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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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顾棋结束拍摄任务飞回国内的时候,方维的内心是非常纠结的。事情忽然变成了这样,他都有点不太敢面对谢芮雅了,毕竟当初芮雅可是认认真真把顾棋托付到他手上的。方维真心希望飞机飞得慢一点!

    但就算方维的情绪如此焦躁,飞机还是准点到了华国首都机场。

    因为事先知道了行程,所以谢芮雅亲自开了车来顾棋一行人。也就说,当方维领着顾棋走出机场后,他们立刻就能见到谢芮雅了。

    方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助理方珍缩着脖子跟在方维身后。

    方维回头看了顾棋一眼,犹豫了几秒钟,最后只说出了一句话:“好好走路,别摔着了。”

    见到谢芮雅的时候,方维简直要对着大小姐哭了。他拎着电脑包第一个走到谢芮雅面前,深深叹了一口气说:“芮雅啊,我之前答应要替你好好照看顾棋的……但是现在事情成了这样子,我真的对不起你啊!”

    谢芮雅自诩心理素质强大,也被方维这话吓住了。她朝方维身后看去,顾棋正快速朝这边走过来,看上去并不像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小七怎么了?”谢芮雅压低了声音问。

    方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顾棋原本是个非常勤奋的人,一有空余的时间就看书……结果!结果她现在竟然成了网瘾少女了啊!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是没想到,就一个上午的功夫没见,她就由一个‘到哪里都手上拿着一本书的人’变成了一个‘到哪里都手上拿着一部手机的人’。吃饭的时候看手机,走路的时候看手机,拍戏的间隙全部用来看手机了!你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啊?”

    听到是这事儿,谢芮雅松了一口气,她故作哀怨地说:“真要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小七怎么了呢!”

    方维面露诧异地说:“这还不够?好好一个孩子就变成网瘾少女了!这难道不是大事吗?我和你说,没有节制上网真的很伤身体的,视力会变坏掉,睡眠质量也会降低。吃饭时看手机对消化不好,走路时看手机容易出意外!而且,网上的消息太杂乱了,万一孩子接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该怎么办?还有还有,你别忘了,顾棋现在还念着书呢,她明年要参加高考!你就让她这么无节制玩手机?”

    眼看着方维就化身成为了方妈妈,谢芮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其实已经习惯方维这种非常啰嗦的关心方式了,就微笑着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限制她玩手机的时间的。对了,你和方珍姐决定去哪里?我先送你们过去,然后带着小七一起回家。”

    说话间,顾棋已经走到了谢芮雅身边。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她们每天都会通电话,会聊视频,所以哪怕分开了好多天,也像是从未分开过。但面对面的相处总归是不一样的。至少,通过电话和网络时,顾棋的心跳不会忽然变得这么快。她抿了抿嘴唇,正要说什么,整个人就都被谢芮雅揽进了怀中。

    “我好想你呢。”谢芮雅像只猫儿似的在顾棋的耳朵边蹭了蹭。

    顾棋忽然就不紧张了,她小声地说:“我也想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们中间好多日子未见的淡淡生疏感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先把方维和方珍各自送到家,谢芮雅才开着车带着小七往自己的家走去。顾棋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忽然问:“我们回家的方向不在这一边吧……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谢芮雅笑着说:“就是要回家啊,趁着你不在,我新换的房子。一直忍着没告诉你,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顾棋如今已经多少知道一些实事了,她不再像刚刚穿越时那样和这个社会彻底脱节。因此,她犹豫了一下,问:“那……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谢芮雅一愣,随即笑着说:“对啊,现在房价这么贵,的确花了不少钱呢。我向我哥哥借的钱,虽说兄妹间不用急着还,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认真工作呀。然后一起慢慢还吧,好不好?”她其实是自己全额付款买的,但是她知道,顾棋更愿意听到她这么说。

    顾棋用力地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嗯!我一定会加油工作的。”

    谢芮雅会心一笑。她发现只要自己和顾棋待在一起,她的心情就会情不自禁变得非常好。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谢芮雅的手离开了方向盘,伸过去揉了揉顾棋的头发。

    “最近在国外吃得不算好吧?我已经买好了菜,今晚给你做大餐。”谢芮雅说。

    “嗯!对了,我在这些日子里学会了烤面包!”顾棋兴致勃勃地说,“卖相不是很好,但味道不错。我成功烤出了两个!”

