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木兰无长兄 > 第161章 若干人的前程

第161章 若干人的前程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到达朔州后的日子,贺穆兰就完全无法触及到了。就算她是库莫提的亲兵,但在朔州的盛乐这种防卫森严的地方,又不是在战场,贺穆兰根本就加入不到拓跋焘和众位要臣们所商谈的国事上去。

    这几日里,朔州往平城方向的信使不断,往东面、西面和北面的信使也有,几乎是络绎不绝。随着伤员、辎重,以及沃野等地来的救援骑兵到达朔州的盛乐,这个本来不算大的城市一下子涌入了许多人,就连百姓都知道魏帝到了盛乐,经常能看到有人对着鲜卑刺史府磕头。

    因为“大人物”们都很忙,和大人物们商议的事情几乎扯不上什么关系的“小人物”们就闲下来了。贺穆兰没事就去找找越影,等若干人来了,就和若干人说说一路上的见闻。

    若干人知道他二哥也在这里,整个脸都皱的不像样子,连他大哥身边都不回了,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晃。贺穆兰想起他那个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二哥也是无语的很,有时候看他在外面游荡,就收留他一会儿。

    “嘶,真疼……”若干人和贺穆兰一样,因为急行军太长时间,从膝盖到大腿内侧已经全部磨的不成样子。

    贺穆兰是自己清洗包扎的,可若干人偏要到她这来包扎。

    “万一像你说的那样,因为感染被锯掉怎么办!”若干人露出夸张的惊悚表情,“还是你来包!”

    贺穆兰无语,她只不过有一次随口对阿单志奇说了下,胳膊伤口若是处理不当很可能被锯掉,结果若干人就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连这等小伤都矫情了。

    若干人躺在贺穆兰的床褥上,伸出两条腿,裤子下并未着一丝一缕,因为伤的是大腿,干脆从上直接脱了下去。

    好在贺穆兰以前是个法医,把若干人纯粹当一块肉看,否则换了其他女人,见到这种情景肯定是羞愧万分。

    对于这种伤口贺穆兰也没啥好办法,用浓盐水擦一擦,再让他自己用干净的绷带缠起来,不去摩擦,过几天也就好了。

    若干人上半身穿的整整齐齐,下/半/身就这么敞着,他也听话,贺穆兰叫他自己缠他就自己缠,正缠到一半,有人在敲门。

    “谁啊?进来呗……”若干人随口答应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在贺穆兰的屋子里,连忙歉意地看向贺穆兰。

    她能歉意啥,进来了被看光光的又不是自己。

    “小弟在这里?难怪大兄说找不到就看看花木兰这……”推门而入的若干狼头笑眯眯的,待看到屋里的情景,脸色陡然一变。

    “你们两人,这是在做什么!”

    自家弟弟下/身的裤子半褪,露出两条大腿,一旁的花木兰立于他身旁,手中还有水渍……

    若干人手中居然还拿着白布!到底是要擦什么!

    他们到底在干啥!

    该死!黑山大营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若干狼头的脸色阴沉的能吓死人,贺穆兰莫名其妙的把盐水放到一旁,准备等下倒掉,若干人似乎一见到这个哥哥满脸就不高兴,将手中的绷带一抖,彻底抖开后,冷哼着道:“为了救你们,差点把腿给废了,过来包扎一下,还要经过你允许?”

    “什么腿废了……咦,包扎?”若干狼头几步走上前来,低头看了下,待发现只是磨破了皮,淤青了一点,忍不住松了口气,继而随手在某人小jj上一弹:“第三条腿没废就好,我若干家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多给我们家开枝散叶呢!”

    “喂!手怎么这么重啊!”若干人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捂住要害。“要传宗接代你自己来啊!”

    “我当然是不需要人操心,倒是你,别没什么贵女看上,还得去娶个丑不可见的女人……”

    只要不是有断袖就好。

    若干狼头想起大兄对自己说的话,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贺穆兰,发现后者只是含笑看着他们兄弟俩打闹,便帮着自家弟弟裹另外一条腿。

    没有帮忙绑绷带,应该不是有那种倾向吧?

    不对!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帮着绑绷带的?!

    这贺穆兰,果然对他家蠢弟弟非同一般的“好”!

