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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你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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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火将檀木的盒子翻转过来,指着上面一块凸起的地方,告诉秦狩“这里应该是一个机关,扣动下去的话,便会从这些小孔里面射出暗器,不过,现在里面没有暗器了,所以你扣动之后,这个盒子便没有任何反应。”

    野火说完摁了一下那凸起的机关,吧嗒一声之后,盒子果真没有任何反应。

    秦狩不觉暗暗称奇,他先前也是扣动过这个机关,却是从未想过,这是操控内部暗器的机关。

    “小妹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秦狩看向野火的眼神闪过一抹迷惑。

    野火微微一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东西便是俗称暴雨梨花针的暗器。这盒子是檀木制成的,制造这暗器的人,想要取檀木的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可是又顾忌檀木芬芳得很的香气会引起注意,于是便将檀木浸在药水中,除掉了它的香味,又保留了它的坚固。

    如此一来,这暗器的颜色看着有些怪异,可质地却是无坚不摧。

    野火将其中的奥妙告诉了秦狩,秦狩眼底闪烁明亮的光芒,他竟是没想到,这小小的盒子竟有如此威力。先前看这个盒子如此精巧,却一无是处,他只当是女孩子家防身的武器呢。却是不曾想过有如此大的作用。

    “我听说这暴雨梨花针一旦发射出来,便是细如牛毛的银针上千根,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逃不脱的。”野火说完,将盒子拿在手中反复看着,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秦狩见此,不觉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润神色,他指着盒子低声道“喜欢吗?”

    野火微微一愣,旋即放下那盒子,她不想欠别人太多东西。所谓无功不受禄,她对这个简单的道理很执着。

    “我并不是很喜欢,只是觉得有趣。”野火神情渐渐冷了下来。对于秦狩,她知道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冷酷无情的神情下,其实是有他独特的情绪跟见解的。

    只是,眼下局势动荡之中变幻莫测,她不想牵扯进来更多的人。

    野火的疏离让秦狩眼底凉凉的,他拿起那个盒子,细细的看了会“我想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应该能够破解这盒子的机关,到时候弄好了,我再给你。”秦狩的神情很坚定,不容拒绝一般。

    野火愣了愣,也不再坚持。她转而看着屋内其他兵器,秦狩一直陪在她的身后,安静的呆着。他的男性气息浓烈的弥散在空气之中,包裹着她冷淡平静的身躯。

    “野火,你想嫁给慕容流风吗?”秦狩突然开口,继而,抓住了野火的皓腕,眼底灼烧一分认真严肃。

    野火敛了眸中的清冷,旋即清浅的笑笑“三哥,你什么意思?”

    秦狩凝眉,野火愈是冷静,他心底翻腾的惊涛骇浪愈发的汹涌,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冷酷无情,唯独在她面前,他心底的冰山会被融化,会随着她一颦一笑而改变。

    他是一个挑剔且追求完美的男人,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内心里面,他想要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不像这南壤国大部分的世家子弟一般,妻妾成群,钟爱流连烟花之地,他想要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情,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却又专属彼此。

    他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的心,任何女子都入不了他挑剔的眼中可谁曾想到,相国寺门口,野火的突然改变,让他心底砰然而动,他不知道,自己在等的人是不是就是野火。

    他不在乎野火从前是什么样子,他从小生活在阴谋不断的秦宅,这大宅院内秘密太多了,他无心挖掘别人以前的事情,他看中的是现在的野火,光彩夺目、迫人眼球。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宠着她,捧着她,将她时刻带在身边。

    他可以给她一份完美专宠独一的爱情,没有背叛,伤害,以及利用。

    可是,他担心的是,野火根本不需要。

    秦狩没有回答野火的问题,他背转过身去,声音坚定的响起“若你不想嫁给慕容流风,我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你离开这里。可以避开爹跟四弟的耳目。”秦狩说完,静静地站在那里,野火看不到他的情绪,但心弦在此刻微微拨动了一下。

    秦狩一手创建的魅影无痕是南壤国最出色的刺杀情报机构,野火有理由相信,若他铁了心要藏一个人,秦天霖跟秦淮确实不容易找。但是那样一来,代价太大了,秦狩将至少失去魅影无痕一半的势力。

    这一点,野火能看懂。其实秦狩自己也明白,但是他没说出来,也是不想野火拒绝,只是,野火却更加看出秦狩坚定的心思。

    野火垂下眼睑,安静的感受着秦狩坚定的气息,她走到秦狩身前幽然一笑“三哥,你不会后悔?”她的神情同样认真,她并不是一个多么无私的人,若情况真的到了她不想要面对的局面,她没那么伟大顺从胡纷霏嫁给慕容流风!

