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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_分卷阅读_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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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则然帮了她这么多,她要是再恬不知耻地提这个那个的要求,那就太过分了。

    再等等吧,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等到她清清白白的,再自己努力去成名,总有一天,运气之神也会光顾她的。

    眼看着就要到圣诞新年了,大街上都喜气洋洋的,各种新年圣诞树、彩球拱门随处可见,到处都是那首清脆动听的铃儿响叮当。

    蒋湄终于出院了,这天言菡特意请假和沈安川一起接她回家。

    到家后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午饭,蒋湄就把沈安川支走了去买东西了,母女俩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蒋湄向来温柔的眉眼十分严肃:“那个宁则然,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言菡垂下眼睑,呐呐地道:“为什么这么问……我当然喜欢他啊……”

    “他看上去很富有侵略性,性格一定很强硬,你沈叔说了,他家庭条件还很好,”蒋湄的眉心轻蹙,忧心忡忡地道,“小菡,妈妈怕你吃亏。”

    言菡想了想,抱住了她的胳膊撒娇道:“妈,你别想得那么远嘛,我谈个恋爱而已,合则聚,不合则散,又不是非要嫁给他,对不对?”

    “你呀,”蒋湄揉了揉她头发,语声爱怜,“性子和妈一样,这么柔弱,这么重情,妈怕你到时候陷得太深了出不来,以前的教训,难道你忘了吗?”

    言菡倏地抬起头来,惊慌地道:“什么教训……”

    “还要瞒着我吗?”蒋湄叹了一口气,“是叫曹一杉吧?把他忘了吗?”

    第31章野姜花(二)

    回别墅的路上,言菡让老周往另一条道开,拐了个大圈到了东岸里中学。

    这是一所百年名校,重点高中,教学楼的青砖墙和爬山虎昭示那久远的年代,高大繁盛的法国梧桐已经在寒冬中落光了叶子,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

    然而此刻,言菡的耳边却仿佛回响起风吹过树叶时好听的簌簌声。

    正值课外活动时间,学校里非常热闹,言菡缓步朝里走去,学校门口的保安打量了她几眼,许是她的脸庞看上去干净青春,便以为她是学校的学生,也没有阻拦。

    操场上有一群男同学在打篮球,半大的年轻男孩青春逼人,寒风中只穿了运动衣裤,截球、跳跃、上篮一气呵成,旁边有女孩子围观,鼓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言菡停下来看了一会。

    “我打球的时候帅不帅?”

    “帅。”

    “那你喜不喜欢?”

    “……”

    “说句好听的,我想听。”

    “喜欢。”

    ……

    轻言细语声仿佛就在昨天,那个阳光俊逸的男孩凝视着她,深情款款,引诱着她说着好听的情话。

    彼时她上了高中,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因为再婚骤然成了三口之家,蒋湄和沈安川情深意浓,让她经常有种错觉,她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

    高中的学习很辛苦,她是沈安川托了人才借读到这所重点高中,为了不在沈安川面前丢人,她咬着牙悬梁刺股,第一学期期末考试还是中游荡荡,仰望着前面游刃有余的学霸。

    学霸曹一杉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入了她的生活。

    曹一杉比她大了一级,学习好运动好,还会弹一手好钢琴,是东岸里高中众多女生心中的男神,他和言菡班里的几个男同学是一个篮球队的,经常一起打球,久而久之也和班里的同学都熟悉了起来,被戏称为高一二班的编外生。

    接受曹一杉的追求好像顺理成章,那个大男孩如此优秀如此骄傲,在元旦迎新晚会结束后一本正经地塞给她一封情书,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眼睛:言菡,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

    言菡羞怯地跑了,钻在被窝里捏着那份情书反复看到睡着。

    那份情书写了什么,她几乎已经忘了,只记得那种感觉,字里行间既温柔又多情,仿佛能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串成项链送给她。

    自从父亲失踪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来自异性的坚实的倚靠了,她贪恋这样的感觉,瞒着蒋湄早恋了。

    东岸里中学校风严谨,偷偷摸摸早恋的同学虽多,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曹一杉的交往很单纯,只不过是一起读书、一起放学,偶尔双休日约着去广场逛一圈。

    一边走一边想着从前的往事,言菡有些怅然。

    那些青涩的往事才过去四年多,就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教学楼一楼是教师办公室,阳台外放着一盆盆的花,正在享受着大冬天难得的阳光。

    言菡趴在低矮的围墙上朝里看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和从前一样没变,生物陈老师还是那么喜欢养花,以前作为生物课代表,言菡被耳濡目染,认识了这些花花草草,虎尾兰就是在那个时候成了她喜爱的盆栽之一。

    有阵子生物组的老师集体去出差学习,陈老师就把办公室钥匙交给了她,让她照看着浇水晒太阳,曹一杉也非得跟着过来,看着她细心地摆弄那盆虎尾兰。

    “这叫什么?”

    “虎尾兰,好看吗?”