    贺穆兰等若干人绑好绷带,穿上裤子,便跪坐在两人旁边,询问若干狼头的来意。

    他是拓跋焘的宿卫,地位大概相当于贺穆兰这种的亲兵。只是拓跋焘的贴身宿卫有两三百人之众,他算不上什么核心的,如今刺史府里讨论下一步的方向讨论的热火朝天,若干狼头也只能在外面守门。

    “征西夏的队伍出发恐怕就在这个月,我听陛下所说,周几将军应该是出了事,有大半个月没有消息送来了,连奚斤将军的战报也有一阵子没有送来。想来长安被攻陷之后,应该另有变故。”

    这时代通讯不通,一封军报,传到皇帝这里的时候,都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他不在前线,前线变化万千,谁也不知道周几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长安如今还在不在。

    “奚司空都是三朝元老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若干人有些怀疑地说:“是不是为了争功,所以一直在较劲?”

    魏军里延误军机的最常见情况就是为了争功而更改预定的作战计划,但这种事在老臣身上很少出现,因为老臣们更多时候不是靠杀敌来积攒功勋了。

    “谁知道呢。所以小弟,若是大哥的队伍要随着库莫提将军开拔,我和大哥商议了一下,送你回黑山大营去‘送信’。”

    “我为什么要去送信?”若干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夏国强盛富饶,这正是我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我才不要回黑山大营去!”

    贺穆兰猛然想起若干狼头曾经和她说过的话,什么他去了若干虎头要被连累死,什么去之前将他打晕云云。

    他还说是玩笑!这不是真的吗?

    “攻城不同于对蠕蠕,那是一点错都不能出的,动辄自身难保。你武艺稀松平常,不但保护不了大兄,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去夏国也是拖累阿兄。再说了,你是亲兵,就算你是我们的兄弟,主将有令让你做什么,你还能抵抗不成?”

    若干狼头摸了摸弟弟的头,被后者一下子拍开。

    “我就抗了,你们还能斩了我?要斩快斩!”

    若干人没赶上拓跋焘力抗两国兵马,也没赶上贺穆兰和库莫提等人杀的蠕蠕和夏人丢盔弃甲,等到了朔州,听得自家兄长说陛下可能要御驾亲征去夏国,若干人正在暗自雀跃呢,他家两个兄长突然来了这一出……

    贺穆兰在一旁听的是十分尴尬,人家二兄教弟,她在旁边不知道是该劝好,还是不劝好。

    在她看来,这时代的男儿还没有一个不梦想着建功立业的,若干人虽然说是为了跟她在一起才来的中军,但他会来军中,肯定就不是抱着一直被人护庇的想法,而是想闯出一番名头来。

    更何况若干人还不是那种纨绔子弟,本身对兵法也有一些造诣,对于战场上的局势也十分敏锐,除了武艺差点,并没有什么大的缺点。拓跋焘几乎是所有同龄鲜卑男人们心目中的男神,若干人这个脑残粉好不容易有凑上去的机会,他家两个哥哥要让他回黑山去,不带他玩了,这气愤可想而知。

    若干狼头来是为了探探口风,见有外人在场他都如此坚决,大概也明白了自家弟弟的想法,并不和他多费口舌,只是微微笑了笑,回了他话:

    “你知道我们家男丁少,谁会斩你?算了,我不和你多说,你自己想一想。”

    他一说完若干人就叫了起来:“不用想了!我想都不会想的!”

    若干狼头和弟弟不欢而散,若干人气的要命,又顾忌这是贺穆兰的地方,有气只能憋着,没一会儿脸就通红了。

    “你大兄二兄倒是挺关心你的……”

    “他们哪里是关心我!他们是把我当小孩子!一天到晚男丁少男丁少,我十四岁就给我塞女仆,就是把我当种马使!”

    贺穆兰想起越影,又想起十一岁就有了儿子的拓跋晃,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啊……这个,留后确实也是很重要的事。”

    “他们都有孩子了,还要我留后做什么!我又不是嫡子!”

    “咦?咦?咦?你两个阿兄都有孩子了?”

    贺穆兰眼睛滚圆,“军中也可以生孩子吗?”

    “休假的时候不是可以回家成亲嘛!我大兄儿子都四岁了。二兄儿子也两岁多了,二兄的儿子是个妾生的。”若干人摆了摆手。“他们给我前后换了四个女仆,没哪个能给我生下儿子。他们总觉得我肯定哪里有问题,一天到晚就把留后留后挂在嘴边,一天到晚担心我死了!”

    四个女仆,五年时间,都没留下后代……

    换我,我也要担心下你的生/殖/器健康啊。

    贺穆兰斜眼扫了下若干人的要害。

    ……不会有若干问题吧?

    “火长,你看个鬼啊!”若干人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那些女仆就知道在我身上磨蹭,把我当大肥肉似的,谁能和她们生啊!我又不是专门生下来配种的!”