    “好啊,新家中的厨房特别大,也是精装的,烤箱什么的都不缺。我等着你什么时候烤给我吃。”

    顾棋忽然又有那么一点点迟疑了,小声地说:“那、那面包的样子可能真的长得不是很好看。”这样的她真像一个小孩子,因为取得了一点点成绩就忍不住在自己看重的人面前炫耀。但是等到看重的那个人真的给予了注意力,她又忽然觉得不好意思了,又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谢芮雅集中注意开着车,随口说:“好吃就行了。我们自己吃,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对了,听大方说,你最近很喜欢玩手机。”

    顾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没有觉得上网这么有趣……真的很不可思议,一些完全陌生的人竟然可以在网络平台上进行交流。”

    “你这是在网上交到朋友了?”谢芮雅不动声色地问。

    顾棋摇摇头说:“不是,就是看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我一般不说话的,就是潜、潜水!对,潜水,这个说法也挺逗。”她暂时还没有注册自己的社交账号,都是拿着方珍的账号在各种论坛、圈子中窥屏潜水。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找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

    “大方刚刚还和我说起这件事情呢,不过,我不会限制你玩手机。只要你记得别忘了看书就好。学习很重要,毕竟,你明年还有一场重要的考试。”谢芮雅说,“文凭这种东西,你要觉得没用,其实真的没什么用;但如果你觉得它有用,那么它的用处又很大。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一个更加宽广的世界。”

    “我不会忘记学习的。”顾棋认真地说。

    京都的交通就是挤,谢芮雅一边注意着路上的车流,一边随口说:“嗯,真乖,是个好孩子。”

    顾棋忍不住反驳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心中有一点点不服气,因为谢芮雅这语气就像是哄孩子似的。

    听了顾棋的话,谢芮雅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等到路面状况好一点了,谢芮雅抽空打量了一下顾棋的胸口,目光故意上上下下的扫视,然后坏坏地说:“你真的不是小孩子了吗?某些部位看起来很没有说服力啊。”

    脸皮不够厚的顾棋:……

    罩杯的问题真的没法反驳,顾棋转过脸看着车窗外面,给了谢芮雅一个后脑勺。

    谢芮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对了,我有丰胸的方法哦!非常管用的,你要不要试试?”

    虽然已经知道谢芮雅的口中说不出什么好话,但是顾棋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方法啊?”

    “揉揉就大了,真的!要不要我为你效劳?”谢芮雅语气轻快地说。

    面红耳赤的顾棋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她决定暂时不理会谢芮雅了。

    很快就到了家,谢芮雅指着那一片生意盎然的小花园说:“你以后可以在这里一边感受大自然的气息,一边练功。这样的感觉比你在高楼室内练功要好吧?而且这边种植的植物应该都是你喜欢的,那是桃树,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桃树吧?那边是我的玫瑰园。”

    顾棋喜欢那种非常简单质朴的东西,比如说最最最普通的桃树。

    谢芮雅喜欢那种骨子里带了一点点高贵气息的东西,比如说玫瑰。

    虽然她们喜好不同,但在专业园林师的设计下,这桃树和玫瑰也算是达成和谐统一了。

    谢芮雅带着顾棋走进室内,领着她在整栋屋子里参观了一下。两个人的卧室都在二楼。谢芮雅打开属于顾棋的那一间,指着里面的布置问:“因为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之前什么都没有和你说。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一样样亲自挑选出来的,你喜欢吗?”

