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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天山雪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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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默娘看到楼兰女醒了过来,不由得欣喜万分。

    可是楼兰女说完了一句:回酒庄,找大娘要天山雪蟾为他救命之后,就又昏睡了过去。

    沈默娘不知道楼兰女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但是从她能知道顾同替她疗治毒伤,就可以想到,她其实可能早早的就有意识了。

    李志远不知道天山雪蟾是什么,急忙问道:“那天山雪蟾是何物?能救大人的毒伤吗?不行的话,我们还是速速回重阳宫,找我师叔长生真人,他定是有救治此毒的方子呢!”

    李志远说完话,尹志平也同样点头说道:“还请姑娘早做决断。”原来他也早早的就发现了女扮男装的沈默娘真实身份了。

    默娘虽然好奇楼兰女为什么清醒了过来却又要装睡,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多想这些无用的很,又听李志远、尹志平两人的话,于是决断的说道:“还是回长安城,到大唐酒庄找大娘要天山雪蟾吧,雪蟾最是能够救治毒伤,比世间一切药物都要快。”

    沈默娘如此打包票的说,李志远和尹志平也只好依她的心意。

    尹志平驾车,李志远和大唐酒庄的护卫前边带路,一行人急匆匆的便奔向长安城。

    路上无话,一路疾驰,众人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赶回了大唐酒庄。

    在护卫的带领下,马队和马车并不从酒庄正门行进,而是绕了一个圈子,进到了位于酒庄后院的内宅。

    当马车停到内宅的院落中的时候,酒庄内宅一个武士装扮得莽头少年,急忙奔行过来,走到近前,逮住一个护卫就是问道:“怎么回事?姐姐哪里去了?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可是不等护卫回答他的问话,莽头少年大步流星走到马车前,掀起车帘就往里看来。

    只见车厢内默娘一左一右的抱着楼兰女也就是他的姐姐和一个不知姓名的汉家男子,模样倒是端正,可是那已经发了紫的嘴唇,让他一眼就看出了此人中毒不浅。而自己姐姐,也是一脸昏迷的状态,衣衫凌乱,肋骨处也有血迹渗出,显然是受了刀箭伤。

    “默娘,这是怎么了?姐姐到底怎么了?”

    见少年一脸的迷茫和着急,沈默娘一边吩咐他搭把手将顾同往屋子里面背,一边说道:“遭了埋伏,小姐受了箭伤,箭上有毒,不过幸好有这位顾大人帮忙,帮我们打退了那些人不说,还帮小姐治好了毒伤,只是他自己却因为为小姐吸吮毒液,也中了毒。”

    说着话,默娘扶起顾同,将他交给那也是生的迥异于汉人模样的少年,自己则抱着楼兰女,往里屋走去。

    一边走默娘还不忘对赶来看热闹的丫鬟下人说道:“快去禀告大娘,就说小姐受伤了,让她带天山雪蟾过来;还有你们几个,将府上的郎中叫来,让他带上治疗箭伤的药物。”吩咐完话,默娘就抱着楼兰女进了屋子。

    沈默娘显然是在这就庄内宅之中威望很大,所有丫鬟下人被她这么一番指派,个个都忙碌了起来,再无几个敢留下来看热闹。

    进了屋子,默娘将人放好,又嘱托那莽头少年轻轻将顾同安放好。

    莽头少年将人放置妥当,就急冲冲的想要问默娘事情的具体经过。

    默娘回头看了眼随后就跟了进来的尹志平和李志远,向少年使了一个不便说话的眼神,转过身来,这才向李志远二人问起了今日为何会半途相遇,并搭救他们。

    李志远只好将顾同到重阳宫中来见自己师傅长春真人丘处机,并与之论道,最后师父遣自己和师兄两人下山,来帮助顾同。

    他不知道丘处机和顾同的密谋,自然也就只能如此说。

    后来又讲到自己三人本来是路途经过,忽然听到了树林中的打斗声,这才赶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顾大人真是个热心肠,哎,都是我们兄弟两没有保护好他啊!”想起顾同不惧强敌,又帮自己疗伤,可是最后他也中了毒,李志远心中不由得懊悔、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道长莫要自责,都是因为我们,才害得顾公子受伤,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疗治好他的伤势的。”经李志远这么一说,默娘也想起了不久前顾同拼着性命来救援自己一行人,心中不由得更加觉得惭愧。

    “没想到他原来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热心肠的侠肝义胆的好男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竟是没有发现。”

    看着受伤躺在病榻之上的顾同,默娘思绪不由得又飘回了自己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想起那次顾同竟然会被自己几句轻薄的话说的脸色羞红,而此时却身受毒液侵害,她心中更加的难过。

    “对了,姑娘能否告知那些蒙面之人是什么身份?等大人醒来,我等必要踏破他们的老窝!”尹志平突然问道。

    “他们是……”被尹志平突然一问,默娘差点就吐出了一品堂三个字出来,不过幸好她反映的及时,谎骗的就对尹志平说道:“他们是什么人,这个奴家也不知道,我和我家小姐带着护卫本想要到寺庙里面上香拜佛,谁能想到回家之时,就能碰到那样的一群蒙面歹徒出来呢!”说着话,默娘一脸的惊吓模样,楚楚动人,惹得在场的每一个男子都有种想要给她保护的冲动。

    “无量寿佛!”

