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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第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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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彻底的亲密无间,狂风暴雨瞬间来临。

    桑红只觉得空落落的灵魂被一点点地充满,她的世界天翻地覆,从此,她明白了有一个人即便再暴怒如雷,也会掏心剖腹的爱她。

    宋书煜抬头,看着她睫毛轻抖,心里一片柔软,他伏到她的耳边,缓缓道:“老婆,今天真开心——从来都没有过的开心——”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就回了军校那边的小窝,桑红的脚都是软的,宋书煜咧嘴轻笑,知道是自己惹的祸,就很主动地要抱着她往楼上走。

    隐藏在暗处的秦青看到他们俩亲密无间的身影,牙齿间咬着一根柔软的草茎,颓然地把身体靠在树干上,即便是这个男人让她滚,她也舍不得离开。

    她一定是爱惨了,不然,自尊心那么强那么刚烈的小女人,怎么在他的怀里,竟然能温柔如水。

    他嫉妒他羡慕他恨却不知道该恨什么,恨自己不该爱上她,还是恨自己的弱小无能?或许两者都有。

    昨晚他们去了哪里?

    想必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伸出手指摸摸脸上的肿痛,他知道有的地方淤血已经开始发青了,却坚决地拒绝小叔给他让他涂抹的药膏。

    他抬手摸摸有些破损的唇角,回忆起那个暗寂的清晨,他在清冷的月光下吻上了那个洁白如羽的女孩的嘴唇。

    他的心在颤抖,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脆弱,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都不知道,连挣脱离开,都只能用这样的绝望的方式。

    她该是恨他的吧?

    恨他惹得他们俩闹别扭,恨他让她在婆婆家有些抬不起头。

    也可能,那个粗线条的坏丫头,压根儿还会把他的话当成玩笑来看,秦青的唇角一抹苦涩伴着刺痛蔓延开来。

    后天,他老爸将从国外飞过来,专程来给他善后,如果说这次冲动有那么一丝丝让他懊恼的话,那就是他不孝,让无暇分身的老爸奔波上千里,来为了他的事情,向宋家低头。

    终于可以脱离这种让他绝望得无法呼吸的命运了,无论当年的特种兵是不是家人从中作梗,现在他要出国,任谁也拦不住了。

    他从鼻孔里冷笑一声,再一次为权势发挥的巨大能量而震撼!

    得罪了宋书煜,他的出国手续反而办理得异常的顺利,这次,即便老爸也没有留住他的办法了。

    这样多好,带着她的梦想,去成就自己的梦想,他终于可以脱离家人的庇护和掌控了,他没有雀跃和欣喜,只有着满腔的悲壮。

    第二天下午,宋书煜空出所有的安排,亲自去机场接了岳父岳母过来。

    他不知道秦洛水是如何介绍自己的,心里充满了忐忑,毕竟这是桑红的父母第一次过来。

    即便桑大伟能够容忍宋书煜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装醉,接机耍赖睡到女儿的小屋里,可是到了见对方家长的时候,他该端着的架子还必须端着,女儿喜欢他,不代表他们老俩口就都得仰人鼻息。

    不过是短短半年的休养生息,桑大伟已经脱离了原来的潦倒和颓丧,加上秦洛水的关照和提携,市内领导密切的关注和时不时的宴请座谈,饱经人生沉浮忧患的他已经俨然一副得体模样,瞧着很顺眼。

    加上陪在身侧的林青燃那慈眉顺目的贤惠样子,宋书煜一看到,就想起在他们家过的那些充满人情味的生活,心下一阵轻松,那笑就显得更真诚了。

    他大步迎上去:“爸、妈,路上辛苦了,车子在外边,一起过去吧。”说着很自然地接过桑大伟手里的行李,转身往外走。

    桑大伟没有说什么,和老婆对视了一下目光,一起跟上他的步子往外走。

    “妈,您的精神瞧着好了很多。”宋书煜和林青燃说话。

    “呵呵,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红红呢?”林青燃笑着问。

    “红红在B市北端的学校里,我是从西面的驻地直接过来的,一会儿上了车我就通知她,咱们在酒店里和她碰头。”

    宋书煜委婉地向岳母解释着桑红没来接机的原因。

    林青燃看看桑大伟,那家伙马上接到指令,开口道:“你就别通知她了,咱们也不去什么酒店,你就把我们送到她们学校那里,就近住在她学校的招待所就行。”

    这话实实在在,显示着这对普通小市民生活阶层的随意,可这关系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人家随意,宋书煜哪里敢有半点松懈,这两人这回可是要全方位地考察他的,红红这回找借口偷懒,什么都不交代,估计就是把他扔给她的老爸老妈,让他随意发挥了。

    “她们学校那边条件不好,秦总已经把连锁酒店开到了这里,听说你们过来,他见天催我带你们过去哪,这在异地看到老乡,很亲的。”

    宋书煜哪里能让他们住到小招待所,知道桑大伟是要面子,考考他的诚意罢了,无奈地只好拿出秦洛水来压他。

    桑大伟不知道宋书煜的底细,却很清楚秦洛水的能耐,没有秦洛水他的日子怎么能越来越顺畅惬意,当即就明白,秦洛水对他们的好,估计是秉承了宋书煜的意思照顾他们,就也不再说什么。

    林青燃站住了,看着宋书煜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他给将住了:

    “那秦总是个可托付的人,这半年来对我们家关照挺多的,老是去打搅他也不好,我知道你们俩是朋友,可我们这么大年岁的人了,凭着老乡的面子,他那里不是我们消费的档次,还是把我们送到小旅馆好了,这样没有压力,陪着女儿四处转转看看也静心。”

    宋书煜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这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岳母,才是难对付的主儿,当即就咧咧嘴笑了说:“妈,我这爸妈都喊顺溜了,您还这么说,不是折杀我嘛!这次请你们过来,主要的原因就是我想娶红红,需要得到二老的认可,我爸我妈也一直惦记着想和你们坐坐,先把这个婚给订了,等红红成年了,我们再结婚。”

    目的在这里哪!

