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一朝锦绣 > 一朝锦绣_分卷阅读_89

一朝锦绣_分卷阅读_89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柳南沉默了好半晌,恍然大悟:“如此也难怪了,奴婢就说这事怎么如此突兀!可现在想一想,殿下最想与王氏做亲的时,可不是与娘子关系最好的时候。那时殿下白日里欢喜,夜里辗转反侧,常常魂不守舍,不知神思何处。娘子有一段时间不去阑珊居时,殿下脾气坏了许多,暴躁又易怒……咳咳咳……奴婢的意思是,殿下那时心事颇重。”

    柳南见皇甫策不经意划过的目光,忙改口道:“殿下心思玲珑,不管在什么样的境地里,总是能……能让自己过的很好。阑珊居里,奴婢都跟着殿下沾光,当初那一府的人,谁不尊称奴婢一声柳管事,对裴总管也是只能如此。”

    柳南干笑了半晌,不见皇甫策在开口,小心翼翼道:“殿下让他们进来伺候更衣吗?”

    皇甫策半垂着眼眸,遮盖了情绪,许久许久,轻声道:“贺明熙呢,一年不见,可忘初衷?”

    柳南怔愣当场,纠结了半晌,试探道:“以奴婢对娘子的了解,想必生气归生气的,肯定不会忘了殿下的。不然,殿下寿诞,娘子又何必让人千里迢迢的送寿礼?……咳咳咳,虽说寿礼看似送得……可若是当真忘了,也大可不理不问,又怎会如何有心?”

    皇甫策沉默了半晌,轻笑了一声:“谢放为人如何?”

    柳南道:“奴婢当年也听老人说过谢氏的几个子弟,那谢放虽是优秀,但到底是个庶子,哪有机会入宫。这世道,生下来就分好了三六九等,如何努力又怎能与殿下相提并论。殿下此时彷徨,是因为还不曾见到娘子,一会见了人,心也就定了。”

    柳南等了半晌也不见皇甫策说话,忙又道:“咱们做了那般的事,殿下只管让娘子出气就是了。当初娘子待殿下那是何其的好,又怎么会真的舍得殿下。娘子生气也不见得是坏事,若是不在意了还生什么气啊!那谢放在奴婢看来,也不过是娘子没有办法的选择啊。”

    皇甫策缓缓睁开了眼眸,看了一会柳南,浅浅笑道:“那些选择,何尝不是贺明熙对世俗的妥协。”

    第156章第六章:一寸还成千万缕(20)

    天刚亮,一匹快马,停在安定城楼下。

    有人快速的开了角门,将人放了进去,那骑快马直奔穆府而去。

    穆府的早上,一如往日的宁静。自入了腊月,穆长白忙于公事,已接连半个月宿在了外书房。秋姨娘在后宅左等右等,等不着做主的人。这日天蒙蒙亮,就端着昨夜煲好的汤,亲自来了外书房。此时,秋姨娘正亲自伺候穆长白穿官服,蹲下身来,仔仔细细的将长袍上极细微的皱褶都拉平。

    穆长白已年过四十,脸色微黑,模样很是周正,看起来也有几分为官的气派。余光看秋姨娘憔悴又委屈的模样,着实有几分心疼与无奈。秋姨娘母子闹出了这般大的事,可从始至终,穆长白虽是生气,但也连句责备的话都不曾说过。

    穆长白拉起委委屈屈的秋姨娘,叹了口气,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疏忽了你。你该知道,四郎可不光是你的儿子,更是我的儿子,我心里也惦记着呢。可这事正在风口浪尖上,想从顺天府的大牢里出来,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秋姨娘顿时泪如雨下:“可那顺天府的大牢是什么地方啊!如今都快一个月了,也不放人,也不给个说法,成儿自小哪里吃过这般的苦楚。那贺氏着实欺人太甚!待到来日,我定不会让那小娼妇好过了!”

