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一生一世,黑白影画 > 5.第四章 菩提座下人(1)

5.第四章 菩提座下人(1)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有手臂紧紧禁锢着她,推不开,完全推不开,她急得浑身冒汗。

    忽然就像有了巨大的蛮力,猛推开这个男人。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眼前只有黑暗。窗外没有任何月光,乌蒙蒙的,好像还在下雨。

    八月的尼泊尔果然是雨季。

    从早到晚,雨水淅淅沥沥的,就没停过。

    雨落在窗户上的声音,显得这个夜晚特别冷,特别冷。床头的表是荧光指针,显示出十二点的时间。

    竟然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温寒有些烦躁,推开窗,忽然就被雨水淋湿了脸颊,忙又将窗关上。这么一开一合的时间里,她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沿着破败狭窄的石路,从容不迫地走来,她低头看时,那个人影也抬起头,似乎就在看着三楼四楼。

    是他?

    温寒倒退了一步。

    不对,不应该躲,他看不到自己。

    窗外明显比房内亮,怎么可能会看到这里?温寒自我安慰,悄悄又看了窗外一眼。已经没有人了,他应该是回了酒店。不是去买咖啡了吗?怎么两个小时才回来?她疑惑,却猛然觉醒,自己对这个男人表露出了超乎寻常的关心。

    温寒警告自己,不能再如此注意他。

    可是心底却仍旧有个疑惑盘旋不去,她重新回到床上,掀开棉被,想要再试图睡。就听见有清晰的男靴脚步声,走近这里,然后是敲门声。是隔壁的敲门声?果然,很快就听见阿加西的声音,带着愉悦,笑着说:“什么?喝酒?好啊。”“好,没问题,我多叫一些朋友来,还有……多谢你的咖啡。”

    男人的脚步声远去。

    很快,阿加西就来敲响她的门,让她和自己一起下楼,和这里有缘聚在一起的旅客狂欢整夜:“尼泊尔的雨夜,太适合这种活动了。”阿加西如是说。温寒却找不到“尼泊尔雨夜”和“彻夜狂欢”的联系性,但她无法拒绝,老板娘小狐狸的魅力太大,整个客栈四层楼的十几个住客都已应邀。

    幸好,让她踏实的是,王文浩和朗姆也下楼来接她。

    毕竟是和男伴同行,她还能稍许踏实一些,起码,她想那个男人应该不会轻易再来招惹自己。她换了及踝长裙,特意挑了领口很规整的中袖小上衣,拖延许久,才终于和王文浩下楼。整个一楼已然气氛热烈,有人在用手风琴演奏的俄罗斯歌曲。

    是先一步下楼的朗姆。

    他在小酒吧的正中坐着,很欢快地对着醉眼惺忪的老板娘,唱着俄罗斯的小情歌。

    老板娘在曲终时,低声笑起来,拍着手,却去看躺在柔软卧榻上的吸水烟的程牧云:“云,你要不要试试?”后者笑,并没拒绝。

    朗姆看自己演奏一曲,却未得任何垂青,反倒是角落里这个半靠着卧榻,吐出淡淡烟雾的男人吸引了这个美艳老板娘的全部注意力,有些不快。

    程牧云看朗姆手里的手风琴:“说起来,真是好久没碰了。”

    “是在做和尚之前学的?”有个女孩子,很好奇地追问,显然她也被程牧云曾有过的出家经历所吸引了,“那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我?”程牧云低声说出了两个字,“走私。”

    众人哄堂大笑。

    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还俗的出家人,所以都只当是玩笑。甚至有男人为了博一些女孩的目光,还追着程牧云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吗,我常把黄金做成衣架,真的是衣架,晾衣服的那种带入印度。发现了就多交点罚款,可没被发现,可就真赚啊。”

    老板娘拍拍手:“诶?玩笑适可而止啊。”众人继续笑,开始闲聊起沿途见闻,还有尼泊尔这半个月来糟糕的天气。

    方才问话的女孩子目光飘了飘,绕着程牧云打了个圈,这是今晚这里很多女人的目标。艳遇在尼泊尔,这个男人太合适了。

    温寒挑了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来。

    这个老板娘真有情调,晚上将一楼的沙发都挪开,添了很多矮式的卧榻。很多人都聚在老板娘和程牧云那里,她坐得这里倒是清静。欢笑中,程牧云真得就接过朗姆扔过去的手风琴,晃悠着站起来,挂在肩膀上,试着拉了两下。

