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绾青丝 > 第28章 求婚

第28章 求婚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姑娘……”小红扶紧我摇摇欲晃的身子,担忧地道,“姑娘怎么了?难道是之前的风寒还没有好利索?”

    “怪不得姑娘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那大嫂见我突然有气无力的,吓了一跳,道:“有病就不要到处乱跑,把别人传染了怎么办?”

    “蔚家有几个女儿?”我不理她,茫然地看着那些嫁妆车,难道蔚蓝雪还有姐妹吗?若真有,为何她会逃过灭门之祸?

    “什么几个女儿?你是从外地来的吗?蔚丞相就得一个千金。”大嫂看我脸色不对,往旁边躲了躲,道,“看你脸色这么差,快些回去吧。”

    我失魂落魄地坐回轿子,小红忧心忡忡地道:“姑娘,你身子不舒服,还是不要去月公子那里了……”

    “没事,这道堵了,咱们绕道走吧。”我揉了揉额头,我心中有大把的疑问,不了解清楚,怎么能回去?

    如果蔚锦岚只得一个女儿,如果世人眼中的蔚小姐今天入了宫,如此风光,如此声势,那蔚家哪里像是被灭门的样子?如果蔚锦岚真的被灭门了,如此惨案,必将震动京师、轰动朝野,不可能世人一点风声也不知。我想起这么久以来,从未从任何人那里听到过蔚丞相全家被灭门的事,以前以为是月娘消息封锁得好,现在看来,是我太过于天真了。怪不得当曰月娘跟我说:“我不怕你对凤歌说什么,因为你说什么,都会被人当成在说疯话!”我一直以为月娘是担心我在外人面前说起自己的名字的,原来不是。

    头有些痛。我咬了咬唇,在心里思考起来,从眼前的情况看,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蔚家没有被灭门。如果是这样,我怎么会出现在楚殇的床上?他又怎么会叫那瓮里的人棍作蔚锦岚?月娘又怎么会叫我做蔚蓝雪?如果这些都不是真的,那么我到底是谁?我揉着额头,排除掉我想不通的问题,从另外一种可能去找答案。

    另一种可能就是蔚家真的被灭了门。而现在出现的蔚丞相,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安排的人假冒的。蓦然想起楚殇对天下的野心,心中一惊,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天曌死了堂堂一个丞相,朝廷肯定会追查,若想无声无息地解决这件事,找人假冒,让人以为蔚家仍存在于这个世上,也不会有捉拿杀手的问题了。而另一方面,蔚锦岚生前那些庞大交错的关系网,也不会骤然断掉,反而可以为他所利用,连那一个月前被宣布封妃的蔚小姐,也可让人假冒,成为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而不会成为蔚家壮大势力的棋子。

    我倒抽一口气,想到我来到这个时空也已经有二十五六天,这么说,蔚家是在蔚蓝雪被宣布封为皇妃之后没几天便被灭门的。我越想越是心惊,若楚殇真是只想报仇,灭蔚家何时不能进行,偏偏要在选在蔚家小姐被封为皇妃之后,恐怕假冒这步棋,也是一早便想好的。我以前真是小看了楚殇,以为他只是凶狠残暴心思重。现在想想,从古至今,那些欲夺天下和已夺天下的人,哪个不是心机深沉、步步为营,走的每一步棋,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和巧妙的安排的。楚殇在走这一步棋之前,恐怕也是费尽了心思,什么灭门之仇,什么杀父霸母之恨,不过都是掩饰他包含祸心的借口。

    我身子一阵发冷,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怖。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连灭门之仇都可以作为自己夺权的利用工具的人,他到底有多可怕,有多可怕?我想起自己之前的天真,全身发寒,心中一阵后怕,我凭什么和这种恐怖到无心无情的人斗?他要捏死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认识到这一点,我已经恐惧到说不出话来。小红在轿外唤了我几声,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蓦地轿窗的帘子被掀开,小红看到我好端端坐在里面,轻舒了口气,道:“姑娘怎么不应我呀?‘浣月居’就到了。”

    凤歌的“浣月居”果然地偏,虽未出城,却也没处在那些街巷之中,反于坐落在一片树林中,清静得很。据说先皇未驾崩前十分喜欢凤歌的琴音,曾想让他做宫廷乐师,但凤歌以不习惯宫廷生活为由,硬是不肯答应,先皇无奈,只得作罢,又知他喜静,便把这片京城中难得的城中林赏给他建宅居住。远远看到一座独门独户的院落,近了,见凤歌优雅清丽的身影已站在院门前。见了我们的软桥,急忙迎上来,还未出声,小红就急声道:“月公子,我家姑娘在路上有些不舒服……”

    月歌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扶我下轿,伸手来摸我的额头:“怎么了?不说差人跟我说病好了吗?”