    秦狩执起野火的手紧紧握着,语气坚定“君子一言驰马难追!小妹是希望哥哥做那背弃誓言之人吗?”

    野火不语,深深凝视他。

    何为誓言?何为背弃?她从不相信誓言,也不承诺什么。一切,顺其自然来的更加透彻。

    “三哥,给我七天时间考虑,从皇宫回来后,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野火说完,垂下眸子,抽出自己的手。

    秦狩的心有些发冷,七天?她为何还需要七天时间?

    “你喜欢慕容流风?”他平静的开口,心底,却很不是滋味。

    野火淡淡一笑,幽然道“不讨厌吧。”她说的是实话,却没想到刺痛了秦狩的心。

    “那么对三哥我,也是不讨厌吧。”秦狩自言自语道,眼底闪过一抹阴冷。

    他看着眼前娇俏明媚的人儿,很难将从前那个咋咋呼呼眼珠子乱转的野火跟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可是他真是很喜欢眼前这独一无二、灵动逼人的少女,从他在相国寺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

    而是当成唯一一个会进驻他心底的女人。

    “三哥,我该回去了。”野火从秦狩专注的视线中抽离出来,清朗的开口,眼底不见任何情愫牵绊,这般无牵无挂的她,让秦狩心底有些发酸。

    他点点头,维持着一贯的冷酷容颜,只是心底的失落却被眼神点点出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身看着野火的脖颈,那里挂着他送给野火的黑凤凰石。

    “小妹,你知道黑凤凰石的故事吗?”秦狩突然问着野火。

    “我不知道啊。”野火奇怪的着着他,在他眼底看到一抹诧异之时,野火的心,微微一冷,秦狩冷不丁的一句话是在试探她吗?

    难道,他也跟秦淮一样不信任她?

    野火神情发寒,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周身涌动冰冷的寒气。

    秦狩没有察觉出野火的不对劲,他低下头轻轻开口“不知道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秦狩说完转身走在前面,背脊僵直冰冷。

    野火没有抬头,她不确定秦狩是试探她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问问她。

    二人相对无言,秦狩直接将野火送回了野园。

    当野火的身影消失在面前的时候,秦狩视线飘渺了一下。今晚,好不容易的机会,他却生生错过了。他真的不会表达,不会说出心底想要的话来。

    他不是一个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也不会甜言蜜语,他想了很久才想起带着野火去看那一堆冷冰冰的暗器,这天底下,哪有他这么不开窍的人啊,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子,竟然是带她去那么阴森恐怖的地方。

    他原本只想多制造跟野火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可是,竟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秦狩蹙眉,对着清冷的月夜重重的叹了口气。

    如野火这般明媚生动的少女,恐怕,会嫌弃他这个闷葫芦吧!

    下一次,若再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能就这么再闷闷的度过了。

    秦狩回过神来,想起野火跟他的约定。不知怎的,心底有些隐隐的担忧,好像野火七天后会改变主意喜欢上慕容流风一般,真的会吗?

    心底有些乱,秦狩阖上眼眸沉思片刻,决定去找慕容流风谈一谈。慕容流风此人根本配不上野火,他要让他懂得何为知难而退!

    野火回了野园,才刚刚进屋,便见飘飘眼眶红肿的冲了过来。

    “小姐,你快去千娇园看看夫人啊!她被老爷打了!”飘飘抓着野火的手腕哭了起来,先前,秦狩嫌飘飘碍事,提前送她回来了。

    野火眼见飘飘如此说,暗自猜测是秦天霖在为难胡纷霏了。因为成亲的事情对胡纷霏发作了。

    野火心中冷叹,这秦天霖又要给她下什么咒呢!野火没有多做耽误,拉着飘飘就冲向了千娇园。

    虽说野火只是占据了秦野火的身体,但是很奇怪,每次一牵扯上胡纷霏的事情,野火的心底就不自觉的紧张跟隐隐的痛着。可能是母子连心的道理吧,即使秦野火已经死了,但是这副身体还是她的,她还是会将最刻骨的感觉传递给野火,时刻提醒野火,死了的她还有放不下的人。

    就好像她留给了野火大部分的记忆,也将她对胡纷霏的依赖留在了野火体内。

    野火跟飘飘冲进大厅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拦,显然,秦天霖等的就是她。野火让飘飘等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偌大的前厅只有秦天霖一个人,此时,天快亮了,屋内还有些发暗,秦天霖只点了一盏灯,坐在那里,斑驳阴影之下,他灰白的面容陇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鸷肃杀。

    “你来了。”野火脚跟刚刚站定,秦天霖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他看似慵懒的斜靠在椅背上,眼睛冷蔑的盯着野火。

    野火从容迎上他的眸子,神色坦然。

    秦天霖这副模样跟声音让野火心底有些别扭的感觉,如果她没猜错,这该是一个男人刚刚疯狂的发泄欲火之后的状态。她没经历过,可是在现代的时候见得多了。

    野火心底一颤,胡纷霏又被虐待了吗?