    穆长白无奈的一笑:“还来日呢?贺氏敢如此,只怕是宁愿让嫡长女老死家中,也不会将她嫁给四郎了。”

    秋姨娘满眸讶然:“什么嫡长女!她母亲不过是个继室,那中宫养大的才是正牌的嫡长女!这对母女将真正的嫡长女挤得没有出路,能是什么好货色!她如今已是这般,除了跟着咱们,还能嫁给谁?谁家的女儿,还有老死家中一说!我可怜的成儿,如今还在大牢里……”

    “人家的家事也不是你能管的,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虽品级不高,但好歹还有些情面在,四郎在牢里吃不了苦,能长些教训最好了。平日里也是让你惯得太过无法无天了,那贺氏大娘子好歹也是钦定的太子侧妃,你们母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话虽看似说得严厉,声音却温温和和的。

    秋姨娘以帕掩脸,哭道:“妾身也是想给成儿娶个好娘子,贺氏好歹是个士族……那知道会出这样的事,贺氏竟还翻脸无情了!这人选也是夫人给看中的!妾身就说没有那么好的事!谁知道出了这些个事!”

    穆长白心里虽知道秋姨娘有意攀扯正妻,可也无心怪罪:“什么妾身不妾身的,竟学那些做派!我何时将你当做妾了?你看中贺氏也没什么错,但是贺氏庶女对成儿来说,已是高攀了,你怎么还敢惦记人家订给太子的嫡女?……你也是单纯,即便是有心做这事,为何不提前与我商量商量?如今鸡飞蛋打不说,连四郎都赔了进去。”

    秋姨娘哭着嗔怒道:“我只是一时贪心,也不曾安什么坏心,若非我与阿欣有旧,哪里会相信她的话。不过事已至此,阿欣母女也没落到什么好,听说她直接被贺夫人打断了双腿,那个庶女也被关了起来!那贺夫人如此厉害,有本事就别让她的女儿嫁过来!不然……哼!”

    穆长白忍不住笑了一声,柔声道:“都闹顺天府去了,怎么还惦记人家女儿进门呢?你既是那么喜欢这门亲事,当初就不该让成儿在人家府门口闹起来,也不知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你哪那是去结亲的,分明是去结仇。你以为士族门第,就跟当年的街坊一般?你带着人闹一闹,婚事就成了。”

    秋姨娘也为此难受懊恼了许久,忍不住辩驳道:“还不是兄长与嫂嫂出的馊主意!我还以为只要知道的人多了,那贺氏骑虎难下,总该顾忌几分脸面,坏了名声的女儿不嫁给我们,还能嫁给谁去!谁知道他们竟是……竟是如此狠心!大人说的对,这分明就是舍了女儿,也不给咱们!”

    穆长白安抚道:“这就是士族啊,宁愿折了腿,也不会坠了门楣。你若还有心那贺大娘子,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还得再等等。”

    秋姨娘忙道:“贺氏的亲事也不着急,大人先将咱们的成儿弄出来,眼看着就要正旦了,我心里不好过啊!”

    穆长白闻言,思索了片刻:“如今我这里还要等等再说,总之四郎在牢里也安全,待到事了,我定会将人接出来,到时候那贺氏的婚事,自然不在话下。”

    秋姨娘怀疑道:“真的吗?大人不会骗我吧?”

    穆长白笑着安抚道:“你跟着你家大人也二十多年了,你家大人何时骗过你?”

