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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有宠(全文+番外)_分节阅读_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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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收拢,“当一个国君叫你阿浅的时候,你可知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心情?”

    我转回头看着他,“总管,如果明天我又不记得你了呢?”

    “那就让你重新记得。”

    “万一我再也想不起呢?”

    “那就不要想起,从新开始。”

    “早上你也说过我情薄如斯,我可能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我将他反反复复地看,“总管,你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

    他垂眸,捏着我的手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薄情便薄情,你有你的生存之道。我入了地狱,却是走不远的。”

    一个浅色衣衫的人出现在了月洞门下,闲闲道:“濯香可是打扰了二位?”

    作者有话要说:可算是更新鸟。。。

    扇子上题的那首词,是张先的《诉衷情》~

    金屋藏娇,五美聚首

    “你就是晏编修?”我抬头看向不速之客。

    他闲步到我跟前,“晏濯香。记不起来便不用记,反正你忘了的事,也不止这些。”

    我坐在地上没起身,他便俯身,伸手到我脑后。我本要扭头避过他的手,不想将自己的要穴交到别人手下,他另一只手在我肩井穴上一拍,一股力道透入,让我浑身一麻,于是只能乖乖坐着不动。

    “跟昨日比,可有好转?”梅念远问。

    “没有。”这人收回手,答得干脆。

    “可是用药不对?”梅念远又问。

    “那药温和了些。”

    梅念远一沉吟,从袖中掏出一纸,正是薛太医给开的方子,“晏大人看看这张药方,可用否?”

    这晏濯香接过药方,看了看,“梅总管可否取支笔来?”

    梅念远应了一声,转身往书房去,没走几步,又折身,往别的屋子去了。不一会儿,取来了笔,递给晏濯香。晏濯香一只手掌里躺着药方,一只手持笔,就这样在上面勾划起来,有增有减,再将方子还给梅念远,“这样名贵的方子,可是出自御医手笔?”

    梅念远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晏濯香笑了笑,也不再言。

    我怏怏坐在地上,对御医不御医的问题提不起兴致,对名贵不名贵的药方也不甚关心。

    “谢大人府上最近有些热闹,不知侍郎是否听说了?”晏濯香站在一旁,低眉瞧着我。

    “什么?”我随口问道。

    “谢祭酒给谢御史定了一门亲事。”

    我心口有些微震动,不自觉从地上爬起来,“定亲?”

    晏濯香与梅念远同时盯着我,我回视他们二人,“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莫非侍郎记得一些事?”晏濯香审视着我。

    “定了什么亲事?”我直截了当地问。

    “陇西王家三小姐。”晏濯香看着我道。

    “王家三小姐……”我没意义地重复了一遍,只觉心头有些沉重,却说不清因果,转身无意识地走了几步,直到一头撞上某棵树干,只得停下,抬手摸了摸额头。

    我扶着树干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状态,直到树上一声紧一声的蝉鸣将我唤醒,我又扶着树干转了个身,眼睛一抬,见两人还在原地,目光都聚到了我身上。

    “看我做什么呢?”我后背蹭着树干,缓缓蹲到地上,再坐到树根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得很。眼睛垂下,看着飘下来的落叶。

    梅念远走过来,蹲□,手指擦过我额头,“原来你是只记得他,撞了头,知道疼么?”

    我两眼无神地望着虚空,背靠树干,一动不动。

    一个小少年奔过来,向我禀报:“大人,谢大人来看您了!”

    我在迷离状态,压根没懂这句话的含义。那个浅色的身影说了句:“我先回避,不要说我在这里。”随后他便往书房的方向去,梅念远忙将他拦住,“晏大人,这边请!”说着,向那人指了左手边的花厅。

    然后,一个新面孔赶到了我跟前,弯腰看我,“小墨?”

    我似闻非闻,继续望着虚空。

    “小墨?墨墨?”他有些着急,唤了我几声,见我没反应,只得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梅念远。

    梅念远只作不见,望向树冠。

    “梅总管!”来人加重的语气。

    “谢大人。”梅念远这才将目光落了下来。

    “小墨是怎么回事?”

    “不是在你谢家摔了头么。”

    “……我是问,小墨现在是怎么回事!”来人语气不善。

    “不知道。”梅念远语气冷淡。

    “……梅总管,麻烦你回避一下。”

    梅念远冷冷一笑,“我要照顾大人,为何要回避?”

    “我有些话要同墨墨说。”

    “没人拦你。”梅念远眼风一横,双手一负,原地站定不动。

    “你……”来人脸色有些沉,“有些话只怕不方便让你听见!”

    “说不说,是你的事。走不走,是我的事。谢大人管得未免太宽了。”梅念远一派淡定闲远。

    来人辩不过,只得愤然扭头,看着我,忽然发现什么似的,一手抚上我额头,“墨墨,这是怎么伤着了?”

