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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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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除了给超级士兵们休息的地方,还专门配给了赵恒、玉城还有个名叫费罗尔的学者取暖的休息室,休息室面积很小,大约五六十平,里面有地毯和沙发,是船上本身就有的,还有临时搬上来专业书籍书籍……然而正是因为面积小,所以在能源供给充足的情况下,这里反而要比基地那个冰窟窿暖和得多,茯神推开门就感觉到一阵暖风拂面而来——

    这种暖洋洋的感觉是什么滋味他都快忘记了。

    此时赵恒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个地图,他的手上握着指南针在摆弄——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四仰八叉地躺着打游戏的以诺切,角落里还有聚在一群聊天的超级士兵,他们说笑的声音不时传来,就好像今天出发去印度对于他们来说压根和平常出去做任务没有任何区别。

    茯神看了眼发现其中的一个人是利卡,此时后者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停下跟同伴说话,瞥了茯神一眼,却没有打招呼而是拧过脑袋继续和同伴说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

    茯神愣了愣。

    “这姑娘对你不怎么友好。”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玉城用中文正常音量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茯神嘟囔。

    “那天他们头狼给你私藏饮料的事被她发现了,她坚持狼不应该这么做,因为所有的食物都需要上缴总部平均分配,狼觉得无所谓,他找到的东西他有分配的权利,于是两人一言不和就吵了起来,听说后来一队内部气氛破天荒地僵持了一段时间,也就是那个时候其他超级士兵才知道狼跟利卡其实不是一对。”

    茯神恍然:难怪他老觉得这几天第一批超级士兵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还是绝对称不上是友好的那种。

    “这才刚上船你就告诉我这种东西?”茯神茫然弟看了玉城一眼,“你意思是老子莫名其妙还成破坏人家关系的小三了?”

    玉城笑眯眯地捅了捅茯神说:“那我问你,你喜欢男人不?”

    茯神面无表情道:“喜欢啊。”

    玉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茯神继续面无表情——三秒后,玉城往后退了一大步。

    茯神挑起眉:“gay并不代表是个男人就喜欢,你不是我的菜。”

    玉城唇角抖了抖,意外发现自己被无情拒绝后并没有感觉到多高兴……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躺在沙发上霸占他游戏机的那个小鬼懒洋洋地说:“对,我哥喜欢高大壮实的,眼睛要漂亮,发色也不能烂大街,身高至少高他两个脑袋,最好还能打架,并且哪怕是打架了也能把他撵得全世界跑的——”

    茯神看了以诺切一眼,后者从游戏机后面用口型说:比如我。

    茯神又口型回答:可惜你就还剩下一个脑袋了,再见。

    旁边没注意到这对“兄弟”小小互动的玉城自动将以诺切的要求对号入座后,得出结论,满脸恍然:“你真的喜欢那个头狼啊?”

    茯神:“……”

    以诺切犯了个白眼,缩回去打游戏机,只不过摁键的声音比之前变得更响了些,玉城心疼得连忙“挨挨”两声阻止:“这他妈是人类璀璨的二次元文化仅存不多的硕果!你珍惜一点!弄坏了大家接下来的十几天就等着大眼瞪小眼吧!”

    以诺切发出一声不满的嘟囔。

    ……

    然而玉城的预言是正确的。

    从美国开船东征前往印度那绝对是一段漫长到能够把人逼得发疯的超磨叽时间。

    每一天每一天。

    茯神唯一的娱乐时间就是看小胖跳下船去凿开冰面,从巨大的冰块里找到各式各样冻死的鱼,然后带上船来进行简单的烹饪,偶尔经过某片曾经的大陆,冰层再往里凿开说不定还能捡到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味道还可以的牡蛎贝壳之类的东西——

    船上有厨房,尽管没有火,设备也不能正常启动,但是他们幸运地找到了酱油和芥末。

    于是,吃东西又成为了茯神除却娱乐时间之外的固定娱乐项目。

    直到第八天他看着睁着大眼冻死的鱼产生了一种呕吐的冲动,然后将手伸向了之前一直被他视作“垃圾食品”的薯片——

    从这一天开始,娱乐时间和娱乐项目都变得不那么富有“娱乐性”,接下来的时间再次回归到“度日如年”状态。

    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周围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以及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川,再加上没有日出和日落,每一天打开船舱往外望去,看到的百分之一千都是一模一样的风景——黑黑黑夜,冰川冰川冰川,水水水水……