    秋姨娘终是破涕而笑,搂住穆长白的腰身道:“我知道我的夫君不会骗我,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执意给你做妾了。这些年来,我从曾为当初的决定后悔过,你也不曾辜负过我的心意,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夫君是待我是最好的。”

    当年穆长白的父亲不过是个一般的兵勇,穆氏也不过是个一般的人家。穆父目不识丁,却也有些见识,穆家生活很是窘迫,还是执意让穆长白去念书识字。穆氏这样一般的百姓人家,供养一个读书的孩子,几乎要倾家荡产了,穆氏就比邻里过得困苦。

    与穆氏一墙之隔的安家夫妇,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安来德与穆长白年纪相当,穆长白比安秋娘大上三岁。安父是个木匠,安来德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学手艺,虽也是普通人家,但因父子都有手艺,颇能挣些银钱,比起穆家甚至周围的人家的日子要好过许多。

    穆母与安母自小相识,后来又嫁得那么近,自然少不了相互照顾。穆长白幼年常与安氏兄妹在一起。读书以后,家中条件每况愈下,安家但凡做些好吃的,就给穆家送一些,逢年过节做新衣新鞋,更是少不了穆长白的。

    安来德待穆长白亲若兄弟不说,秋娘对穆长白自小就好,刚学针线时,第一件长衣就做给了穆长白。两家见小儿女关系那么好,也曾戏言做亲。穆长白十二岁那年,穆父战死了,穆氏母子得了抚慰金,但也不够过活的。

    穆长白不得不辍学,得穆父军中兄弟照顾,十三岁就从了军,因识文断字又有些心思,很快就得了上司的青眼。十七岁混到了百夫长的位置,机缘巧合得了当时安定城郡尉刘威的青眼,做主将年近双十的嫡女许配给了穆长白。

    实然,那时穆长白已打算迎娶秋娘了,可上司的上司许配女儿,虽是年纪大了些,但若是不应,只怕前途也就此完了。穆长白应了亲事后,才不得不硬着头皮与穆母说了此事,穆母大怒,执意让穆长白找刘威退了亲事。穆长白十三岁入伍,在军中打磨多年,岂能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心里知道这亲事不能退,唯有跪下让穆母打上一顿出气。

    这番动静自然引来了一墙之隔的安氏一家,安母与安秋娘得知了前因后果,当下就哭了起来。安来德自然大怒,抓住穆长白就要大打出手,却被听了这事就一直沉默的安父制止了。

    安父拉起了跪在地上穆长白,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世道,咱们这样的人,想出头不容易。你有这机会,叔和婶不能挡你的路,你秋妹子和你也没正式定下婚事,你们的事就此作罢了。”

    一句话说完安秋娘当下差点哭断了气,穆长白更是落下眼泪来。没多久,穆长白迎娶了如今的穆夫人刘氏,没多久就有了官身。三年后,刘威病逝,穆长白已是从八品的校尉,可刘氏一直无所出。那三年,不管安家给安秋娘相看了多少人家,安秋娘却是不肯嫁,若是逼急了就要去寻死,一心等着穆长白。

    穆母本就看不上刘氏,刘氏又是嫁给穆长白三年无所出,穆母看儿子的官越做越大,就一门心思的想迎娶安秋娘入门,可刘威虽是去世了,但穆长白的人脉与属下,大部分都是刘威留下之人,让穆长白休妻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安秋娘是个执拗性子,不管不顾的,宁愿给穆长白做妾。

    穆母自然欢喜,穆长白以正妻之礼,迎娶了贵妾安秋娘。刘氏见安秋娘入门后太过猖狂,也曾给穆长白抬了两房妻妾,可都不曾入了穆长白的眼。在穆母的偏颇之下,自安秋娘入府,刘氏更是没有一席之地,后宅琐事几乎都是安秋娘与穆母做主,甚至五年前穆母过世,后宅一切在穆长白的偏颇下,也是安秋娘主事。

    穆长白心有所感,抚了抚秋姨娘眼角的皱纹:“当年给不了你正妻之位,是我无能,总之,已是这样了,你想要什么,我尽力就是。”

    秋姨娘抿唇一笑,柔声道:“大郎自己有主张,也有夫君操持,不用我操心。可成儿如今成了我最大的心事,他那混不吝的性子也不知像了谁,若是没有得力的岳家,以后我与大人老了,谁还能照顾他?到时候大郎自己也是一大家子,兄弟好虽是好,但是一个好妻子才更是重要……那贺大娘子,大人就再给我想想办法,可好?”