    当然是喜欢的……正因为太喜欢了,顾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间房子的装修都是偏古风的,雕花的木质大床,厚重的帷幔,仿古式的八宝格,窗前还摆着古琴、笔墨……科技与古风在这个房间中被融合得非常好。顾棋看着这一切只觉得非常亲切。

    谢芮雅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说:“其实早就想要给你好好布置一下房间了。当初我们住的那栋房子,客房是早早装修好的,当时根本没想过会和你一起住,所以整体设计都是顺着我自己的意思做的……趁着现在换了房子,就索性换了风格,我估摸着你应该喜欢这个。”

    顾棋只觉得心头涌起了一阵阵暖流,说:“嗯,我很喜欢。”

    谢芮雅推着顾棋进了房间说:“你刚下飞机,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其实书房的装修也挺不错,一半中式古代风格,一半西式现代风格,我们以后能一起办公……哈哈哈,当初我提出这样的设计时,设计师都快被我逼疯了,没想到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依然很完美。”

    时间一转眼又过去了三天,既然顾棋已经回来了,谢芮雅之前繁忙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两个人就打算去宠物中心把布鲁斯接回来。说起来布鲁斯也是可怜,自从两位主人去了国外工作,它就不得不待在宠物中心了,虽然受到了很好的照顾,但到底不是家啊。后来谢芮雅先回国,她想到自己估计没什么时间照顾它,因此只是去宠物中心看到它两次,到底没有把它带回来。布鲁斯的内心是崩溃的。

    “总感觉布鲁斯……又胖了一点。”顾棋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打量了布鲁斯十几秒,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谢芮雅抱着布鲁斯说:“的确更沉了一些……这样下去可不行,猫咪太胖了,对它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顾棋把布鲁斯从谢芮雅手里接了过来,说:“这么胖,还是我来抱吧。”

    带着布鲁斯回家的一路上,两个人对着布鲁斯的身材大肆批判了一顿,然后她们决定,不能再让布鲁斯这么胖下去了!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布鲁斯就走上了悲惨的减肥之路。除去饮食上的控制,顾棋还会在家中追着布鲁斯到处跑。按说作为猫咪,布鲁斯跑起来的时候是很轻松的,但是顾棋她有轻功啊!她从下楼的时候只需要轻飘飘地落下来就好了,布鲁斯还得甩开了爪子爬楼梯。

    好好一只猫,就这么在顾棋大魔王的压迫下,被累成了狗。

    很快,赛薇亚拉的新专辑就面世了。作为一个摇滚小天后,她在华国也是有不少粉丝的。而对于这张专辑,不仅仅是赛薇亚拉的粉丝们期待着,就连谢芮雅和顾棋的粉丝们也在期待着。没办法,谁叫谢芮雅和顾棋平时都太低调了,除去最近正在热播的《美人谋》,她们暂时就没有别的完整作品了,粉丝们如何能满足呢?他们只能自给自足创造各种同人衍生作品,顺便等着官方发点粮食。

    主打歌mv的曝光果然引起了轰动。原本因为《美人谋》的热播,再加上谢芮雅的身份和顾棋的机场救人,她们就一直都不缺话题度。而在这部制造精良的mv中,她们更是美的更美,帅的更帅。对于观众而言,她们身上的那种酷炫简直扑面而来。

    粉丝们纷纷表示,他们已经等不及要看到《仙灭》的上映了!没办法,谁叫预告片中的大小姐和七少都美得颠倒众生不可方物呢!不是我们粉丝自制力不够,实在是大小姐和七少的战斗力太强大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方维理所当然地接到了韩导助理的电话。

    韩导虽然在艺术的追求上精益求精,但他也是个商业化的导演,他也是要考虑票房的。于是,他研究了剧本以后,决定要给谢芮雅和顾棋加戏。虽然加了戏以后,也不过是把她们原本十几秒的镜头变成几十秒而已,但从这一件事情就足以体现出谢芮雅和顾棋的价值了。

    结束《仙灭》的补拍工作以后,《恋爱事务所》也要正式开拍了,谢芮雅和顾棋一直都很忙碌。

    在《恋》中,谢芮雅饰演一个离家出走各种技能满点偏偏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白富美,而顾棋就饰演那个品学兼优善良可爱但私底下非常暴力的灰姑娘。至于富二代王子的角色,谢芮雅给了沈瑜。事实上,长相白净的沈瑜的确也适合这个角色,而且童星出道的他演技很好。

    一起拍戏的时候,谢芮雅终于直观地感受到方维口中的网瘾少女是怎么样的了——顾棋真的离不开手机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谢芮雅当然也是离不开网络的,网络已经融入到了她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中,但是她也没像顾棋那样,一有空就拿着手机或者平板玩啊!看着顾棋太过沉迷网络,谢芮雅终于能理解方妈妈的苦心了,因为谢芮雅觉得自己也要分分钟化身谢妈妈开始唠叨了!