    “你过来。”秦天霖见野火不说话,抬手让野火过去。

    野火没说什么,听话的住前走了两步,她倒要看看秦天霖又要给她下什么咒。

    “再往前点!”秦天霖的声音愈发的低沉沙哑,他抬手,示意野火到他身边,他紧盯着野火,那一半隐在黑暗之中,一半隐在昏暗灯光之中的瞳仁像极了准备享受盛宴的野兽,燃着凶残的**。

    野火又住前走了几步,身子刚刚来到秦天霖身前,手腕忽然一紧,娇小的身子猛然被秦天霖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你这个野种!”秦天霖低吼一声,将野火手腕别在身后。

    野火冷哼一声,秦天霖也终于失控了吗?

    “秦天霖!你这个禽兽!呜呜!你放开我的女儿!放开她!不许你碰她!”胡纷霏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还夹杂着身体碰撞家具的声音,野火猜测,她可能是被秦天霖绑在了床上。

    野火粉拳紧握,眼底幽冥光芒灼烧闪过。就凭秦天霖也想制服她?

    娇小的身子猛然滑向一侧,手腕翻转之际,另一只手迅捷抓起桌上的白玉杯子,凌厉劈下。

    秦天霖轻蔑的哼了一声,抬手接住野火拿着杯子的手,哪知,野火那不过是虚晃一枪,她真正的招数是在腿上。

    白玉杯子那瓷白的光芒借助屋内唯一一盏灯光反射出来的光芒,正好晃在秦天霖的脸上,秦天霖眯起眼睛扭头闪过的时候,腰腹突然一紧,紧跟着麻穴被点上,他双手一松身子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野火。

    “你这个野种用的手段也如此不堪!”秦天霖捂着后腰,恶狠狠地指着野火,语气冷寒。他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否则也不会对野火动手动脚的。

    “比起你的不堪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如果我也算不堪,那你的是什么?岂不是要死上一百回都不为过?”野火伶牙俐齿,毫不示弱。

    现在是秦天霖被胡纷霏和秦淮同时将了一军,被动的是他,需要她帮忙的也是他。别期望她现在还会装出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反正秦天霖早就知道她不是个顺着他心思走下来的主儿。

    “野火!野火!你有没有事?娘在这里!呜呜秦天霖你这个禽兽”胡纷霏喊得想必是累了,到了最后,听不到野火的回应,哭泣的声音渐渐微弱,扑通一声,是身子瘫坐在地上的声音。

    “胡纷霏!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你生了这么个野种出来,难道还不许我碰吗?”秦天霖恶狠狠地开口,哗啦一下掀翻了桌子,黑瞳充血,面容愈发的灰白。

    野火终是看透了酒精能让一个人发疯的道理。一贯沈稳历练如秦天霖,竟也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想来,今晚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野火冷嘲的看着秦天霖,机关算尽之下,秦天霖也有如此暴怒的时候,看来,她很快就会看到秦淮如此模样了。心中的期待,如野草蔓延,她那不服输的性子,在幽冥月色中,燃的酴醾,惊悚。

    野火看不到屋内胡纷霏此时的模样,可心底的疼痛却无法控制的蔓延全身,这副身子始终是秦野火的,她阻止不了这身体跟胡纷霏之间的牵扯。

    秦天霖冷笑着,瞳仁发红,他指着野火,嗤笑着“胡纷霏!你说这个野种是我的女儿?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秦天霖说着,转身,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屋内,胡纷霏半趴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捶着地面,大大的眼睛噙满泪水,她脸上的妆全都花了,发髻也散乱的不成样子,屋内,弥散出一股氤氲欢爱过的味道。

    野火皱眉,看到胡纷霏如此模样,心底怪异的疼着。

    “火儿!火儿是娘不该留下来,让你变成如今这样的娘求你了,安生的嫁给慕容流风吧听娘的话吧!”胡纷霏哭的一塌糊涂,她双腿被绑在床头,身子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野火已经想到,刚刚这屋内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胡纷霏,微微阖上眼睛。胡纷霏是她的弱点,算是她占了秦野火这具身子的代价吗?