    贺穆兰“噗”了一声爆笑出来,“果然贵族家里还有贵族家里的烦恼,吐罗大蛮他们几个一天到晚烦恼的是没媳妇,你倒好,一天到晚烦恼着别人给你塞媳妇……”

    “你要女仆,我回头送你几个。”若干人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都是我家里给我挑的,个个长得都好生养,我没碰过,她们也不敢说。”

    说到这里,若干人也斜了斜眼睛,看看贺穆兰的x下:“火长,你不会也有问题吧?没见你对女人有兴趣,而且也从不烦恼没媳妇……”

    “你想的太多了。”贺穆兰一拍他的脑门,“你两位阿兄不想让你去夏国,你怎么办?将令如山,他们若真不让你去,找几个家将把你压回去就是了,你想反抗也没有用啊!”

    “他们要真这么做,我就以死相逼!”

    ……

    那还真厉害啊。

    除了寻死寻活,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蠢弟弟……

    屋外听着里面动静的若干狼头撇了撇嘴,摇头离开了。

    .

    若干人最终还是没有被两个哥哥送走,倒不是因为他以死相逼成功了,而是因为贺穆兰那“三吹号角”之计,让拓跋焘身边的重臣古弼对若干人产生了兴趣,将他召了过去。

    若干人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遇见古弼问话一点都不胆怯,两人问答半日后,古弼对若干人颇为欣赏。

    古弼很年轻的时候出仕了,先是在先帝的身边当门下奏事,后来在拓跋焘身边当东宫的秘书,他是鲜卑人,鲜卑姓是“吐奚”,本名“吐奚爱笔”,吐奚氏汉化较早,汉姓都写作“古”,所以写字的时候他的名字一直被写作“古笔”。

    先帝称赞过他,说此人不但像毛笔一样好用,而且性格也和毛笔一样又直又硬,所以朝中大臣都爱称他叫“笔公”,拓跋焘有时候唤他“笔头”。

    “古笔”的名字显然不适合朝中的重臣所用,于是先帝后来将他的“笔”字改为“弼”,取辅弼的意思。

    古弼虽然是鲜卑人,但从小学习汉学,好读书,又善骑射,尤喜兵法,是个能文能武之人。只不过因为脾气太过刚硬,并不如崔浩或长孙翰等大臣的人脉关系强。

    他是历经拓跋嗣、拓跋焘两朝的能臣,又是干吏,拓跋焘一登基就封了他“灵寿侯”,又立他为“立节将军”,这封号的意思其实就是把他看做在皇帝身边如“节杖”一般地位的武将。

    几次出征,这位文武双全的大臣都立下了不小的军功,又是鲜卑大族出身,更受重视。

    等又过几年后,拓跋焘让他做了吏部的尚书,很是尊重他的意见,去哪里都带着他。

    古弼是鲜卑人,却喜欢汉人的学问,又喜欢兵法,自然和很多鲜卑贵族不大相同,于是有相同兴趣和爱好的若干人自然和他特别投缘。

    若干人的学问和本事自然不到古弼的十分之一,但他是年轻人,性格又开朗机灵,更有一种天真和自来熟的傻劲儿,莫名就得了古弼的喜爱。

    古弼和他聊了几日后,便和皇帝奏请,说是喜欢这个小友,看他的汉学和兵法上的造诣,只当个亲兵可惜,把他从若干虎头身边要了过去,在身边做一个“侍官”。

    侍官不同于亲兵,乃是朝中重要官吏培养的属官,若是表现的好的,很容易就得到举荐,成为真正的朝廷官员。这时候可没有科举,当官很大一部分路子来自于蒙荫和举荐,很多贵族和高门将家中子弟送到宿卫军中去做猎郎,送给其他高管做“侍官”,便是希望走通这样的路子。

    名不见经传的若干人得了古弼的喜爱,让许多人都十分吃惊,就连拓跋焘都将他召了去,好奇地见了一面,问了些话,后来大约是觉得若干人不大着调,随便赐了点东西,又叫来若干虎头商议了会儿,就把若干人送去古弼那了。

    若干虎头哪里敢违抗?就算是他阿爹来了,在这位尚书面前也只有乖乖俯首的份儿,更何况在他身边比在自己身边安全的多,若干虎头除了为弟弟高兴,也没表现出什么不甘的样子。

    ***

    “哈哈哈,你没看到我大兄和二兄惊讶的样子,我实在是不擅丹青,否则我一定把它画下来!便是冲着这一点,我去古使君身边都值了!”