    心中念了三两句道谒,尹志平暗叫一声:狐媚子。对于默娘破绽百出的解释,即是不解又是怀疑。

    “谁家上香礼佛会带兵器?而且那些蒙面人并不像普通劫匪,个个武功了得,又极善组织,像是军人一样,这女子定是在撒谎。”

    心中粗粗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战斗场面,尹志平心中越加的笃定,那群蒙面人的身份不简单,而被蒙面人追杀的沈默娘一行人,显然也不像是表面上普普通通的生意人那么简单。

    “他们的护卫身手太厉害了,还有这个女人,一把横刀使得那样厉害,奇怪奇怪。”

    就在尹志平满腹疑问想要问沈默娘一个一二三出来的时候,远远地一个妇人声音从屋外传来。

    “悦儿怎么了?受伤严重否?”

    闻听着话的功夫,就见一个身材高挑,风华正好的西域妇人捧着一个盒子从屋外走了进来。

    妇人一进屋,就忙忙地向沈默娘问道:“默娘,怎么回事?悦儿怎么样了?”

    前句还在问,后面她便看见了躺在病榻上的楼兰女了。

    “大娘!”

    “天奴见过大娘!”

    妇人一见楼兰女,就连忙扑了上去,连沈默娘和那个叫天奴的莽头少年的行礼都不曾理会。

    这妇人,就是楼兰女、沈默娘、莽头少年天奴口中所说的大娘。

    妇人扑到楼兰女的病床前,抓起她的手,就一脸担心的说道:“到底是怎么了?默娘你快点说来!”

    被妇人的问话,让沈默娘心中颇为纠结,他知道自己不能和盘托出所有,只好顺着前边对尹志平说过的话,再次给妇人说了一遭。

    妇人显然是知道沈默娘在撒谎,恼怒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你们还不死心,下次都死在外面,也别让我替你们担心受怕。”

    二人的问答,弄的李志远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清脑袋,不过他好像是道士?不管是什么,李志远没心思想那么多,也没心思去理会被人唤为大娘的妇人和沈默娘之间的对话,他心中更加担心的是顾同的伤势。

    “大娘,小道乃是重阳宫长春真人门下二弟子李志远,不知道大娘你带来了天山雪蟾了没有?还请速速给我家大人疗治毒伤。”

    闻听李志远的话,妇人不禁为之呆愣。

    “这不是给悦儿治伤要用的吗?”妇人端起手中的盒子不解的问道。

    “小姐的伤势已经无碍了,她前一阵子醒来说让我找大娘您用天山雪蟾为顾公子疗伤呢!”默娘将楼兰女也就死妇人口中的悦儿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道。

    听到楼兰女居然是让自己将天山雪蟾为这个从不曾谋面的男子用,妇人满是不可置信。

    “这雪蟾只能用一次!而且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只了。”

    妇人强调的说道,想要看看默娘是不是撒了谎。

    沈默娘自然知道天山雪蟾的珍贵和稀奇,带着几分无奈,说道:“确实是小姐的原话,大娘等她醒来一问便知。”

    “胡闹~!”

    就当妇人斥责,想要婉拒为顾同用天山雪蟾治疗的时候,床榻之上,楼兰女再次说话了。

    “大娘,确实是我的主意,顾大人就我才中毒,该治!”对妇人说完这句话,楼兰女强撑着身子,又对沈默娘吩咐道:“带两位道长梳洗休息,天奴去屋外守着,大娘你为顾大人治伤。”

    楼兰女的话就像是圣旨一样,即使因为受伤,两句话说的软绵绵的无力,可是依旧不怒自威,让众人不得不敢不从。

    默娘几人走出屋外,屋子里面就剩下妇人、楼兰女和股同三人。

    妇人看了眼因为受伤而昏昏沉沉的楼兰女,满是劝说和埋怨的说道:“收手吧,都这么多年了,死了多少人,现今连你自己都受了伤,你还这样硬撑着要做什么?”

    “大娘,为顾大人治伤要紧。”

    不理会妇人的唠叨,楼兰女目光落在顾同身上,眼神之中是一种复杂,一种道不出来的神情。

    楼兰女这样,妇人也自知再是多说也是无益,也好摇着头,从怀中的盒子里面,捧心肝一样的将疗治毒伤的圣物——天山雪蟾取了出来。

    “嘎、嘎、嘎。”

    拳头大小的雪蟾一离开盒子,就引吭高歌了起来。

    妇人似是同雪蟾感情极深一样,柔情的拍着雪蟾的小脑袋说道:“小不点,现在就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那天山脚下,还有什么能让我来回忆呢?”

    “大娘,对不起!”

    听着妇人断心肠的话,楼兰女不由得心生出几分愧疚。

    夫人却不理会楼兰女,用贴身的小刀在顾同的手指上破开一个小口子,就一脸痛惜的将天山雪蟾凑到血口处,任雪蟾吮吸。

    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已经死去的顾同,在雪蟾吮吸他的手指上流露出来的血丝的时候,突地他感到一阵透彻心扉的冰凉从指尖传了开来。

    一点一滴,顾同越加清晰的感到身体中的那些导致自己昏沉、麻痹的毒血流露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顾同身上那阵透心凉的冰爽散去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可以动弹了。

    妇人看到雪蟾停止了吮吸,本来雪白的皮肤这个时候也都成了青黑色的毒液模样,满是心痛的将雪蟾放进先前的盒子里面,回首对楼兰女说了一声:“安悦儿,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话,妇人便满脸戚戚然的行将而去。

    “原来她叫安悦儿。”

    昏沉将醒的顾同,不由得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