    穆长白笑了笑:“好了好了,不用反反复复的说了,这事我已记在心上了,总归尽力促成就是,但你也不要着急。”

    秋姨娘见穆长白这般说来,不禁抿唇一笑:“不着急不着急,我都听夫君的就是。”

    “大人!”常安站在门口,轻唤了一声。

    穆长白缓缓放开了怀中的秋姨娘,面上肃然,低声道:“何事?”

    常安轻声道:“帝京的令史到了,几位大人都在正房等着大人去议事。”

    穆长白微微一怔:“不是还有两日?怎么如此突兀?”

    常安忙道:“具体的事,小的也不知道,许是帝京有了变动,大人还是快些过去吧。”

    穆长白无声的拍了拍秋姨娘,轻声哄道:“你且回去,我这里有些急事,这两日你莫要再来前面了。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不会忘了,你只需好好等上两日。”

    秋姨娘不明所以,但见穆长白这般说,也是欢喜:“哎,那我就先回去了,大人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不要像当年那般打熬了,要多注意注意歇息啊。”

    穆长白不禁露出了笑意:“好好,我知道了……这两日我许是要去帝京,你在家中要好好的,可知道?”

    秋姨娘知道穆长白这几日该是去帝京朝贺,想必也要是为穆志成的事奔波去,更是欢喜:“知道知道,大人放心就是,这后宅我肯定给你照看好!”

    第157章第六章:一寸还成千万缕(21)

    午后时分,阳光明媚,太极殿八角亭内燃着龙涎香,桌上的奏折比前两天也少了大半。泰宁帝与明熙相对而坐,一个看奏折,一个抄佛经,倒也惬意。

    明熙抄完一张,抬眸望去,泰宁帝拿着奏折,靠着团垫闭上了眼眸,似是睡着了。这两日的相处,泰宁帝明显的精力不济,畏寒的厉害,有时候说着话说着话就睡着了,这该是大病一直没有养好的缘故。

    没一会,泰宁帝睁开了眼眸,有些迷糊道:“嗯?朕睡着了?”

    明熙笑道:“陛下困了就去睡,折子看了不少,剩下的也不急于一时。”

    “朕年纪大了,坐一会就要打瞌睡,哪里是困了,就是疏懒。”泰宁帝放下了折子,起身拿起了明熙抄写的金刚经,笑了起来,“在甘凉城时也没少抄吧,这字体工整又干净,比太子抄得好多了。”

    明熙眼中露出几分讶然:“太子可不像个会抄经的人。”

    泰宁帝低低的笑了起来:“满心的阴暗戾气,他才是最该抄经的人,治世明君可不光是靠酷刑与律法,该有的慈悲不能少。”

    明熙深以为然:“陛下英明。”

    泰宁帝笑得更开心了:“油嘴滑舌!就会哄朕开心。”

    明熙道:“不管太子如何,陛下总要顾好自己,年后我若离京,你……你也别管那么多了,养好身体,怎么开心就怎么来,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了。”

    泰宁帝看了明熙一会,颌首道:“朕知道。虽然谢放也不错,可一想到你要去甘凉城那么远的地方,朕心里也不舒坦。朕就想不明白,那谢放就那么得你倾心的?”

    明熙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这时候还说不上什么倾心?谢放入京前,曾诚心向我求亲,所言几条,均是我担忧之事。他为人厚道实在,所给予的条件也诱人。想一想,若这亲事作为一种交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相识不久,现在还说不上情深意重,可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总该会有情深意重的一天。”

    泰宁帝长叹:“朕知道你的难处,这世道对小娘子们也苛刻。可你这一走,说不得就是三年五载的回不了帝京一次,朕年纪大了,也不可能去甘凉城看你。

    明熙浅浅一笑:“陛下的疼爱,我知道。以后成了亲,也不会三五年不回来了,只要无事,我会尽量坚持每年回来探望陛下一次啊。”