    秦天霖走到野火身前,指着野火,再指着胡纷霏“贱人!到了现在你还说女儿是我的?你是想滴血认亲,是吗?”秦天霖咬着牙开口,神情已经渐渐恢复一贯的深沉冷峻。

    胡纷霏如今也是豁出去了,她不能让野火再受到任何伤害的,她瞪大了眼睛,眼眶充血,恨恨的喊着“对!我就要滴血认亲!要让你彻底的清醒!我原本想等你要死的时候告诉你这个秘密的,让你死不瞑目!可是现在,你这个禽兽竟然是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你滴血吧!你验吧!你就等着后悔吧!”

    胡纷霏完全是发疯的状态,她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哭还是笑,头发散落下来粘在脸上,如同鬼魁的影子。

    秦天霖见胡纷霏如此模样,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轰然拍了桌子一下“胡纷霏!你所谓的滴血认亲,我十多年前早就做过了!你知道吗?!”秦天霖说完,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在暗夜之中,分外恐怖。

    野火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对纠缠了十几年的男女在这里说着与她无关的话。

    “什么你你做过?”胡纷霏一下子懵了,继而,她疯了一样尖锐的喊叫着“既然做了!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这样对火儿!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你的”

    “闭嘴!贱人!”秦天霖一拍桌子,打断了胡纷霏。

    “你给我听好了!在她出生一岁的时候,我便找人做了滴血认亲,前前后后我一共做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我亲自动手做的,这期间没有假手任何人!可惜啊,三次下来了,都是证明了,这个野种根本不是我的种!”

    秦天霖说着,再次犀利的看向野火,眼底隐着一丝冷嘲的杀气。

    “胡纷霏,亏我还想过你可能是冤枉的,我为你找了三次借口,可我实验了三次,这个野种,她就是野种!你还让我做什么滴血认亲?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天霖说完豁然起身,他一步一步,裹着寒气来到门口”你还有什么说的?你这个贱人!”他瞪着胡纷霏,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伤痛,继而,便是无边的嘲讽与恨意。

    胡纷霏哧哧的笑着,继而疯了一样的摇着头“秦天霖!你这个禽兽!混蛋!你竟然冤枉我!冤枉我!好!既然如此,我就用死来证明我的清白!”

    胡纷霏说着,眼睛一瞪,脑袋重重的朝地面撞去。

    “你要是敢死我现在就杀了这个野种!”秦天霖嘶吼一声,回身,掌风凝聚一道幽白的寒光,直直的扫向野火面颊。

    野火身子一侧,飞速闪过,眼底,聚集萧冷寒气。

    “不!”胡纷霏脑袋几乎要贴在地面的时候猛地抬头,喊破了喉咙的吼着。

    “不要碰我女儿!不要!她是我亲生的!是我的!她不是野种!不是!”胡纷霏喊着,眼底具是绝望惊惧。她记得她跟秦天霖成亲前的前个月,秦天霖闯进了她的房间,执意要跟她欢好的,还说他等了那么多年,求着胡纷霏给他。

    胡纷霏那时也不小了,半推半就之下就跟秦天霖在一起了秦天霖还说两个月后的迎娶不会有任何变数。哪知,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见落红,秦天霖竟是翻脸不认人了,愣说绝对没在之前碰过她!

    胡纷霏也是倔强脾气的人,任由秦天霖扬长而去。

    她不懂,明明十八年前的人就是秦天霖,为什么他不承认?她成亲之后虽然为了气秦天霖故意出去招蜂引蝶的,可是,她的身体真的只属于秦天霖一个人啊!

    十八年前,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天霖见胡纷霏一言不发,不觉冷笑着转头看向野火“你这个野种给我听好了,我能容你到现在,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联姻的时候你能派上用场。若你是个男孩,现在早就见阎王了!”

    秦天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胡纷霏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眼神也跟着飘忽了。

    秦天霖瞪着野火继续道“我不管你跟秦胤,秦狩他们都是什么关系,但是十天后,你听好了,乖乖的给我嫁进慕容世家!”

    秦天霖说着,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崩溃的胡纷霏一个人留在里面。

    野火挑眉,看着逐渐走近的秦天霖,心底不觉冷笑着,秦天霖竟是顺了胡纷霏的意思要她嫁给慕容流风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肯定不是希望她过上安稳的日子了,恐怕秦天霖的心思是在于慕容战吧!

    一旦慕容流风成亲,婚礼之前再出点什么乱子的话,那么驻守边关多年的慕容战为了慕容世家,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是极有可能回来的!

    慕容战一回来,秦天霖最大的敌人便到了他的地盘,到时候,秦天霖一定会下手的!也就是说,秦天霖准备提前动手了?而且,目标已经很明确的锁定慕容战了!

    “你听到了没有?你这个野种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的话,我就杀了你娘!”秦天霖看向野火的眼神,闪烁阴寒的杀气。

    野火回过神来,眼底冷寒聚集。原来,她真的不是秦天霖的女儿!她曾经怀疑过,如秦天霖这般沉稳的人,如果对女儿是不是他的有怀疑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查清楚的,可见,秦天霖不是没查过,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了秦野火确实不是他的骨肉!

