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楚宫腰 > 楚宫腰_分卷阅读_64

楚宫腰_分卷阅读_64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王风寒侵体,不宜再晚睡早起了。”老军医替桓夙诊脉,皱了皱眉。大王这身子骨熬过了风雪,却在开春时病倒了,想来是王后不在身边,夜里不得安寝。

    老军医发现自己有些多管闲事,老脸往里红了一下,才跪下磕头,“微臣斗胆,恳请大王让臣施针。”

    桓夙皱眉,“这么严重么?”

    他记得,他的母后便是身染痛风之疾,即便医术精湛如卫夷者,尚且无法根除。桓夙潜意识里以为,到了用针的地步,便真的是药石无医了。

    老军医摇头,“大王年轻力健,只是风寒而已,只是大王体质有异,难以拔除病根。”

    桓夙自幼的体质特殊,他很少生病,除非是自己心中郁结,否则很难有需要卧榻休息的时候,但这样的人往往是一病如山倒,这个节骨眼上,桓夙不希望自己的病成为拖累,他沉凝地放下手,“要多久?”

    老军医估算了时日,道:“此番施针,至少需十日之功。”

    十日,太久了。

    桓夙等不了十日,“大军北上收复失地,孤没有空闲。”

    “大王身子为重啊……”

    桓夙厌烦这群老不中用的人直在他耳边聒噪,险些将他踹倒在地,对方是个年过六旬,桓夙忍住没动怒,“孤的身体自己清楚,军医勿再多言,收复失陷的城池,重新筑起城防之后,孤自然让你施针,那时也不迟。”

    “这……”

    桓夙横了他一眼,老军医压力如山之重,不敢妄言。

    如今楚君北上势如破竹,桓夙不许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公子民稷与郑国合力攻下的城池,六日之后,桓夙巡视城防时,忽然病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夙儿的病轻易好不了了~

    不过也没大事,回去就风风光光娶新娘子啦,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还没有呢!

    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翻了下,大概还有几章的样子,就要完结了。

    ☆、第86章赢面

    秦王被晋侯的五万大军缠得骑虎难下,既然起先已经与之杠上了,后头自然不能说撤军便撤了军,死磕着硬扛着,硬是没说一句丧气话。

    但底下的军士渐渐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晋侯的五万大军,决计不是为了吞并秦国疆域,而是有心与秦王一较长短,若是秦王服个软认个输,这事很快便过去了,若是一直咬牙硬撑,只怕结局不会乐观。

    何况晋侯的人马之中,隐约有一股暗流涌动,这股不知名的势力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一时摸不清底细,但这路人指东打西,往往让秦军摸不着北,更难提御敌,损兵折将颇为惨重。

    秦人莫名所以,秦王遂命令跟在晋公子渭身边的亲信多留心些。

    公子渭在黄河边大宴众臣时,黄河滔滔,公子渭豪气冲天,几盏烈酒入肚,一句道破天机:“楚侯果然重情重义,还记得当年我父与他父王结盟之情!”

    秦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桓夙暗中支使了楚军!

    当日蔺华分明答应过,此时他的齐郑两军挥师南下,扰乱楚国计划的,可是他被晋公子逼得进退维谷,如今拔剑四顾,竟有些茫然。

    隔日,心腹宦者告诉他,“大王,那楚地陷落的几座城池如今已尽数被桓夙夺走了,公子民稷也不知所踪了。”

    桓夙抓走公子民稷是秘密行事,未免引临淄那群人误会,他刻意隐瞒了玺华夫人这一节,只说公子民稷的夫人如今已香消玉殒,即便来日公子民稷坐上王位遣使之楚,迎回去的也是一个楚国美人,而不是当日的临淄第一美人玺华夫人。

    秦王按剑而跽,“呵,果然是大名鼎鼎的楚侯。”

    当日三王宴后,他桓夙怒意凛然冲入秦国大殿,指责秦王纵容齐国公子于宴上逞凶,羞辱于他,那个义正言辞,逼得秦王连退几步,最终无奈签订了盟约,他自己自是不认的,没想到那个“秦国不犯楚境”的对楚侯全然有力的盟约,桓夙他自己都不认的。

    心不在小,计不在短。

    本以为是个人尽可欺的短陋少年,没想到,错看了。

    秦王色厉内荏,心中竟有些发憷,如今楚国的疆土完好,晋人势如破竹,他夹在其中两头为难,昔日约定与他结盟的蔺华此时却不见踪影。

    秦王拍案而起,“蔺华承诺寡人,三日之内必到,如今三日已过,人在何处?”