    泰宁帝笑了笑:“天真!你若真嫁给他了,到时候又是郎君又是孩子,哪里还顾得上朕。帝京与甘凉城千里迢迢的,你受得了奔波,孩子们也受不了。什么是嫁人,一个女,一个家,你出了自己的门,成了人家的人了,要住在他家生儿育女操持后院。”

    明熙垂眸抿唇,许久许久,才笑道:“可是只要我知道陛下过得好就够了,太子虽是……但对陛下也很敬重,贵妃娘娘与陛下夫妻多年,如今都这个岁数了,年轻时的戾气只怕也散了,我看陛下就是有晚福之人,以后会过得很好的。”

    “朕还不知道你会看面相了,你这丫头啊。执拗起来,朕也没办法,可听话起来,只会让人心疼。”泰宁帝看了六福一眼,“你去让人都散了,朕有话要对明熙说。”

    “陛下放心,老奴亲自看着,不会有人靠近的。”六福走到亭外挥退了众人,自己也站在了外面。

    泰宁帝对明熙挥挥手,笑道:“来,坐到这边来,朕和你说说体己话。”

    明熙挪了过去:“陛下要私下给我赏赐吗?”

    泰宁帝拍了拍明熙的手,大笑道:“赏赐赏赐,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但你得和朕说实话,你心里可还有太子?”

    明熙微微怔愣,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道:“陛下问这作甚,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事到如今,谁还有回头路走不成?好马尚不吃回头草,任凭他天仙下凡,我现在也不会多看一眼。”

    泰宁帝点头连连:“对!合该如此!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都该让他占完了!”

    明熙哼道:“陛下为何突然问起来这些?可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泰宁帝掩唇轻咳,眉宇间颇有几分尴尬:“哪……哪能啊,朕这不是怕你心里没有谢放,到时候再想不开啊……太子那样的人,哪里值得别人的倾心,朕是怕你再吃亏上当。”

    明熙闻言,颌首道:“陛下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这番回来也没打算见他,也就没有吃亏上当一说。至于谢放,陛下也不要着急,这世上哪有看一眼就喜欢的?一辈子那么长,总会看顺眼的时候,不是说相濡以沫嘛。”

    “哦哦,没打算见他啊?……”泰宁帝对上明熙怀疑的目光,忙掩饰了眉宇间的心虚,低笑了一声,“朕哪能不急啊,光说以后,朕年纪不小了,能有多久的以后?”

    明熙看了泰宁帝好一会,目光露出几分怀疑之色:“陛下自早上起来就很奇怪,先是对我的衣着指手画脚的,让我来来去去换了好几套,又让人专门为我梳妆……陛下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泰宁帝垂了垂眼眸,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定了定神,好半晌才开口道:“朕哪能有事瞒着你啊?不过是前日将敏妃的孩子送走了,太子……朕也关不了多久,过了正旦后,只怕那些人又该动心思了。”

    明熙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陛下正值盛年,这是说哪里的话?”

    泰宁帝看了明熙一会,越看眼神越是黯淡:“是啊,朕正值盛年,那些人怕等不及朕死,这才用尽了魑魅魍魉的手段。朕生平没有愧对之人,但当年让你带走太子,明知道对你今后的影响颇大,可还是要装作不知道,听之任之……都快成了朕的心病。”

    “那时朕才入京,朝局尚未稳定,后宫乱成一团,根本理不清谁是谁的人。太子在宫中,朕的眼皮底下竟差点被人害了,朕看似无事,其实心里比谁都震惊后怕。朕为抢这皇位,几乎杀了所有挡路与隐患之人。朕无嗣,坐上这皇位后,冷静下来,才开始后怕。抢祖业是一回事,断送祖业又是一回事,皇甫氏的江山万不能断在朕的手里,太子好歹也罢,都是皇甫氏唯一的承嗣,如何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