    这时候茯神才真的感觉到“世界末日”这四个字变得如此立体清晰。

    这种糟糕的环境下,人们基本时间观念完全丧失,“时间”这东西就像是完全被凝固了似的,如果不是费罗尔教授每天会定期记录时间翻日历,茯神大概会以为自己已经在这条船上呆了几万年那么长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总让茯神觉得他们开错了路。

    “都那么久了,我觉得都够咱们开到宇宙星辰大海去了。”

    “才过去十二天而已,日历不会骗人。”以诺切冷静地劝他。

    茯神放开了拖在下巴的双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下:“还是换个方向吧,早在上一个岔口我就觉得应该往左。”

    “然而你的‘觉得’基本都是错误的。”以诺切轻描淡写地将茯神的建议打回。

    “……”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茯神却不得不接受以诺切说的事实。

    在“到底有没有开错方向”中又纠结了大概五六天,在从华盛顿出发的第十七天,大概是晚上(茯神已经完全不关心这个),赵恒将所有人叫到休息室开了个短暂的会议,真的很短暂,短暂到只有一句话:如果没猜错的话,船只已经驶入阿拉伯海域,目标就在眼前。

    赵恒的一句话让船上所有的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就连从头到尾表现的相当冷静的“超级士兵”头狼都松了一口气,嘟囔着什么烟三天前就抽完了……先把他能不能在阿三家找到小卖铺买烟这种事放下不提,那一刻,茯神突然能感同身受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是怎么样的喜悦心情。

    当天晚上激动得多吃了一袋薯片。

    考虑到印度内部环境问题,无论是不是世界末日,趁着还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享用干净的水源,茯神又抓紧时间用冷水冲了个澡,洗完澡拍拍脑袋上的冰碴子走出浴室,发现自己的床上早就已经被人霸占,将毛巾从脑袋上拽下来,抖抖上面的冰,茯神踹了他床上那人一脚:“干什么你?”

    “今晚船就能驶入印度范围内了。”

    “然后呢?”

    “介于你在一号实验体出现之前表现出的总总行为,越接近二号实验体,你就会变得越危险,所以从一个小时前,你已经进入了严加看管时期。”

    以诺切眯起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将茯神的枕头拽过来塞脑袋下面——茯神不客气地伸手把枕头抢了回来:“谁规定的一个小时前?”

    “我。”

    “你也没通知我。”

    “现在通知你了。”以诺切睁开一只眼看着抱着枕头站在床边的茯神,想了想,拍拍自己身边的床,“没问题就上来睡。”

    茯神将枕头放下,一脸僵硬地爬上了床,结果刚上床腰间就缠上一条蛇似的手臂,茯神先是微微一愣,看了看凑上来的以诺切又看了看那张夸大的床——上一次和别人共同分享一张床后发生的不愉快记忆涌入脑海中,黑色的瞳眸黯淡下来,少年哆嗦了下迅速拍开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又从床上爬下去:“不行,我没办法跟你睡。”

    “思想邪恶,”以诺切说,“我只是个小孩子。”

    “比我还高的小孩子。”

    “我是你弟。”

    “我又不是乐茯神。”

    “我是你儿子。”

    “……”

    无法反驳。

    茯神犹豫了下,还是抱着枕头摇摇头——以诺切被他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会儿睡意全无,揉了揉被蹭乱的头发从床上爬了起来,盯着茯神看了一会儿直到他确定这会儿赤着脚站在床边的人眼中抵抗的情绪到底有多严重,他叹了口气,下床,将船舱的窗户锁上就像是担心茯神半夜顺着窗户飞出去似的,然后他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样行了吧?”

    茯神犹豫地动了动唇,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以诺切已经面无表情地说:“开口说话之前想清楚。”

    “……”

    阴影之中,抓着枕头的少年双手微微收紧,片刻之后又松开,低低的嘟囔了声“晚安”,他慢吞吞地爬上床——被窝之中还残留着被以诺切睡过之后留下的温度,茯神掀起被子钻进去的同时,他听见了沙发上传来“莎莎”的声响,大概是以诺切也躺了下去……茯神稍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双腿交叠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白发少年双手枕在脑袋下面,这会儿正睁眼望着天花板吗,不知道在想什么。

    茯神犹豫了会儿:“你要不要被子?”