    蔺华此时自然是不可能来的。

    他已经陷入了一圈埋伏之中,死士将自己的主公护在包围圈之中,蔺华微微喘息,手里提着一柄秋水般的光泽清亮的长剑,对方逼了他们三日,这一带穷山尽水,已经无路可去了。

    “郑伯,别来无恙。”

    一带溪水,清流激湍,摇着鹅毛扇的紫衣男子优雅噙笑而来,与眼下虽是一袭如云白衣也已经血迹斑斑的蔺华比起来,更是风姿灼然。

    他这一来,身侧的士兵便退了一步。

    蔺华微愣,“魏炎光?”

    这人是他一手提拔的惊才绝艳的郑国炎光工子,是他王叔国师的关门弟子,也是他第一眼看中,便一路擢拔到如今的人才。

    以他多年飘摇的性子,最是多疑,能放下戒备相信魏炎光,是因着他王叔的力荐。

    幼年时,除了兄长蔺霁,若还有谁对他曾用真心,那便是王叔了,他心里记着,王叔举荐的人,即使对他不服不忿,但至少是真正的爱国之栋梁,所以才将预备后路的事宜全权交给了他。

    没想到,没想到。

    魏炎光携了抹可惜之意,“郑伯,真是可惜了,恩师想必没有告诉你,我是楚国人,甚至还有一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家人并未死于流乱,我的父亲,与楚国先王乃是莫逆之交,我自幼赴郑,等的也不过是一个机会而已。”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蔺华撑着一口气,悠然风雅的姿仪全无,“你骗了王叔,也骗了我?”

    “骗郑伯你是实情,至于恩师,”魏炎光淡淡微笑,“你提着你的剑,灭了郑国宗室二十余人,心狠手辣,恩师乃是先王嫡出,对如今嗜杀成性的郑伯不得不忌惮一二分。我虽奉了楚王的命令,但这灞下城外,另有国师的私兵在等着郑伯,少顷便来。”

    “你们!”

    王兄那么恨他,也没有想过对他赶尽杀绝,而王叔——

    魏炎光缓慢地后退了一步,“绝杀。”

    “诺!”

    这是蔺华才看清,原来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士卒,臂弯里绑着的是楚国的缂带。

    此时肩甲被撩开,看得清楚分明。

    ……

    病倒的桓夙让孟宓牵挂不已,但城主将孟宓画在小院里,不让她擅自离开,他区区一个城主,何敢软禁王后,必定是桓夙的意思。

    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让她去见么?

    孟宓微微心酸,记挂着他的病情,连发了几封书信,但都没有回音,转眼四月花期已至,繁花如锦,阡陌横幽。

    没有回音地等了一个月,直至消息传来,楚侯已经班师回来。

    她喜出望外,抱着黎日日在榆树阴底下等着。

    “王后娘娘。”曹参等人带着一路轻骑先行赶到谷城,来小院问她和小公子安好。

    孟宓问:“郑国退兵了?”

    曹参眼睛里都是喜色,“是,不但退兵了,而且这一战,打得郑国至少十年不敢轻易南面言武了。”

    “那么,秦国呢,蔺华人何在?”孟宓记得,当年被蔺华掳到秦国,秦王对楚国动了心思,绝大部分是蔺华的策动,他将这块原本便富庶的土地,极言其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秦王素有野心,定然神往已久,孟宓以为不会这么轻易。

    曹参大笑,“秦王哪里顾得上楚国。晋侯发兵,直接驻扎在两界之交,又有狄将军暗中周旋,杀敌一万,秦王被吓到了,原本说与晋侯不共戴天,前几日也已不甘不愿地退了兵。”说道蔺华,他的笑容顿了一下,“魏公子率人在灞下城外劫道,但蔺华手底下的死士个个以一顶百,还是让他逃了。”

    逃了不打紧,左右郑国他是回不去了,那个王座他也无缘了。

    他的手底下除了那些暗营之中训练出来的死士,功业几乎溃于一旦。

    殷殷和蔺霁坐在宽敞轩丽的马车之中,摇摇晃晃一段颠簸的旅程,殷殷幸福地微笑,靠在了他的肩头,“公子,我们要回我们的家国了是么?”