    可胡纷霏刚才的表情又太过于逼真了,她也不像撒慌啊!这其中,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野火挑了下眉毛,听到秦天霖一口一个野种的,唇角,浮现一丝冰冷,她弯起唇瓣,幽然开口“秦天霖,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也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别碰胡纷霏一根手指头,你该知道我现在对秦宅的重要性,莫说你那几个奇怪的儿子,就连宇文阗都对我感兴趣,若是我存心搅和一下的,你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还有,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叫我野种!不过,你也别介意我叫你绿帽子,或者是顶着绿盖的龟孙子!”

    野火说完,微眯着寒瞳,眼底,浅笑流露,那笑,却如刀似箭的钻入秦天霖眼中。

    秦天霖低喝一声,掀翻了桌子“你这个野种竟然敢如此说我?”

    “我为什么不敢?!绿帽子!龟孙子!你又不是我的亲爹!我用得着供奉你吗?还是你希望你百年之后我给你烧点纸什么的?”野火冷言冷语,一字一句如针尖儿一样刺进秦天霖心口。

    他捂着阵痛的胸口,脸色愈发的灰白。

    “既然得了心悸的毛病,就该收敛下自己的脾气!如果被我这个你口中的野种气死了,那你头项上的绿帽子可就比云彩都大了!”

    野火说完,踩着一地狼藉,傲然的看着浑身发抖的秦天霖。

    “我会嫁给慕容流风的,你也记住我的话,别碰胡纷霏一下!”野火声音清朗掷地有声。她无所畏惧的迎上秦天霖冷凝杀伐的眼神,唇瓣弯起,如盛开的海棠花,娇媚深幽。

    屋内,胡纷霏嘶哑的声音无力的响起“火儿,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吧娘错了,早该将你送走的”

    或者,是将你,跟惊云一起送走。是娘自私啊,想要留在身边一个女儿,可以有个依靠,可谁知,竟是害你卷入了这秦宅的争斗之中火儿,娘对不起伽你胡纷霏心底无声低喃着,身子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之间有灼热涌出,她没有去看,只是呆呆的趴在那里,眼神空洞。

    “娘,你休息吧。”野火没有给胡纷霏肯定的回答,这平淡日子不是她想要就有的,得看秦宅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会不会给她了。不过,如果他们不给她痛快,那么,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野火走后,秦天霖打开房门,脸上的一丝嘲讽凝结在胡纷霏双腿之间的殷红上。她的身下满是殷红的鲜血,浓浓的血腥味道弥散在空气之中。

    秦天霖身子一顿,继而嘶吼着喊来了荣华“荣华!你死哪儿去了?快去找大夫!”

    秦天霖飞快的扑过去抱起了胡纷霏将她放在床上,胡纷霏已经晕过去了,秦天霖看着她凌乱的发髻,身上青紫的痕迹,以及眼角干涸的泪痕,心底某处,狠狠地抽着。

    他告诉自己,他现在不想她死,只是因为他要牵住秦野火,并非他不舍得她死!可是,不知为何,他心底的揪扯跟恐惧正一点一点的弥散上来。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他先娶了慕容傲兰,他一点也不开心,他那时满脑子都是她,南壤国让所有男人垂涎的第一美女。后来,他宅院内妻妾成群,可是,他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来,他不爱,纯粹的只是发泄,他只是将身下所有的女人都当做她的替身,一等,就等了接近十年。

    好不容易娶了她,谁知后来,他成了南壤国众人茶余饭后议论的笑柄,他仍是没有动了休她的念头,等着他将秦宅逐渐建立成与国齐名的世家,没有人敢在他背后说他的不是,他仍是没有休她!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留下她,就是为了折磨她?

    秦天霖感觉到怀中胡纷霏的体温越来越低,他心底的恐惧愈发的浓郁!第一次,他抱紧了她的身体,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纷霏不能死,你若死了,我就拉所有人陪葬”

    他喊着,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像是垂死挣扎的野兽一般的哀嚎着。

    不一会,大夫来了,秦天霖眼底噙着绝殇的冷酷,他放开胡纷霏。起身站到一边。

    在外人面前,他又是那个恨不得胡纷霏死的男人了。

    大夫把脉之后,神情一惊,继而又细细的重新把脉。待视线迎上秦天霖冷凝肃杀的神情时,不觉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秦老爷这个”大夫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了?”秦天霖一字一顿的开口,眼睛,能滴出血来。