    就在谢芮雅犹豫着要不要找顾棋聊聊的时候,顾棋主动告知了一切:“卿如,我最近在一个网站上写……话本。今天编辑终于联系我了,说要和我签约。那我要不要答应?”顾棋是怎么摸到小说网站上去的呢?因为有些写短篇真人同人的贴了网址,她就顺路过去了。

    “所以,你一直就在忙这个?”谢芮雅问道。

    顾棋点点头:“对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写着玩呗……还有一个读者给我留言了,夸我写得好。”

    谢芮雅有些好奇了,便问:“那你写得是什么,能给我看看不?”

    顾棋不怎么好意思地说:“我、我就是写着玩,每天的更新也不多。你要看就看吧。”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谢芮雅。

    手机的页面停留在小说页面,谢芮雅一眼就能看到。虽然大小姐平时并不看网络小说,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顾棋表现得太新手了,整本小说没有封面,文案也是空白,文的题目又很平淡直接取做《生活小记》。这要不是顾棋写的,谢芮雅绝对不会点进去!

    点开第一章,谢芮雅又囧了。顾棋根本是在用《红楼梦》似的风格在写小说啊,虽然不至于通篇文言文,但那用语也绝对称不上是现代大白话!这样的网络小说真的会有人看吗?而且顾棋还是用第一人称写的啊!谢芮雅怀着对顾棋的担心,一字一句看了下去。

    看完第一章,谢芮雅忍不住笑了,说:“这不就是我们的故事吗?只不过正好情况颠倒了一下,你写的是,我穿越到了古代?”

    顾棋低着头,似乎特别不好意思。她小声地说:“对啊,如果你穿越回去了,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谢芮雅立刻觉得这文有意思了,她决定等晚上的时候再好好看一遍。

    想到顾棋还说有读者留言赞美她写得好,谢芮雅就退出了章节页面,回到了文章页面,然后拉到最底下看评论。作为一个新人,顾棋的评论很少,只有一条。那条评论是这么说的:“好多年没有看过这么苏的文了。话说,作者你不觉得你写的白念薇太苏了吗?”

    这条留言哪里是夸奖啊,明明就是吐槽!不过,顾棋显然有一套她自己的理解方式。

    “‘苏’就是万人迷的意思,就是有很多人喜欢。这说明我写的白念薇很好。”顾棋特意向谢芮雅解释了一下。

    白念薇的原型就是谢芮雅,她在文章的一开头穿越到了古代。而故事是用第一人称来写的,文中‘我’的原型就是顾棋自己,她在见到白念薇的第一眼就被白念薇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两个人就迅速成为了……结拜姐妹。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

    谢芮雅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了:“哈哈哈,原来在你心目中我这么苏啊?”

    顾棋的眼神有些飘忽:“我、我就是按照你的形象写的,又没有夸张。对了,今天有编辑找我签约了,我要不要签?”

    “签呗!不过别拿自己的身份证签,毕竟演员是公众人物,若是被人知道你还在写小说,谁知道会闹出什么新闻来……这样吧,你用方维的身份证签约!这种关键时刻,全能的经纪人必须要顶上去!”谢大小姐当机立断地说。

    很多年后……天下为棋(顾棋的笔名)终于成为了百合文大神。当然,其实天下为棋的很多早期作品,它们的分类并不是百合,而是无cp,但读者们说了,大大所有的文包括那些无cp的都可以毫无压力地当成百合文来看呢,后期那种甜死人的虐狗作品就更不用提了。而在那个时候,已经有很多读者提出了质疑,大大故事中的原型真的很像大小姐和七少啊!大大你一定是大小姐和七少的真爱粉吧!

    再后来,天下为棋的身份曝光了,这个作者竟然是大小姐和七少的经纪人方维啊!

    原来这个精英男经纪人每天就对着自己的两位女艺人yy,甚至还写成百合文放网上吗?

    在众人的注视中,方维的额头上似乎隐隐出现了“变态”二字。

    看样子,在两位“大侄女”出柜以前,方维这个变态的帽子是摘不掉了,简直就是大写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