    我将额头上这只手抓住,不知怎么就喊了一句,“砚台?”

    他将我的手反握住,眉目间的欣喜一览无余,“墨墨,你记得我了?”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他却并不失望,依旧很是开心,“至少你记得砚台。”

    “你要跟我说什么?”我抽回自己的手。

    他脸上的喜悦霎时冻结,低垂下头,良久不说话。我坐在树根上静静看他。

    “墨墨,我父亲给我定了亲事……”

    我闭上眼睛。

    “我不同意,我爹以死相逼……”

    我又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下个月便要……迎娶……王家小姐……”他说得极为艰难。

    我不知道自己听懂了没有。

    “可是……我……我心里的意思是……”他声音低下来,“其实我……”再低下来,“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声音低到我耳边,“墨墨你明白不明白?”

    我在虚空中遨游,无法回答任何问题。

    “我早就不在乎……你是男人……”

    我神游太虚,俯瞰红尘。

    “但我爹娘在乎,我不知道怎样跟他们抗争,我不能做不孝子,但也不能……不能就这样……娶妻……”他万般纠结,千般为难,“墨墨,我若娶妻生子,只怕会痛苦不堪!墨墨,你知道么?”

    远处一个淡定的声音传来,“她睡着了。”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人,大理寺的漆雕大人来探望您了!”

    “墨墨,我先回避一下。”某只砚台往左手边走去。

    “谢大人,这边请。”似是总管的声音。而后脚步声又往右手边去了。

    没多久,一声近似嚎哭的嗓音自前院一直传过来,“贤弟啊——贤弟——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去了——”

    总管嗓音一沉,“漆雕大人,我家大人还健在。”

    “哦对对对,瞧我一时悲恸,喊错了。”嚎哭再起,“贤弟啊——贤弟——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失忆了——”

    这一声声的哭丧将我惊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瞧见一个泪人儿举袖遮面,悲伤甚切,我不由呆住,“阁下又是哪位?”

    “呜——贤弟啊——”他蹲到地上,捶着大腿,肝肠寸断的模样,“你真将愚兄给忘了呀——我们在青楼的情谊呀——我们一起钻床底的生死相依呀——”

    我挠挠头,表示不解。他万分悲痛,转身便将我府上总管的大腿给抱住,“梅总管,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梅念远挪不了步子,遂弯身安抚,“漆雕大人先节哀。”

    “如何节哀……”痛绝的人将涕泪都抹到了梅念远衣上。

    “她忘掉的又不止你一人。”梅念远试图将悲伤的人拉起来。

    “贤弟记得梅总管么?”

    “……她便是记得所有人,也不会记得我。”

    “这样?”泪人儿收了泪,似乎得到了些安慰与平衡,放开了抱住的人,抬袖子擦了擦泪,又蹲到我身边来,望着我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据说贤弟失忆那晚正在打更,贤弟可遇到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我很是茫然,“什么?”

    “近来长安城里走失了不少姑娘,都是未出阁的,哎!京兆府都束手无策,又得我们大理寺处理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贤弟上回得罪的沈富贵还在牢里好吃好喝款待着,上头要我们重审此案,真是里外不讨好啊。”

    我更茫然,“啊?”

    收泪后的漆雕大人一脸愤世嫉俗,“之前贤弟不是叫谷璇那小子老狐狸么,果真是老狐狸!想讨老婆欢心,又怕得罪天下百姓,将他老婆的亲侄子放我们大理寺关着,不许动用私刑,还命我们找证据,给那家伙翻案!这案子,天下人都看着呢,翻得过来么!”

    “老狐狸?”我茫然道。

    “先不管那老狐狸。”漆雕大人双目炯炯地看着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来看看贤弟,顺便问一问,你打更那夜,可发生过什么事?”

    我抿着嘴思索,再思索。

    他鼓励地一手拍在我肩上,“好好想,也许对我破案有帮助!”

    我想,我想,我再想……

    “漆雕大人!”梅念远走过来,将我肩上的手拿掉,再将这位漆雕大人拉到旁边去,“她头部受了重伤,这么多问题,让她从哪里想起?”梅念远再走回我身边,拂去我衣上的落叶,“大人不要想这些了,外面的事,爱怎样怎样,与你无关。”

    “怎么可以无关?贤弟身为门下侍郎,应当心怀天下苍生……”漆雕氏伸着手,表示纠正。

    “她不是什么侍郎。”梅念远截口道,“她只是个更夫,如今处于休假期。”

    漆雕氏被噎住,想了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夫也有责。”

    “反正责任不在她!”梅念远弯腰问我,“大人可要午睡?”

    我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梅念远转眼望向漆雕氏,漆雕氏只得道:“好吧,贤弟好生休养,改日愚兄再登门拜访。”

    梅念远叫了个小少年去送客。漆雕氏走后,砚台从右手边的厢房内疾走过来,“这漆雕白可真够啰嗦,墨墨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