    蔺霁点头,“嗯。”。

    “郑国啊。”殷殷闭上了眼睛,仿佛眼前是一片壮丽的山河,峰岳冷峭,威严肃穆,还有以她卑微的身份从未涉足过的辉煌的宫殿。

    “太久没回去了。”殷殷身世坎坷,多年来流落在外,竟想不起来,家乡的米粥,是怎样的一番清甜,蔺霁本想抚她的头发慰问几句,殷殷抱着他的胳膊笑,“我是衣锦归故里,还有这么好的夫君,我阿娘想必会很开心。”

    她娘已在九泉之下了,蔺霁微微叹息,将怀抱她的手她紧了紧。

    郑国如今一片狼藉,短短数月便历经了两个王,桓夙虽有意将他送上那个位置,但,蔺霁心里惦记父亲,暂时无法顾及这些。

    总算蔺华没有泯灭人性。

    但蔺霁将老父从牢狱之中解救出来时,老父已经苍老了许多,几个儿子相继被害,老郑伯见到仅存的这个,便忍不住老眼含泪,连殷殷都看得不忍,悄然地退出去了,将这儿交给他们父子叙旧。

    儿子比自己要高半个头,老郑伯抹了一把脸,泪花滚动,“霁儿,你总算,回来了!”

    他不该因为那个逆子迁怒于他,不该将自己这么疼爱的儿子罚到尧城去戍边,不该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让霁儿在边关受尽苦楚,是他错了!

    蔺霁摇头,“儿子不敢怪罪父王。”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此时老郑伯才想起蔺华,“对了,那逆子呢?”

    蔺霁眉梢微凝,“父王,若是当年,您不信大巫之言,将四弟当做儿子疼爱,今日郑国之祸,也许不会发生。”

    “你说什么?”听儿子口中对那逆子颇有偏袒之意,老郑伯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若不是他,你老父何至于此?他坏了郑国,还杀了你那么多手足,你怎可——”

    “儿子失言。”蔺霁只是一时感慨,却不否认,蔺华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满盘皆输,而他造下的杀业,也是无可磨灭的。

    这段时日对于郑国的百姓而言,犹如乌云当顶,噩梦当头,好容易蔺华走了,转眼老郑伯被二公子从牢狱中迎出来,百姓感叹道,这噩梦当真完不了了!

    老郑伯昏聩,蔺华残忍,这些都让民生不堪重负。

    但幸得历经一切,老郑伯的身子骨到底是熬不住了,从牢里出来没几日,便瘫痪在榻,临行前,将蔺霁和国师叫到榻边,握着兄弟的手,对他切切叮嘱:“我的子嗣,如今只剩下这一个了,霁儿仁慈,必定是贤明的国君,但我怕他有时优柔寡断,你要跟在他身侧,对他多加看管。”

    国师眼中含泪,“臣弟会。”

    老郑伯撒手人寰之后,蔺霁众望所归地被推上了王座。

    百姓臣服,欢呼数日。

    蔺霁在祭天大礼下下台归来,殷殷在恢弘的金屋子里,看着两丛花草,一盆牡丹,一盆春兰,犹豫了半天,还是抱起了春兰,蔺霁峨冠博带,下了台便几乎匆忙地赶来,直至看到她窈窕的倩影,才松了一口气,上前从身后将殷殷的腰揽住。

    “在这儿看什么?”

    殷殷拨了一下兰草的花叶,“没什么,大王回来了?”

    她心不在焉,又有些惆怅,加上这声“大王”,蔺霁便彻底懂了,他握住她的柔荑,“你在担忧什么?告诉我。”

    “我——”殷殷回眸,放下兰草,清浅地碰了碰他的薄唇,“我还能,继续陪你吗?”太不确定了,太不真实了,殷殷到现在,都觉得像是一个梦境。

    “不然,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到哪里去?”他故意板着脸色。

    殷殷愕然,“什么孩子?”

    他又气又笑,最终还是温柔地俯下身,指尖碰了碰她的肚子,“你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怪不得他近来说什么也不愿意碰她,殷殷爱多想,还以为……她喜上眉梢,又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