    若干人眉飞色舞地啃着屋中的瓜果,这还是拓跋焘赐的,他特意叫了贺穆兰来迟。

    贺穆兰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会儿,对这个大臣后来的印象就是征北燕的时候似乎和皇帝有些不大愉快,被贬成了门卒,不久就又起复了。

    性格大约是真的不好,花木兰随驾去征北凉的时候,他和皇帝在大殿上争辩过,后来直接被丢在北凉没随军出去。

    但是若说在他身边有多危险……

    还真没有。

    他在花木兰出头之前一直是常胜将军。

    “你能得那位的青睐,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说实话,你的武艺并不适合在鹰扬军这样的前锋营地中效命,若是走军师的路子,或是辅将参军一类,倒是合适。”

    贺穆兰笑了笑,“古大人是尚书,又是立节将军,你在他身边,应该能学会很多调兵遣将、治国方略上的本事。”

    “治国我是不想了,能学点兵法韬略,我就已经满足啦!”若干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而且,这次古使君一定会随驾前往夏国的,到时候我大兄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随军啦!”

    “话说回来,你到底哪一点得了他的青睐呢?”贺穆兰装作不屑地样子扫了若干人一眼:“怎么看,就是个普通人嘛!”

    “哈哈哈,那你就不懂了,我们可聊了一晚上呢!我把我小时候用羊排兵布阵的事情跟他说了,还告诉他怎么让羊和恶犬打架;我有好几本兵书四处搜寻不到,他那有,还借我回来抄了!”

    若干人喜滋滋地继续说:“一定是我聪敏过人……”

    “因为他和你一般,也是吐奚家贵妾之子,上面有两个优秀的兄弟,从小便被打压,最后两个兄长死于内斗,他才渐渐显露出才能来。”

    若干狼头连门都不敲就进了若干人的屋子,拿起一个胡瓜便啃:“你莫觉得你有什么天赋异禀,你两遭遇相似,他自然一开始便天然对你有了几分好感。”

    “死于内斗?”若干人眨了眨眼,完全不能理解这什么意思:“他们内斗,家里阿爷没揍死他们?”

    “你以为每个人家都如我们阿爷这么看重子嗣?吐奚是大族,家中可用的子弟也不知道有多少,斗的厉害也是正常。”若干狼头翻了翻白眼,“不过能被这位大人看重,你还是有些本事的,这样也好,大兄也不必日日担心你的生死担心的睡不着觉了。”

    “大兄睡得好的很!我晚上还给他看帐呢!”若干人立刻反驳,然后怔了怔。“现在不能给他看帐了……”

    古弼是朝中重臣,属于打仗就去当将军带兵,没仗就在朝中理事的那种。而若干虎头却是黑山大营的副将,轻易不得离开黑山。

    他去当了“侍官”,虽然品级太低,不过却是上流的杂官,以后要再去黑山,除非大魏和蠕蠕全面交战了。

    “你大兄还缺你看帐?晚上都不敢睡严实了!”若干狼头嘲笑他。“古大人经常随侍陛下身边,你阿兄我是猎郎,也是经常随侍陛下的,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怎么,你那么喜欢给人守夜?不如也来给我守守……”

    “天啊!我居然忘了这个!”若干人露出一个惊悚的表情,“天啊!我要去问问古使君,我能不能不去了,跟在你身边,我还能有命吗!”

    “哈哈,陛下都已经询问过大哥了,大哥就是看有聪明过人的我在这里照顾你,才那么放心的同意的。”

    “大哥坑我!”

    若干人对天长啸。

    贺穆兰到现在也不明白若干人为何视若干狼头如洪水猛兽,有一次好奇地问了回,若干人脸色古怪地说:“他从小人前和人后就不一样,在人前时,性格特别温和,人后就特别阴险。小时候,他干的坏事,就推说是我做的,因为他一直表现的特别乖,就算我再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是他做的……”

    贺穆兰想起自己小时候老是让哥哥背黑锅,这么一想,他哥哥岂不是也在背后骂她“阴险”过?

    “还有,我到军中来的时候,我阿爷原本给我准备多一些的家奴,结果他和阿爷去信,说我家奴要太多,在军中自然就得不到历练,到时候不上不下,反倒惹人笑话……我原本从人一到人五人六都有的,后来就剩人一到人四了……”

    “他肯定是觉得自己去当宿卫,一个家奴都没带,就嫉妒我,哼!”

    “人五?人六?”

    这都什么名字!

    “那你大哥的家奴叫什么?”