    大夫不敢再隐瞒了,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秦老爷,夫人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还好及时发现,虽然落红了,但是孩子还能保住。”大夫说完,半天不见秦天霖的动静,吓得一双腿哆嗦的站不稳。

    一旁的荣华见此,机灵的带着大夫先退下去了,独留秦天霖跟昏迷的胡纷霏单独呆着。

    秦天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胡纷霏,眼底闪过丝丝寒气,只是,那寒气背后隐藏的却是一抹难以形容的狂热。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做过努力,可胡纷霏始终怀不上他的孩子,他也不是没怀疑是慕容傲兰或者杨媚怡对胡纷霏的膳食做过什么手脚,可是一直没有证据,他要处理秦宅一大家子所有的事情,还有外患跟所有的生意,他实在分身乏术去解决女人间的争斗。

    如今,慕容傲兰三年前死了,杨媚怡死了,她们一死,胡纷霏就怀上了,他不得不更加怀疑,是她们曾经做了什么手脚!

    秦天霖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胡纷霏半晌,他唇边扬起一抹冷残的笑意,他抓着胡纷霏的手,低声说着“给我生个孩子吧我和你的孩子,那些儿子都不听话啊我要你的孩子,我要他成为秦家未来的接班人”

    秦天霖说到最后,竟是发出了那种可怕渗人的笑声,他怎么竟是忘了,那几个儿子与他不齐心,他还可以重新培养一个,一个完完全全听他话的儿子他跟胡纷霏的儿子,多么有趣秦天霖眼底积聚阴霾、挣扎、矛盾野火走出大厅之后,安慰了飘飘几句,嘱咐她先回去,她自己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飘飘也不敢说什么,知道夫人没事了,于是乖乖的一个人先回去给野火准备热水沐浴。

    野火娇小的身子走在奢华酴醾的秦家大宅内,那背影,透着凉薄的嘲讽。

    又是一个不眠夜,不是她自己不想睡觉,而是秦宅众人一出出或有趣或丑陋的戏码,容不得她睡觉。小小的身子踩在白玉的长廊上,晨曦之光即将升腾,这白色长廊,此刻,竟是被度了一层血红,好像是一条鲜血铺成的道路一般,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在数不尽的血泪之上。

    太阳升起后,暖阳倾洒下来,秦宅的佣人又会跪在地上,将这白玉长廊一遍遍的洗刷干净,一尘不染。外人看来,这白玉实在是洁白无邪,高洁华贵的象征,可有谁会想一想,若不是每天打扫,这白玉用不了几天,便会沾满各种颜色的尘埃,污浊不堪。

    就像这秦宅大院,表面上干净贵气,其实都是时刻想着擦干净了这张脸,把手上的灰怎样抹在别人身上。秦宅现在有这个实力给别人抹灰,所以,总是白浩光滑着一张虚伪可憎的脸啊野火一步步踩在上面,唇角牵起嘲讽的冷笑,总有一天,她会亲自揭了秦宅众人虚伪的面容,让它鲜血淋淋,让它满身尘埃

    野火走了半个时辰,还有一个院子才到野园。此时,天已经彻底的亮了。

    她脚步刚刚路过欢园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沙哑却有些熟悉的声音“先别走!等一下!”

    一道男声响起,带着悸动跟期盼。

    野火之所以说这声音熟悉,是因为前些日子,她可是天天听烦了秦靖欢的鬼哭狼嚎呢!

    野火四下看了看,这么早,除了她没别人。其实,也不会有人再来欢园了。自从杨媚恰死了以后,秦天霖了解秦靖欢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性子,所以一直将他关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路过这里,更不许任何人进来,只是每天安排荣华派人送些饭菜来。而秦靖欢跟杨媚怡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镖局,自然也成了秦天霖的囊中之物。

    秦天霖对杨媚怡动了杀心,自然不会再看重她的儿子了。这便是秦天霖的狠毒之处,没有用了,或者不听话的,便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六亲不认。

    野火冷笑了一声,杨媚怡的儿子,她自然也很不待见。

    可是秦靖欢想来是许久听不到有人从他门前走过了,压低了声音不顾一切的乞求着“等一下!咳咳先别走!”

    秦靖欢的声音沙哑干涩,好像很多天没喝水没好好吃饭的感觉。

    野火脚步没有停顿,以前的秦野火跟秦靖欢没多少交集,好像都没说过几句话,她没那么好心帮他。

    可是,秦靖欢显然是不准备罢休的“你留下来听我说几句话,我把这个给你!你到窗前来看看!这是好东西!”秦靖欢说完,再次难受的咳嗽了两声,他的声音已经急不可耐了。

    野火低笑了一声,这个秦靖欢倒还聪明,懂得贿赂收买啊!