    “你适合百合绣球,这盆栽比较适合……男人,比如我。”

    “陈老师说,它开的花也很温柔雅致呢,可惜,他养了很多年也没开过。”

    “是吗?你养了就开了。”

    “胡说,哪有那么好运气。”

    “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等它开花了,你就嫁给我。”

    ……

    绯红的脸颊、羞涩的心情仿佛就在昨天,言菡好像看到了那两个少男少女站在虎尾兰前说着不着边际的傻话,可惜,虎尾兰开花了,那个名叫曹一杉的大男孩却早已不知所踪。

    其实当初还是能够觉察出一些异常的。

    曹一杉性格开朗外向,朋友很多,经常呼朋唤友一起出去玩,而她却喜欢安静,曹一杉喊她出去玩时,她十有八九都会拒绝;曹一杉喜欢高调地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公开他们俩的关系,而她却处处谨慎,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们之间的暧昧……而她当时也并不知道,而和曹一杉在一起的那些朋友都是上等阶层的子弟,有着自成一派的圈子,对她这样小家子气的行为颇有微词。

    她还见过一次曹一杉的母亲,贵气傲慢,在校教务室和班主任沟通,她一开始不知道,耳朵刮进了几句话觉得不对,这才远远地避开了。

    说了什么大部分都已经忘了,只记得一句很尖刻的评语:这种人家的女儿,不清不白的,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那会儿的她,比现在还要天真,哭着跑去找曹一杉,心里委屈极了,现在想起来,当时曹一杉的安慰已经很敷衍了吧。

    高三下半学期的时候,曹一杉忽然就出国留学了,走的前一晚才打电话告诉她,和她分了手。

    她实在难以相信,那个信誓旦旦说喜欢她的大男孩居然会这么绝情,这一度让她陷入到非常自卑、绝望的泥淖中无法自拔,成绩一落千丈,到了最后,还是蒋湄的病把她唤醒,在高三的时候临时抱佛脚考上了舞院。

    没想到,蒋湄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却顾及她的自尊心一直没有点破。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言菡取出来一看,是宁则然,连忙接通了电话。

    “在哪里?”

    “我……路过以前的学校,来看看老师。”言菡柔声道。

    “哪所?初中还是小学?”宁则然不紧不慢地追问。

    “高中。”

    “看完了?”

    “还……”

    “看完了那就赶紧回来把。”

    手机挂了,言菡隐隐察觉到宁则然声音中的一丝不悦,审视了这一天来的言行,实在纳闷自己是什么地方让他不高兴了,总不至于是因为她在高中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吧?

    原本想去看看老师的,现在还是算了。

    言菡半途折返,临走前遗憾地看了一眼教学楼。

    宁则然的确很不高兴,今天小情人的新年礼物准备好了,他顺手查了一下银行账单,忽然发现,言菡名下的附属卡今年并没有消费,而每个月打到言菡账户里的生活费,好像也没有动过的迹象。

    而言菡此刻居然在那个东岸里高中,好端端的,去高中干什么?

    他的脑中划过那份报告,已经消停了很久的那根刺好像又在蠢蠢欲动了。

    晚餐吃得有些沉闷,宁霁然一边吃一边不停地看着宁则然,欲言又止,终于在快吃完的时候鼓起勇气问,他的下一部mv能不能再请言菡当女主角。

    “保证不会和别人有亲密接触,我以你弟弟的名义担保!”宁霁然差点要举手起誓了。

    宁则然一语不发。

    宁霁然朝着言菡挤眼,言菡只好装着没看见。

    “找别人,公司旗下的女艺人你随便挑。”宁则然断然拒绝。

    宁霁然泄气了,忿然道:“哥,你真自私,小菡也应该有她自己的事业。”

    “她的事业,就是我。”宁则然淡淡地道。

    宁霁然不吭气了,他算是服了他这位大哥了。

    吃晚饭,宁则然把言菡叫道书房,递给了她一张卡:“新年礼物。”

    言菡愣了一下,本能地想拒绝:“不用了,我钱够用。”

    “给你你就拿着,”宁则然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上次打赌南邶给你的赌注,密码设了你的生日。”

    言菡只好接了过来,随手放进兜里。

    这动作很是不经意,宁则然有一瞬间怀疑,这张卡会不会和以前的附属卡和生活费一起放在某个不见天日的角落,连同他送的大部分奢侈品礼物。

    盯着言菡看了片刻,宁则然忽然问:“霁然说的,你想去吗?”

    言菡垂下眼睑,柔顺地道:“我没关系,你喜欢怎么样都好。”

    这是她惯常乖巧听话的模样,从前宁则然最是喜欢,今天不知怎么的,好像有点不太顺眼了起来。

    宁则然无来由地有些躁意,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忙了。

    言菡悄无声息地出去了,带上了门。

    她在楼下看了一会儿电视,又上去送了一趟赵姨煲的虫草汤,过了十点,眼看着宁则然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她便自己洗了个澡,乖乖地等在床上。

    今天宁则然很不高兴,她感觉出来了,所以越发温柔小意。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言菡随手接了起来,说了一声“你好”,耐心地等着对方说话。

    这种电话一般都是推销的,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言菡一般都是等他们说完了,然后说声“谢谢,不过我不需要”才挂断。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听筒里都没声音,只传来了一阵轻浅的呼吸声。

    “你是哪位啊?”言菡终于没了耐心,“不说话我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