    众人以为他只是玩耍,却未料,淬不及防地就听到了非常流畅且热情洋溢的调子。

    手风琴的声音,总是浪漫而奔放的,像是俄罗斯的男人。

    很多人没听过这首歌,但生在莫斯科的温寒恰好就听过这首歌。还是在黑胶唱片里听到的,虽然名字是《不幸的人》,调子却很慵懒,尤其是男人唱起来独有一种醉酒后躺在窗台上,吹着夜风去半念半唱着自己心爱人的心情。

    程牧云的声音并不那么粗犷,唱起歌来,更显尾音华丽。

    他拉着手风琴,在四周人吐出的水烟烟雾中穿走,眼睛时候低垂,时而轻佻。当程牧云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停步,款款蹲了身子,对着她继续拉手风琴,唱腔中还有特别性感的轻叹。

    所有人都开始低声笑着,鼓掌,吹哨。

    众人只当这是一个男人对突然出现的美女,表现出的浓烈好感。温寒视线移开,去看门口的铜铃,尽量避开他的眼睛。

    “他唱得不错,”王文浩将手搭上温寒的肩膀,对她轻声说,“手风琴也很在行。”

    温寒心神不宁地应着声。

    一曲唱罢,程牧云忽然用中文说:“你今晚美极了。”

    温寒脸色有些变,王文浩倒是比她冷静多了,代替她对程牧云说:“谢谢你,这么欣赏我的女伴。”程牧云如迷雾一般的眼神追随着温寒:“不必客气。”

    ……

    温寒眼睛垂着,盯着自己的手指,她在桌子上胡乱划着几个常用的公式。镇定,镇定。

    身后有人大笑,有男人说:“我知道这个和尚为什么还俗了,他是忘不掉凡尘俗欲啊。”

    “没错没错,说不定他在庙里就是个风流和尚。”

    就连在喝酒的老板娘也不忘调侃:“不,他还俗,是因为这凡尘的女人都舍不得他。”

    有人笑,有人闹,更多女人用眼神纠缠着程牧云。

    也有人在冷眼旁观,如王文浩。

    更有人醋意浓郁,如朗姆。

    他的确是迷迭香,浓郁,让人沦陷。让所有人轻而易举沦陷其中。

    烛火,在剧烈燃烧着。

    水烟的轻烟,还有越来越多的男女暧昧动作,将这个异域夜晚填满了迷乱情调。王文浩似乎觉得她越来越坐不住,寻了个借口,在三点多的时候,陪她回到三楼。楼下仍旧是热情的音乐和笑声,这里却格外安静。

    “我感觉你今天不太舒服?”王文浩接过她手里的钥匙,替她开门。温寒心神不宁:“有一些,可能……水土不服。”

    王文浩笑。

    她想开灯,后者已经按住她的手。

    王文浩的手心格外热,她缩回手,感觉他靠近,温热的气息很暧昧,像是要亲吻自己,却还是很绅士地留了一丝距离。温寒没敢动,犹豫了几秒,忙退后半步,但王文浩已经察觉她的分神,像是收到鼓舞,手臂从她后背绕过来。

    “我困了。”温寒尴尬说。

    “好,”王文浩轻声说,“晚安。”

    有人影出现。

    程牧云走上来,他穿着鞋底坚硬的黑色军靴,踩踏木质地板的声音很大。温寒和王文浩同时回头。

    “抱歉,”程牧云微微收起下巴颏,视线在两人身上绕了半圈,“是我打扰两位了。”

    温寒尴尬地收回视线。

    她刻意漠视他,轻声对王文浩说:“晚安。”

    然后就听见他的脚步声,继续向上走去。

    她进门,关了房门,背靠着木门,听着王文浩的脚步声远离,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个夜晚始终充斥着一楼的音乐和欢笑声。

    雨却从深夜到清晨,都没有停下来,反倒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天蒙蒙亮时,温寒醒来。