    林青燃笑得很畅快,话说明白了,她这心里就踏实了,一个男人主动说要娶,足以证明他的诚意,重要的是他许了桑红一生一世的婚姻,这样的承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给出的,而且他们红红年龄小,人家愿意等,这让桑爸桑妈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也不怨他们多心,凭借权势欺男霸女的恶少多了,他们家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可以仰仗的女儿,强弱对比的程度也太明显了,不担心,除非那心是木头。

    “书煜,这么说,这次我们过来,倒是了却了一桩大心愿,好了,你就随便安排好了。”林青燃笑得眉目弯弯,一脸满足的模样。

    宋书煜看着岳母一点点地把笑意蔓延开的面孔,打着悬的心终于也落了地,想他横行无忌得太久了,自从遇到了桑红,就变得动不动就忐忑起来,唉!

    有些老话怎么说来着,千年道行一朝丧,可他即便丧也乐在其中、心甘情愿,这就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情这一关,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看不破了!

    “你倒是早说啊,害得我们俩这心患得患失的难受得紧。”

    桑大伟闻言毫不掩饰地开心。

    宋书煜张张嘴巴,这话是什么话啊,我能见着你们俩就那么开口直说?

    这么郑重其事的承诺,说在这人来人往的停车场,你们不觉得怠慢?他原定是打算在正正式式的见面宴席上说的。

    当然这话他只能默默地咽下去了,抿唇做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给应付过去了。

    桑大伟跟着他到了外边的车边,王小帅翘首期盼啊,这事儿别说宋书煜紧张,他想着都给头儿捏了一把汗,一看到人影就连忙开了后备箱,小跑着过去,对桑红爸妈自来熟地一笑:“叔叔阿姨好,桑红可把你们盼来了,这次来可要好好玩些天。”

    说着接过宋书煜手里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里。

    桑大伟看看那车,外形很普通,大众的牌子,可细瞧,像极了一款低调的潮车帕萨特,他见过市里那家身价极高的老总开过类似的款。

    这小子看来平时挺低调的。

    王小帅回转身就殷勤地给桑大伟拉开车门,请他上车。

    桑大伟得体地点头微笑着坐了进去,看他那机灵的模样,鞍前马后的忙着,估摸着是宋书煜的司机。

    宋书煜殷勤地候在车边,手很自然地挡在车门上边,给林青燃护着头。

    桑爸桑妈稳稳地坐在车子的后座。

    宋书煜和王小帅对视一眼,都捏了一把汗,终于把第一关给过了。

    然后就上了车,给王小帅说了秦洛水酒店的地址,就给桑红挂了电话。

    桑红其实已经在秦洛水的办公室里等得坐立不安了。

    秦洛水倒是放下了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看到宋书煜仍然愿意把岳父岳母往他这里安排,就明白秦青的那件事过去了,这家伙没有打算和他们家计较。

    昨晚大哥打了电话,老泪纵横地说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秦青出国的,秦洛水无奈地说,那事情估计已经成了定局,有实力和宋家对着干,你就尽管让你儿子在国内呆着。

    当下把他的告诫以及秦青明目张胆地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得一清二楚,那天他在宋老太爷的监控室内,可是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看在眼里,他说得大哥无话可说,知道宋家已经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了。

    “桑红啊,秦青是铁定要出国留学的,那家伙是个愣头青,和你开个玩笑,就开出了这样的结果,昨天我见着他了,鼻青脸肿地疼得嗷嗷叫,愣是不上医院,让我心疼也没法。”

    秦洛水和桑红说着闲话。

    “额——真的很对不起,抽空我会专门向他道歉。”桑红觉得无地自容了,让人家那么一个娇贵的公子哥蒙冤挨揍,她凭什么啊!

    都是那个醋坛子惹的祸。

    第一次闹别扭他们俩因为秦青互相掐得脸颊青紫,第二次倒好,他直接就把人给打了,这男人怎么就和秦青这么不对缘法!

    “别——别——你以后就别再理睬他了,别说书煜生气,任凭哪一个男人看到这样公然挖墙脚的家伙,估计都会拿拳头招待他;他都成年了,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是他必须明白的一个理儿。”

    秦洛水谆谆告诫。

    “什么挖墙角,说得那么难听干嘛?”桑红汗滴滴地囧了。

    秦洛水眯眼瞧着她的模样,他也有些纳闷了,这丫头也不是钝感的人,怎么对秦青的心思没有一点体会,他直觉的一个感受就是她在装傻。

    “桑红,我说个小故事,帮你理清这个乱麻,行不?”秦洛水悠然地衔了烟卷,啪嗒一声用火机燃上,隔着缭绕的轻烟望着她。

    “行。”桑红看他那么认真,就很爽快地应了。

    “王子爱上了公主,因此被女巫施了魔法,一年只能说一个字,王子憋呀憋地攒着自己的机会,默默地关注着心爱的人,三年过后,他终于可以说出那三个字了,王子找到了倾心已久的公主,心情激动地表白,你想王子存了三年,只能说三个字,他会说什么?”

    秦洛水打了个小哑谜。

    “幼稚。”桑红想都没想便翻翻白眼回答道。

    “三个字,不是两个。”秦洛水好脾气地和她逗着玩。

    “好了,我觉得我要是那个王子,估计会说‘后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