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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命不久矣_分卷阅读_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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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520忘记了。今天补上一个mua~

    第55章

    天气一天天冷起来。方锦安的病,最怕过冬天。大婚之期马上就到了,她可不能在这时候出状况。因此皇甫极比之以往愈发忙碌,配置的汤药也愈发的多。熬药的小炉子整天整夜都不熄火。

    这药皇甫极原是亲自盯着熬。他的药精细,火候的拿捏、水的增添等稍有不准,药效就大打折扣。可一连数日下来,人难免疲累,而乌曼司已和众人混熟了,皇甫极到底让他接手了去。

    不过方锦安这里安排的缜密。熬药之前,药材、水乃至熬药的器皿木炭,都有专门的御医检查。熬药过程中,宫人、侍卫以及御医署的监察,不下四五个人远远近近看着,眼睛瞪的老大。乌曼司倒也不慌,只一味按着皇甫极的要求来,竟是从不出错,皇甫极很是满意。

    这日,恬公主又来了。乌曼司熬药之时,她就蹲一边看着。

    “小乌子,你手上的带子要掉进药里去了,好脏的!”她叫起来。

    原来乌曼司手腕上绑了个护臂,护臂的系带垂下老长,几乎落入汤药里。乌曼司不动声色地一抹:“哪儿就掉进去了!”

    说着把那已熬好的药端下药炉。御医署监察知道药已经熬好了,忙上前以银针试过,见无异状,才示意一旁的宫人陪着乌曼司把药端去上房。

    恬恬忙也跟上。

    上房中,皇甫极正在和一中年妇人细说方锦安的病:“在下只能说尽力而为,至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在下不敢妄言......”

    见药来了,先接过来,取了一汤匙自己试过,觉着熬制的没问题,这才示意请方锦安用药。

    方锦安现在倒也比以往配合。任是再稀奇的疗法,再苦涩的药汁,都毫无二话的受着。现下这一碗黑乎乎的药,一声不吭地喝了个干净。

    乌曼司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笑笑,淡然退下。

    那中年妇人看着方锦安吃药,感慨不已:“你说你早这么听话多好啊?啊!病也老早好了!想想前两年我就气,那李悯不爱惜你,你就整天那个颓废样儿,真真气不死个人,真真让列祖列宗蒙羞......”越说越气,竟是忍不住伸手拧方锦安耳朵——她却是知道,现如今方锦安这浑身上下,就这耳朵不怕揉搓。

    方锦安给拧的呲牙咧嘴:“好妈妈,这不都过去的事儿了吗,我不都改了吗......”

    一边仰头看着的恬公主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大胆,你快快放开我嫂嫂!”谢岫也忙劝道:“珍夫人,您放手,娘娘千金贵体,您可得仔细了!”

    珍夫人讪讪笑笑,赶忙松开了手,又揉上两把:“公主,夫人,奴婢没用劲儿。”

    这位珍夫人,乃是一手把方锦安拉扯大的奶妈。当年方锦安嫁给李悯,她原本是陪着方锦安进宫的,后以身体有恙的缘故出了宫——其实是气不过李悯冷待方锦安。现在是作为护送所谓的方三小姐入京的方氏旧部,重回京城,并来探望方锦安。

    此时珍夫人又问皇甫极:“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我家姑娘,这婚后妊娠生产可是无碍的?”

    方锦安扶额——虽是曾常年在男人堆里混过,可这种事儿跟一个男大夫问出来,好讨厌啊......这儿还有这么小一孩子呢!她忙把恬公主抱住,捂住她耳朵:“当着公主,瞎说什么呢?”

    “耳朵给她捂紧了就是!”珍夫人豪迈地挥挥手,又催促皇甫极:“您快给说说?”

    皇甫极咳嗽一声:“在下对于妇人妊娠一项上并不擅长。不过娘娘身子这个样子,短期之内,恐难有孕,也最好不要有孕。”

    “这短期之内,是多长时间?”珍夫人追问。

    “须视娘娘的身体而定,近三五年内,怕是都不行的。”皇甫极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您得给想想法子啊!”珍夫人急道。

    谢岫其实也想这事儿想了一段时间了。李忆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一年两年倒还好说,长久下去,他待方锦安的心还能不变?毕竟无嗣那是会动摇国本的......

    然而皇甫极面露难色,表示实在没什么好法子。

    “你们别为难先生了。”方锦安倒似不在意:“这也没什么,我不生自然有别人生......好了好了皇甫先生你也累了,快去歇歇吧。”

    等皇甫极一走,恬公主抬头看了方锦安道:“嫂嫂不要怕。”

    “哈?怕什么?”方锦安不明白。

    “嫂嫂不要怕没有小宝宝,有恬恬在,也是一样的。”恬恬认真地道。

    方锦安一下子脸热的不行:“恬恬你真好,嫂嫂最喜欢你了。呃,恬恬你跟奶娘出去玩吧,去找小乌子玩吧......哎呀,就说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嘛......”

    而珍夫人目光灼灼盯了方锦安:“你不生自然有别人生这话什么意思啊?你还想贤良淑德,让他纳上几房姬妾怎地?我原本以为,你既肯再嫁,这次可算是两情相悦了吧,现如今听了你这话,怎么还是勉强凑合的意思?”

    “没有啊,妈妈你想多了。”方锦安无奈道:“不过我身体这个样子,总不能耽搁了人家......”

    “他也配的上你说一个‘耽搁’!”珍妈妈不依了:“你的心气儿都哪儿去了?啊?咱们的安安,论才,论貌,论家世,这世上能有几个人比的过你?咱们大伙儿捧着、供着都嫌不足的好人儿,怎就,怎就给他李家糟践成这副样子?”

    说着,眼中便垂下泪来。

    谢岫知道李悯为何只准珍妈妈来探望,而不许她长伴方锦安身边了:真是方锦安哪儿疼她往哪儿戳。“夫人真真是一副慈母心肠,却是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她忙打岔道:“她也是这样,自己怎样不要紧,就怕我受一丁点儿委屈......”

    “妈妈回去吧,我累了。”然而方锦安突然冷硬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谢岫愕然转头看她,正见她的眸中一道泪滴滑落。她以袖掩面,急急起身回内室去了。

    “这,你这死丫头!”珍妈妈也吓了一跳:这死丫头还会哭了?

    “娘娘病中受不得委屈,妈妈切莫挂在心上......”谢岫哄了珍妈妈走,转头急急去看方锦安。

    “她走啦?”方锦安捧着脸坐在床上。她脸上还有泪痕,可神色已然恢复正常。“刚才怎么,怎么一下就哭了?”谢岫小心翼翼问她。

    “啊。我也正在奇怪。”方锦安羞赧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一下子人就难过的不行......又一下子全好了。哎呀,这冲动一上来,对珍妈妈那般无礼,后悔死了。”

    “没事的,珍夫人不会放在心上的。”谢岫也没多想。

    但接下来的时日,谢岫发现,方锦安这种突如其来的难过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

    譬如敕封太子妃的诏书下来之时,她莫名又哭了一哭:“我不要这个谙,我就是安安,为什么我连叫自己的名字都不可以......”

    一时间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把满室宫人吓了个不轻,忙请皇甫极来看,可等皇甫极来了,她又重现笑颜,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身体并无异状。许是临近婚期,心中紧张的缘故?”皇甫极只能如此判断。

    但是在李忆面前她倒没这样。李忆因事务繁忙,现在隔几天才能来一趟别苑,还真巧,一次没碰到过方锦安这异状,因此虽听了转述,只以为是皇甫极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