    房间因为不停歇的雨,变得闷热潮湿。温寒想到老板娘提到过,因为老板娘本人也厌恶尼泊尔的雨季,特地在五楼洗衣房添了个烘干机,这也算是这家客栈的特色之一。

    在这里,烘干机是个奢侈品。

    虽然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她头疼欲裂,却再睡不着,索性就将运动长裤、登山服,还有几件适合机洗的衣服抱出房间,走到五楼洗衣房。

    清晨五点,欢闹已经结束。

    她正好能趁着其余住客在熟睡时,将衣服先洗净烘干。

    洗衣机有两台,都很古老,不光容量小,还没有自动进水管道,需要拧开水龙头灌满水后,再打开开关。温寒将怀里抱着的衣服都塞进去,已经将转筒塞得满当当。

    她拧开水龙头的开关,看着水不停从洗衣机内的水槽流出来。

    “应该转得动吧?”她喃喃了句。

    “减掉一件会更保险,”身后有声音回答她,“这是我的经验。”

    温寒浑身一颤。

    混着雨水的晨风从窗口飘进来。

    她后退半步,躲开雨水,想要再找个很好的开场白,和身后的不速之客打个不咸不淡的招呼。脑中的措辞还没想好,腰就骤然一紧,被勾向一个厚实的胸膛。

    她睁大眼睛,被捂住了嘴。

    两只手臂被擒住,扭到身后,被他一只手轻松囚住。他将她整个人都挤在了洗衣房的角落里。

    水流阵阵,充斥在耳边。

    “昨晚你和别人接吻的时候,”程牧云轻声问,“有没有想到我?有没有在心里比较过,更喜欢谁吻你?”

    昨晚她根本没有——

    ……就算是有晚安吻,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里现在有个沙发,或是草丛,我都会毫不犹豫推你上去,”程牧云的声音像是床榻间的温情呢喃,“从见你第一眼,我就控制不住这个想法。”

    她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无能为力。

    他的眼睛分明就一眼望到她意识的最深处。

    他轻声说:“过去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一直在想着你。”

    她垂下眼睛,感觉他修长的腿贴着自己。

    口鼻上的那只手,慢慢移开。

    程牧云低声用俄语在她耳边说:“不要叫。”

    她刚才那一瞬被惊吓到才想要叫人,可是现在,此时,她竟然……没想到要大声呼救。

    温寒意识到这一点时,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微微喘息着,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你这次,又要找什么借口……”

    “没有借口,”他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脸上,“想要你。”

    她在莫斯科也碰到过一些直接而热情的追求者。

    就算被逼到角落,也都会坚决避开。

    可这个男人。

    她一直竭力让自己厌恶,躲避的男人,就在刚才被他强吻的一瞬,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潜意识里并没有厌恶和他接吻的感觉……

    一见钟情吗?

    她不承认。

    可两人之间分明就有一种异样的漩涡,在吸引着彼此。

    她脑子里纷乱地让自己冷静的时候,他的眼睛分明就一眼望到她意识的最深处。

    他不再说话,用自己的嘴唇强硬堵住她的,开始一粒粒解开她衣服上的纽扣。

    温寒浑身一震……

    “你在身体在迎合我,比起你那个很有风度的朋友,你更渴望我,”程牧云的声音在洗衣房的这个角落里,给她构筑了一个无法抗拒的漩涡,“就像我渴望你一样。”

    因为如此过分的亲昵,她变得柔软而浮躁,头昏脚软。

    不应该是这样。

    不能这样。

    她闭上眼睛。

    程牧云的吻变得有些柔软,轻轻从她舌下,游移到她嘴里最敏感的上部,用舌尖在那里反复地滑动着。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发抖,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微微挺起胸……

    水声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变化。

    洗衣机里的滚筒已经被灌满,水太满,甚至开始从洗衣机一侧的管道里流出来。

    他忽然放开她。

    温寒腿有些软,慢慢靠着墙,不敢相信自己的反应,慌张地系着自己的衬衫。

    程牧云关上水龙头,将一条排水的塑料管道放到水泥池里,然后在自己裤子上抹干净手,又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替她一颗颗系好纽扣:“我发过誓,永不回俄罗斯,而你,应该很快就返回莫斯科,我们不会再有任何联系。我和你之间,在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任何事都只是尼泊尔的一段艳遇,”他的手指托起她的脸孔,让那张因刚才的激情而泛出红晕的脸对着自己,“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