    野火来了好奇心,脚步闲适的跟到院墙下的窗外,她小小的身子依在墙上,慵懒娇媚的开口“六少爷,你想出去?”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天籁之音婉转轻柔,可无端,却又裹着一股子幽冷的寒气,倏忽钻入秦靖欢的心底,黑漆漆的屋子里面,他有一瞬的失神,没有焦距的瞳仁迷惑的看向窗户那里。

    “你能不能走近一点?”他开口,竟是很期待能看到说话的少女。这声音真好听,虽然温柔却不见任何娇柔做作,纯真自然,就像三月里的细雨淅淅沥沥的渗透到你的心底。

    秦靖欢觉得自己此生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他不禁孩子气的说着“你是仙子吗?来救我的?声音为何这么好听,就像仙女的声音。”

    秦靖欢说着身子往前探了探,靠近窗户。

    野火愣了愣,旋即露出一抹冷笑“我不是什么仙子,说不定是个魔鬼。你之所以会觉得我的声音好听,是因为这么久了都没人跟你说话,你自然觉得我是天籁之音了。”

    野火说完哧笑一声,想要离开。

    “等等。这个东西给你。”秦靖欢突然从窗户缝隙中扔出了一样东西。

    一块翠绿的玉佩,远看如山峰层峦叠峰,近着却好似云朵飘渺朦胧,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字,风。

    这应该是秦靖欢从小到大带着的吧。

    野火将那块玉佩对着光看了看,通透的颜色,很惹人喜爱。不过,她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现在好奇的是秦靖欢的目的。

    “你下面是不是要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了?”野火冷淡的开口。

    “我只想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不能。”

    “可是你都”

    “这是你自愿扔出来的,我可没说一定要还你。”野火戏讥的说着,将玉佩抛到空中接住了,再抛上去,乐此不疲的玩着。

    “你你是哪个院子的小丫鬟!如此的刁钻可恶!我现在虽然被秦天霖关在这里了,但是我好歹还是亲家的少爷!我想整你个小丫鬟,易如反掌!”秦靖欢威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典型的先礼后兵。

    野火不以为意的笑笑,杨媚怡的儿子不过如此。

    抬手,将玉佩在窗台上敲的叮当响,野火挑衅的声音响起“我是野园的丫鬟,小顾。记住我的名字了,六少爷。我等着你随时来找我算账呢!”

    野火说完,甩甩手就要走,里面传来桌椅僻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泰靖欢撞翻了桌椅跌倒在地上。

    “你等等!”秦靖欢有些慌乱,他似乎很害怕野火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你说等等就等等吗?我干嘛这么听话?刚才不是很凶的威胁我吗?告诉你!我天不怕地不怕惯了,我可是在野园等着你呢!来吧!”

    野火说完,甩着手中的玉佩扬长而去,小小的身子透着轻快愉悦。

    屋内,昏暗的光线下,秦靖欢趴在地上,双目失了焦距,他握紧了拳头,任由全身陷入了冰冷之中。心底,狠狠地记住了一个名字,小顾!

    顾是野火在现代的姓,如此告诉秦靖欢,也不算是欺骗他!

    野火回了野园之后,随意的将秦靖欢的玉佩仍在一边,疲惫的躺在床上,拥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连着几天没休息好,身体也到了坚持的极致。

    这一番昏睡之下,竟是到了傍晚。

    野火懒懒的醒来,睁开眼就见面前一张放大数倍的脸。野火一惊,险些一拳挥过去,好在最后关头看清了那是飘飘。

    “你个死丫头趴在我面前做什么?难道我睡觉的样子很吓人?”

    野火在飘飘脑门敲了一下,起身整理着衣服头发。

    “小姐,我是等你醒来有事告诉你啊。”飘飘疼着嘴,眼眶还有些红红的。

    “什么事?”野火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大咧咧的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一抹硕长温润的身影听到背后的声音猛然回头,烟青色的长衫衣摆微微拂动,配合上那不染凡尘的从容神情,野火睡眼猛然睁大,愣了愣。

    “你怎么来了?”野火诧异的看着慕容流风。

    “小姐,慕容公子早晨就来了,可是我说你睡了,慕容公子就不让我打扰你,在院子里等了你一天了。”飘飘这才慢半拍的开口。

    野火挑了下眉毛,毫不掩饰自己对飘飘的怀疑跟不满“飘飘,你是不是得了慕容流风什么好处,干嘛这么为他说话呢?”

    面对野火的揶揄,飘飘顿时红了脸,其实确实,她替慕容流风说好话,一方面是因为慕容公子是夫人相中的贤婿,另一方面,慕容公子刚刚给小姐送来了好多凝膏香露之类的东西,她就想着,以后小姐嫁给了慕容公子,她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些东西了。

    慕容流风见野火旁若无人的打趣飘飘,不觉心情很好的看着。秦野火在他面前如此放松自如,是不是说明了她对他没有戒心,或者说,能够接受他了?