    “虎大虎二虎三……到虎十八。十八啊!十八个家奴!”

    “呵呵……你们家兄弟几个真会起名字……”

    “我家里所有人名字都是我阿爷取的,包括家奴……”

    “……你有姐妹没有?”

    贺穆兰想起若干人还有个姐姐,后来嫁给了拓跋焘来着,所以若干人才说当上太守不是凭才干,而是裙带关系。

    “怎么,你想求亲?”若干人感兴趣地凑过脸,“我阿姊长得可漂亮了,而且性格绝不柔弱,我阿爷说便是当个夫人什么的也是够了!”

    “我哪里敢高攀,只不过好奇她的名字。”

    女孩子啊,应该不会乱起名字吧?

    “哦,我阿姊啊……她叫若干猫儿。”

    贺穆兰泪流满面。

    然后更加森森的为这位“未来夫人”的女侍们感到悲剧。

    .

    贺穆兰一行人在朔州待了半月,六天前,太常崔浩就带着鸿胪寺官员等人打着拓跋焘的仪仗离开了朔州,继续前往黑山大营掩人耳目。

    羽林军中受伤的将士只要还能骑得马的,都打扮成毫无受伤的样子,跟着崔浩等人离开了朔州。带队的是拓跋仁,他也是拓跋焘的堂兄弟,身材很像拓跋焘,穿了他的铠甲,打着他的王旗,就这么一路带着羽林军和镇戍军数万出发,为拓跋焘做替身。

    自贺穆兰在拓跋焘面前因为“喂马”而被记住,库莫提也不瞒她什么事情,拓跋仁出发之后,他便告诉贺穆兰他们很快就要前往长安,之所以还留着,是因为要等拓跋仁走的再远点,然后打着沃野和朔州等地救援将军的旗号离开朔州。

    贺穆兰一听又要急行军了,在这几日内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到崔浩等“高车使”走后的第六天清早,趁着天还蒙蒙亮,三万多轻骑带着足够二十日所用的辎重和粮草,急速前往长安。

    他们会在沃野再补给一次,更换替马,仍旧从君子津渡过黄河西进。

    王驾亲征,即使没打出旗号,也非同小可。拓跋焘惯用骑兵,亲自指挥,毫无差错,很快就到了统万城附近不远的魏国大营。

    皇帝亲至,这里的统帅长孙翰吓了一跳,连忙带着常山王拓跋素前来迎驾,待听到魏帝在朔州附近的遭遇时,这位历经三朝的司徒露出又惊又愁的表情来:“赫连定逃走的那两万兵马竟是去了我大魏吗?”

    “何止去了,还汇合了两万多的蠕蠕。步堆抓了不少赫连定身边的精兵回来,审讯后说是统万城来的旨意,有密使早已联络好蠕蠕,所以两方相约在朔州会师……”拓跋焘露出愤意,质问长孙翰:“周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负责防御退路的吗?这等疏忽,按律该斩!”

    周几是汉将,善用汉兵,守城和攻城都十分厉害,因为曾经多次击退过宋国的袭击,也跟随先帝拓跋嗣进取中原,甚至攻克过许昌和汝阳,所以被封为了“宋兵将军”。

    花木兰的父亲会退役,就是当年曾被调到周几的部队里做过百夫长,他在周几军中识得一些汉字,腿也是攻宋的时候得的毛病。

    因为有这么一点香火情,跟在库莫提身边的贺穆兰格外注意听着长孙翰的回答。

    “陛下,不用您斩了……”长孙翰听到拓跋焘的话,面色更苦了。“我也是不久前得到的消息,周将军行军过程中突然得了肠痈,高热不退,赫连定趁机绕道逃走,留下弟弟赫连渭冒了身份不停骚扰。”

    肠痈,便是阑尾炎。

    贺穆兰拧了拧眉,急性阑尾炎引起的穿孔,在这个世界几乎就是一个死。

    “周将军一病,群龙无首,这里毕竟是夏国,他们道路熟悉,又有佯兵不停骚扰,谁也没发现赫连定跑了。等发现的时候,周将军已经病逝了……”

    “什么?”

    饶是拓跋焘心中已经有了些预感,也没想到周几死于疾病。

    “那周几的部队现在如何?有谁指挥?”

    “正在长安镇守的司空奚斤、以及在统万外负责护送攻城工具的南阳王都要这支部队,说是人手不够,可退路又不能没人看守,否则辎重补给便会生出问题。陛下,您来的正是及时的时候……”

    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将纳头便拜:

    “还请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