    “我要上床。”

    “……”

    “让不让?”

    茯神抓紧了被子,想了想还是一头钻了进去,然后在以诺切不耐烦的咂舌音中,他再次说了声“晚安”。

    大概是知道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这一个晚上是茯神进入睡眠前所未有的快以及安稳的一个晚上。

    甚至连做梦的内容都很正常。

    他梦见了楚墨白小时候,小学考试第一次拿了满分时内心充满了喜悦,分享给父母时父母给予他的夸奖,父亲给他买了一套他想要了很久的贵重书籍;初中拿下很多很多同龄人不敢妄想的奖项,保送市区重点高中;在高中被排挤,刚开始的迷茫,之后的冷漠,跳级,参加高考,进入名牌大学……

    梦境的最后一幕停留在楚墨白出国深造之前,站在飞机场,母亲双眼中的泪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的水声——

    滴答。

    滴答。

    梦境之中的少年终于被耳边轻微的水声弄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正想问发生了什么,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唇便被一根有些冰冷的手指压住……茯神微微蹙眉,感觉到对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同时,对方凑近了他的耳边,用清晰的声音说:“小声点,你是不是也听见了?”

    是以诺切。

    茯神想问他什么时候爬上床来的。

    但是眼下似乎还有一切别的问题要解决——

    以诺切说水声。

    茯神回过头看了一眼以诺切,这时候在黑暗之中,后者感觉到了少年的双眼变得清醒明亮,那环绕在他腰间的手才放开,茯神立刻脱离了身后人的怀抱,下床穿上了鞋子随便抓过一件外套披着就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以诺切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甲板上时,这才发现原来甲板上以及站着很多人,这会儿他们正统一趴在船舷边上,瞪大了眼似乎觉得挺新奇的往下面看去——

    狼站在最靠近船舱的位置,见茯神从船舱里走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拉住他,低下头替他将还没来得及扣上的最后一颗衬衫扣子扣上的同时,压低声音说了声:“水里有灯。”

    茯神:“?”

    来不及对狼这个举动本身的意义做多思考,茯神满脑子都跑到了“水里有灯”这几个单词上,当狼松开他,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跑到了船舷边加入趴在上面探脑袋往下看的队伍中——

    他真的看见了灯。

    当船只缓缓前进,耳边只有“哗哗”的轻响,同时,水面上无数盏莲花状、亮着微弱火苗的水灯在水中向着他们飘荡而来——刺骨的寒风中,水等中央的星火轻轻摇曳却并不熄灭,成百上千的灯顺着水流流动的方向无声移动,橙黄色的火光在黑暗之中交织成一片星火点点,火光在周围的冰川之上发生折射,顿时,整个天空被映照得仿佛夜幕降临之前的黄昏夜色。

    哪来的灯?

    里面的火光又为什么不会被吹灭?

    茯神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以诺切,后者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困惑之中,茯神微微眯起眼,努力地去看那些川底下从他们的船旁边飘过的水灯,于是隐隐约约看到水灯莲花花瓣之上似乎写了一些他不认识的梵文……此时,费罗尔教授来到他身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从兜里掏出个航海望远镜拉开来将它对准了其中一只水灯,片刻之后,用犹豫的声音说:“上面写着的梵文意思是‘焚天’。”

    茯神:“?”

    费罗尔教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印度人确实有节庆时间放水灯的习俗……”

    茯神:“全球闹世界末日呢,还过节?”

    还没等茯神明白过来“焚天”是什么意思以及阿三人民怎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拥有如此富有的生活情趣,突然,船前端的位置上传来了利卡的尖叫!

    茯神猛地一愣转过头去,同时,只听见耳边“哗啦”一阵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中泼水而出,巨大的水花卷起那东西的同时,水面上的某一盏水灯也被顺势托起,当摇曳的灯火之照耀下,茯神终于能够看清楚从水中出现的是什么——

    是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

    深色的皮肤,高高束起的深色长发,深色的长沙边缘滚着金银的绣边,伴随着她再数只水灯之上来回跳跃,纤细的腰肢扭动之间,莎绣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轻响,她的发在火光之中飞扬!