    “野火,我们能谈谈吗?”慕容流风走到野火身前,那温润淡泊的眼底隐着一丝绢狂桀骜。可是,在他的神情中却不见任何轻狂傲然,有的只是静若止水的沉稳。

    野火越来越觉得,慕容流风不是表面看到如此简单。

    “你想进来谈还是在院子里?”野火随意的开口,眼底却是隐了一抹精光。

    慕容流风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你说呢?”

    “我问你呢?”

    “那就”

    “那就在院子里吧。”不等慕容流风说完,野火擦着他走到了院子里面。慕容流风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这番场景,搞得他刚刚好像很想钻进女儿家的闺房一样。

    其实,他没想过这么快就进野火房间的。哪知,放这丫头抢了先,就弄得好像他多么着急一样。

    慕容流风讪笑着,眼睛却是一刻也离不开野火了。

    “你想跟我谈什么?”野火坐下来,像上次一样,安排飘飘去准备点心,她此刻安逸的坐在躺椅上,神情冷淡随意,看不出任何羞涩与做作,好像对面坐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即将成为她夫婿的男子。

    慕容流风心底有一分挫败,他敛了神色,轻然开口“我来跟你谈谈慕容家的现状!”

    慕容流风直接说明了来意,对于野火,他不想拐弯抹角,就算日后她知道了他真实的面目,他也不愿意让她觉得,他是隐瞒了她很多,或者利用了她什么。

    除了他无法告知的真实面目,其他的,他不会瞒着她。

    野火眼神闪过一抹冷幽,慕容流风如此直白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呢。她洗耳恭听了。

    “说吧。”她拿过飘飘送来的点心,优雅的吃着,眼神却没看慕容流风,而是淡淡的看着天边血色残阳,心底,凉薄淡然。

    “夫人提出的婚事,我慕容家甚为重视,可十天的时间确实有些仓促。而且慕容家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不能说入不敷出也差不多了。所以,可能要一切从简了。”慕容流风说着,眼底闪过一抹落寞跟无耐。

    他看着野火,神情平静,可隐在眼底的绢狂傲然却是丝毫不减少。他的能力不在秦淮之下,可注定,他必须比秦淮还要深的隐藏自己真实的实力。为了慕容家百年基业,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承担,却必须义无反顾的去做。

    眼底暗沉了一抹无耐,慕容流风唇边的笑透着一股子儒雅的清幽。

    野火听完他的话,不觉好笑的看着他。还以为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不过是牵扯到银子的问题,野火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看似随意的开口“婚礼的一切花销都由秦宅负责,秦天霖说了,他会让这场亲事空前绝后的盛大奢华。至于银子问题,不是你们慕容家该考虑的。”

    野火说完,慵懒的起身,看起来是要准备送客了。

    慕容流风愣了愣,野火如此态度跟语气让他有些奇怪,她是在试探他什么吗?

    “其实还是不要铺张的好”“必须要铺张,要多奢华有多奢华,要多盛大有多盛大,否则,远在边关的慕容战又怎么能闻风回来呢?”野火最后一句话说完,慕容流风脸色蓦然一变,旋即,他飞快的抹去眼底的震惊,神情恢复一贯的从容淡然。

    只是,慕容流风先前那抹震惊之色却是深深地印入野火眼中,没错!她故意提起慕容战的名字是为了试探慕容流风,看看他是否真是外面传言的那般浑浑噩噩的度日。

    可是,刚才的试探却让野火心底的疑惑愈加浓烈。慕容流风的震惊显然包舍了太多的深意,一个只知道种花种草混日子的世家少爷,是不会有如此清明震慑的眼神,还有,他的震惊抹去的太快,反而更让野火更加怀疑。

    野火眼底噙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不过轻轻的试探,慕容流风就露出破绽了吗?

    是不是这南壤国的男人在接近她的时候,目的都不单纯呢?她想起慕容流风那日在桃树下置身事外的淡泊神情,那谪仙一般的气质,如今看来,竟是骗人的吗?

    眼底,越发的冷了。

    而慕容流风从野火眼中看到了她的冷漠。心,猛然一紧。他忽然明白了过来。

    她一直都不相信他!

    一直存着试探他的心!

    心底的失落翻腾聚集,渐渐堵在胸口,说不出的憋闷感觉。慕容流风眼神闪烁了一下,豁然起身,猛然抓住了野火的皓腕。

    “你若不想嫁给我的话,直接告诉我!我不会强求的。”他平静的开口,可心底的风波涌动只他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