    “没事,只是身子有点乏,小红太紧张了。”我微笑道,“我呀,看到凤歌,就精神了。”

    “傻瓜……”他宠溺地地拍拍我的脸,突然一弯腰,将我横抱起来。我“呀”地惊呼,脸儿刹时有些烧:“干什么……”

    “不是说身子乏么?就别再使力了。”凤歌抱着我往门里走,没想到凤歌还挺有劲的,其实我心里,常常觉得凤歌是柔弱的,也许潜意识里,我没有把他当成男人看,因为他那张脸,实在是美得脱离了姓别。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吃吃”地笑:“明儿个坊间又会流传,卡门姑娘虽然被寂将军包了,却不甘寂寞,光天化曰之下与天照的第一乐师月公子私会调情,果真是个不知廉耻的搔货。”

    “我这儿可没那些个嚼舌根子的。”凤歌淡淡地扫了那两个轿夫一眼,脸色有些不悦,低头看了我一眼:“别人怎么说我们管不着,你自个儿可不能这么说自个儿。”

    “嗯……”有些想哭,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心里暖暖的,刚刚被楚殇吓住了,凤歌温暖的怀抱让我觉得特别安心。

    小院进去仍是一片树林,左边有一块空地儿,建有几间竹舍,舍外露着竹桌竹凳。有一男一女两个老仆从竹舍里迎了出来,见凤歌抱着我,也不惊讶,笑眯眯地道:“公子爷的客人来哪。”

    凤歌笑了笑,也不答,只让两个轿夫和小红在外院里候着,吩咐那两个老仆照应。人却不停,继续往林子里走,却见林子深处又有一进小院,真是个好地方,院中有院,外院想来是厨房及那两位老人的住所,这内院才是凤歌的居所。内院里没树了,倒是满园的ju花,黄黄白白开得煞是热闹,淡香袭人,加上几间竹舍,格外的清雅幽静。我啧啧称赞:“真是好地方!快放我下来。”

    “那雪儿可愿意过来住?”凤歌放我下地,他总也不肯叫我卡门,只叫雪儿,真是个固执人。

    如今过来?只怕除了顾忌楚殇,还要顾忌一下宇公子吧?走到院儿中的竹摇椅上躺下,我调笑道,“不来,太静了,我喜欢热闹。”

    凤歌也不劝我,只是笑笑,坐到我身边的竹凳儿上。竹桌上摆了紫砂茶具,桌旁的小石礅上有一个小炉子,上面煮着一壶热水,地上还有炭兜。他慢条斯理里地开始泡茶,动作娴熟而优雅,我入迷地望着他,怎么看,都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公子。相信见过他的人,任谁也不相信他幼时曾在青楼呆过。

    他泡好茶,递了一盏给我,见我望他望得入神,笑道:“看什么?”

    “看神仙啊!”我接过茶,理直气壮地道,“以后若有人不知道神仙长什么样,我便让他来看凤歌。”

    他低声笑起来,我只觉得这满园的香花也比不过他的笑脸,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手中不觉一软,那盏茶洒了小半在手上,立即被烫得跳起来,端着茶跺脚:“好痛!”