    “卧槽干嘛?欢迎仪式吗?并不用那么隆重啊!”小胖万般不解的声音响起。

    就连他都感觉到了来者不善。

    “这是……坦达瓦之舞啊!当一个旧的时代就要结束,湿婆神会使用这种舞蹈毁灭世界,然后回到宇宙精神中去!”

    费罗尔教授的惊声中,同时,利卡的面前已经撑起了红色的盾牌,盾牌无限扩大,直至整个船头都被笼罩——

    “(*&%%¥!”

    低沉的女声响起,声音不大,却足够传入每个人都耳朵中!

    茯神:“什么?!”

    小胖:“阿三妹子说啥呢?!”

    费罗尔教授:“让我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许再向前一步”

    费罗尔充满了惊恐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能够自由的在小小的水灯上跳跃的女人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双深色的瞳眸之中仿佛有火光在跳跃,与此同时,人们听来得及听见“轰”一声声响,能够将整个天空照亮的火焰在他身边窜起!

    那一盏写着梵文“焚天”的被她托在手中,同时,无数条火舌仿佛化作火蛇急速向着船上的人们迎面袭来,数名超级士兵抵挡不及被纷纷击倒,他们甚至连武器都来不及幻化出来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无数的火蛇还在从那个舞动着的女人所在的方向迎面扑来,那滔天之火仿佛用之不尽,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一时间,伴随着数声痛呼,甲板上瞬间多了无数伤员,而其中一名来不及躲避被火蛇缠身的超级士兵倒下时,更是浑身犹如焦炭,惨不忍睹,倒地抽搐片刻瞬间便没有了气息!

    那人惨死的模样正巧被茯神收入眼底,他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胸前的项链,然而还没等他上动作,手臂已经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

    “hunin!”

    乌鸦声响起,浑身围绕着红色光芒的巨鸟出现在半空,它扑打着翅膀冲着在火光之中舞动的女人飞去,那乌鸦似乎并不畏惧火焰,转眼来到那女人面前,锋利的爪子勾住她的发狠狠拉扯,同时用尖锐的啄拼命地想要去攻击她的眼——

    那个女人发出一声惊叫,脸上瞬间出现了几道抓痕,火蛇的进攻暂时停了下来,抓紧这个机会整条船开始迅速后撤!

    “跑跑跑!先撤!卧槽!近战怎么跟法师玩!没错!他们居然有法师!什么鬼!”

    小胖咆哮的声音响起盖过了一些惨叫,甲板上乱成一片,三名研究者帮忙着将受伤的士兵搬运到船舱里去,而站在人群之中,在利卡的掩护下,狼拉开了手中的弓,他目光专注,红色的光箭毫不留情地对准了那个正忙于被乌鸦纠缠的女人的胸膛——

    只听见“嗖”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是皮肉被穿透的声音。

    火焰之中的那个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这个时候,原本还乱成一团的甲板上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就连以诺切拉着茯神往后拖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被那个女人托在手中的水灯落下,与此同时围绕在那个女人身边的火焰消失了。

    当她犹如失去了寄托软绵绵地高速从空中落下——

    甲板上的人们还没来得及欢呼。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刮出一股风,将即将落入水中的她稳稳拖住,紧接着从冰山的阴影某处,飞快地掠过了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那身影一把将那个胸前插着光剑的女人抱住,毫不畏惧似的将箭矢从她胸透拔出——

    献血瞬间飞溅上了他的面颊!

    然而那个男人却面色不变,紧接着他做出了个令人吃惊的动作,他将手中的另外一盏水灯放在了那个女人的胸口,风越来越大将他们紧紧缠绕……

    越发模糊的视线当中,那个女人鲜血直流的胸口逐渐止血。

    原本奄奄一息的她在男人的怀中睁开了眼。

    众人:“……”

    就连狼也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一片死寂之中,小胖的惨叫声响起——

    “撤吧!!!!!!!!!!还等什么!!!!!阿三不欢迎我们!!有法师就算了还自带奶爸!服务器比我们先进一个版本!!!!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