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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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忙?”小郡王眼睛突然亮起来,还不忘多夸段桓手中画作几句,“这冰裂梅花纹细看起来艳而不俗,皇舅舅的丹青果然无人能及。”

    “是么,倘若真如阿菟所言,不如就替朕试试新调的颜料好不好看。”段桓手中捧着宣纸,身形清俊挺拔,白色锦袍如冰雪一般洁净冷逸。

    “好啊,颜料和纸张在哪里?咱们一同画出来瞧瞧。”这点儿小忙云渺满口答应。他本身也擅长作画,就连预备送长公主的生辰礼都是一副画作。

    “那阿菟先把外衣解开吧。”

    颜料容易把衣裳弄脏,云渺可还心疼自己最爱的这件白狐裘,忙乖顺地解开系带将衣裳搭在身后的圈椅上。

    “皇舅舅,我好啦。”

    “不对。”段桓微微摇头,视线落在云渺露出的半截雪白脖颈上,指腹轻抚上去淡然道:“要在阿菟身上画。”

    “什、什么意思啊?”小郡王的脑袋被这句话搅弄的昏昏沉沉。

    段桓气定神闲,手腕下缓缓磨着银朱色颜料,“不是要帮朕试色?阿菟的皮肤白,和新制画纸很是相似,借肌肤作画最相宜不过。”

    “为什么不用画纸呢?画在身上多脏呀。”

    无知的小兔子一步步跳入猎人铺设的陷阱。

    “这颜料用在特制的画纸上才效果最佳,需纸面滑如蚕丝且柔白如玉,受墨也要均匀细腻。造纸坊试验多次不过仅得寥寥数张,还价值千金。”段桓轻叹口气,似是无奈道:“阿菟实在不愿朕也不会强求。至于恪王无功可折,那便……”

    “不、愿意,愿意帮忙的。”云渺急得跳脚,一把将衣袖撩上去露出玉藕般的手臂,“皇舅舅你在这里画吧。”

    烛火摇曳为莹白手臂渡上一层暖意,段桓凝眸瞧了半晌却摇摇头,语调公事公办道:“这里不好,人的手臂时常经受风吹日晒,并非全身最细嫩柔滑之处。再者说,那颜料三五天不消,让人看见难免不雅。”

    “这里不可以,那哪里好呢?”云渺悻悻然,将那截堪比婴儿肌肤的柔嫩玉臂隐于袖中。

    段桓薄唇微扬,俯身凑至云渺耳廓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霎时间,白皙脸颊上粉意弥漫,一直到耳根后都烫意犹在。

    “一定要在那里吗?会很痒的。”

    段桓没有催促,留出余地来给云渺思考,甚至主动开口道:“其实阿菟不用心疼旁人的,乖乖回宣鹤殿休息就好。”

    “那皇舅舅画完之后,保证不能再打恪王哥哥鞭子。”

    “好。”

    ……

    帷幔重重叠叠落下来,只模糊透出两个人影来。

    宽大龙床上坐着个容貌昳丽的乌发青年,上身松松垮垮披件锦袍,除此之外便是不着寸缕。

    更令人心惊的是,堂堂一国之君帝王天子,此刻居然半跪在对方腿间,手持画笔细细描摹着什么。

    “痒……”云渺感受着羊毫小笔在自己腿心时点时描,每次落笔划过肌肤时,冰凉颜料就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细白小腿微微颤抖,云渺轻咬薄唇生怕抑制不住轻哼出声,不一会儿鬓边、腿根就冒出点点细汗,水迹惑人。

    “阿菟若是实则受不住,今日就算了。”段桓停下手头动作,仰头望着眼尾绯色一片的青年,神色担忧而正派。

    好似他此刻并非帝王,而是个温文尔雅痴迷丹青的画师。

    这更让云渺觉得是自己扭捏,连一点点痒都忍受不住,太不懂艺术了。

    “没关系的,皇舅舅你下手别那么轻飘飘,重一点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好。”段桓别有深意地凝视云渺一眼,喉结微微上下滚动,连声音都有些低沉嘶哑。

    梅花逐渐绽放在最雪白细腻的宣纸上。

    寝殿内一片静谧,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云渺实在忍不住问了句:“还没有好吗?”

    “好了,阿菟想看看自己吗,很漂亮。”段桓话音刚落,便立刻握住身前人想要乱动的脚踝,“先别动,还没完全干透。”

    段桓眸色深不见底,轻轻俯身朝那朵梅花蕊上吹了几口气,温热气息使得云渺鼻尖冒出细汗。

    指腹着迷般碰上腿心那朵梅花,手下肌肤比羊脂玉更滑,较水豆腐还嫩。银红梅花在雪白皮肤上含苞待放,蕊间点点金粉点缀,让人流连欣赏不已。

    段桓终于放开了云渺,不过眨眼间,碍眼的衣裳便重新覆盖其上。

    “皇舅舅,这个颜料要多久才能洗掉呀?”云渺在对方作画时,明显感觉用了很多层东西,就像刺青似的刻在皮肤间摆脱不掉。

    “……会洗掉的。”段桓替云渺一件件将脱掉的衣裳穿起来,最后系上披风,唇边带着令人信任的温和笑意。

    他用手指抹掉云渺眼尾的点点泪珠,“阿菟的体质与旁人不同,可能颜色掉的慢些,不要着急。”

    第32章狸猫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冷冰冰的视线在段璋身后探寻,然而心心念念的人别说影子,连派个奴才来问候一句都没有。

    段霖苍白如纸的薄唇紧抿成一线,努力抑制翻涌而上的气血,血腥味混杂着戾气,整个人仿佛刚从鬼门关爬上来的怨魂。

    “你问云渺?”段璋脚步微顿,随即笑得云淡风轻似是不解道:“他自然在宣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