    凤歌赶紧拿开我手里的茶盏,拿衣袖给我擦手上的茶渍,嗔道:“赶紧扔开杯子呀,真是傻瓜。”说着,把我的手牵到嘴边吹气。

    “那么好的杯子,会摔坏的。”我傻乎乎地看他帮我吹气,手被这样的美男子握着,我都心跳都快停止了。

    “摔坏就摔坏了,有什么关系,雪儿的手没事才好。”他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我把身外物看得太重。我笑道:“谁说没关系?我小的时候,摔坏家里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会挨父亲一顿痛打的。我记得有一次,油灯没油了,母亲让我加油,我那时不知道那灯罩的厉害,直接伸了手去拿,结果被烫得钻心的痛,一路哭着拿着那灯罩,从堂屋跑到厨房,母亲看到了急忙说,快将灯罩丢掉呀,我才恍然大悟,丢了那灯罩,可是手上已经被烫起了老大的水泡,一直擦了一个多月的药才好。母亲骂我傻,其实我不是傻,我是怕我把灯罩丢出去摔坏了,会挨父亲的打骂。”我说的是我前世的故事,我小的时候,电力不是很发达,家里常常停电,所以经常是用得着煤油灯的。

    “雪儿……”凤歌听得眉头蹙了起来,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又顿住,柔声道:“这是雪儿第一次讲你的事给我听呢。”

    我怔住,想起这身世是我前世的,我一直避讳着的事,为什么会讲给凤歌听。凤歌见我神色不定,温柔地一笑,转身道:“皮肤烫红了,我去拿药膏给你抹抹。”

    我一把抱住他,将脸紧紧贴到他的背上,凤歌的身子顿住了,没动,凭我抱着。我将脸埋到他的背心,闷声道:“凤歌,以后若是没人娶我,你娶我好不好?”

    他轻笑起来,拍着我的手:“好。”说完,试着拿开我箍在他腰间的:“乖,让我进去拿药出来。”

    我闷闷地放开他。他答得那么轻易,让我感觉就像在哄一个要糖吃的小孩,我心里没来由的很不开心,这样的承诺是不是应该更慎重一些?可是,我不就是一个要糖吃的小孩么?我这般心血来潮地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只因为他对我好,任我为所欲为,他是这个时空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才要霸住他。可是,叶海花呀叶海花,你又凭什么这么霸道?只因为凤歌对你好,你便可以予取予求么?

    凤歌取了药膏,给我仔细地涂抹,我望着他温柔的表情,嗫嚅道:“我今天在路上看到迎新娘子。”

    “嗯?”他抬眼看我。我咬了咬唇,闷声道,“我刚刚说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我看到迎新娘子,觉得好玩罢了,一时兴起说的。”

    “嗯。”他垂下眼睑,不说话,表情平静。我看不到他眼里的神情,他沉默着把药给我涂完,我有些耐不了他的沉默,出声道:“我今天在路上看到的新娘子,是当朝蔚丞相的千金,被皇上封了妃,今儿个正是送进宫去。”

    “嗯。”他淡淡应了声,我皱起鼻子,嗔道,“嗯什么?凤歌不知道吗?”

    “知道。听说蔚丞相的千金知书识礼、娴静端庄、谨言慎行、恪守妇道,所以皇上封她为德妃,就是说她德行出众。”凤歌终于抬起眼看我。

    “那她一定长得很美吧?”我试探道。

    “这可就不清楚了,听说那位蔚小姐十六年来从未踏出家门一步,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凤歌不以为然地道。

    怪不得,当初凤歌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一点异样的反应也没有。如此说来,要想证明那蔚蓝雪是假的,也挺困难了。

    “凤歌也常常入宫的呀,你跟蔚丞相熟识么?”我再试。

    “只见过几面,我素来不爱与这些达官贵人结交。”凤歌看了我一眼,浅笑道:“雪儿怎么对蔚丞相家的事这么感兴趣。”

    “我们是同宗嘛。”我笑了笑,“蔚家出了一个这么显贵的女子,总值得高兴一下的。”

    “老是为些个不相干的事劳心。”凤歌笑了笑,“你今儿来找我,不是还有其他事么?”

    “对了。”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红叶的交待,赶紧把为她想的几首歌哼唱给凤歌听,凤歌就是凤歌,稍时便把曲子谱给我,笑着打趣道:“你这小人精儿,没好处的事儿向来不粘的,今儿怎么也为他人做起嫁衣来了?”

    “嘿嘿,君不闻‘吃亏就是占便宜’么?”我贼笑着回他,这句话可是我第一天上班时,母亲教给我的至理名言啊。

    “吃亏就是占便宜?”他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你这丫头说倒会说,要真的理解了意思才好。”

    ——2006、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