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夫人她插翅难逃 > 夫人她插翅难逃第6节

夫人她插翅难逃第6节

作者:南山六十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少时,吟霜抱着一个朱漆檀木盒子出来,径直走到杜阙、元月二人面前,指尖一拨,盖子缓缓敞开,一只翠绿的玉镯映入眼帘。

    “这镯子是前年陛下送本宫的,以上好的和田玉锻造而成,本宫年纪大了,渐渐地不愿戴这些金啊玉啊的。”皇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你正值芳龄,生得又肤若凝脂,本宫想着这镯子由你戴,才不算糟蹋了。”

    “糟蹋”一词出口,元月忙窜起身,受宠若惊道:“娘娘风华正茂,儿臣何德何能同娘娘相提并论……这镯子儿臣断不能收。”

    杜阙随之起身,两手接着盒子,不容分说拉着她上前道:“多谢母后好意。”

    她偷偷捏了捏他的手背,瞄了他一眼,他亦稍稍偏过头,浅笑着冲她眨眨眼睛,仿佛觉察到她心中的不安在安慰她似的。

    “行了,尽陪我磨时光了,”皇后话锋一转,“陛下那儿还病着,不便见人,就免了请安吧。你们俩去瞧瞧高美人去吧,本宫有些乏了。吟霜,送六殿下六皇子妃出去。”

    元月如释重负,规规矩矩又行了一礼,紧随吟霜原路返回。

    吟霜一直送到彰宁宫外头的宫道尽头,临了不忘对杜阙解释一番帝后缺席婚礼的苦衷,言辞恳切。

    杜阙颜色淡淡的,语调亦平平:“父皇九五之尊,自要以身子为重,我如何会心生怨怼呢?姑姑请留步,不必相送了。”

    目送吟霜的背影远去后,杜阙面色一沉,眉宇之间犹如覆了层寒霜。

    元月看在眼里,了然于胸。

    同样是皇子,太子不必多说,正宫嫡出,帝后另眼相待是应该的,而接下来的三皇子、四皇子,也都娶了妻,帝后可没称病不去,场面更是空前热闹。

    哪里像昨日,冷清到“高堂”都不齐全。

    偏生杜阙连抱怨的权利也没有,还得强颜欢笑扮演好儿臣的角色,不敢越界一步。

    或许他的不平,他的怨怼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遥对天上的弦月倾诉了吧。

    想到他举杯对月、满心惆怅的模样,元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肩头处忽而附上一片温暖,杜阙低眉转眸,看清楚肩上停留着的玉手后,丝丝暖意爬上眼眸,无声蔓延开来。

    他抬手扣住她的手,放到自己怦怦跳动的胸口前,一字一句道:“有阿月在,我便不觉得委屈了。”

    蓦地,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元月猛然抽手,躲开两步僵直立着,轻咳两声岔开话题:“皇后娘娘的手镯那样贵重,我几番推拒不敢收,你为何那般从容就收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后和他的关系不甚融洽,谁又知道皇后送那镯子是不是客套呢?

    他也反常,不假思索抢了她的话,从容不迫纳了皇后的好意……她想不通。

    指间的温暖悄然溜走,杜阙默然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会儿,旋即垂下手臂,复将注意力移到她那儿:“收了这镯子,一切当无事发生;若执意不收,你我岂非成了怪罪帝后的罪人?”

    经他一点,元月豁然开朗。

    舍去一只镯子既可抵消对元家,对杜阙光明正大的“羞辱”,又可彰显上位者的威严,点明“随时牢记自己身份”的道理……一举两得,省时省力。

    “杜阙,看完高美人,我想去长乐街走走。”元月巧妙隐去眸间的后怕,仰面直视装满自己五官的双瞳,“长乐街上有一家馄饨铺子甚合我口味,我想去尝尝。”

    --------------------

    第6章恶犬

    ====================

    杜阙恍然,长乐街……

    是了,长乐街上有一家刘记馄饨铺,小时候他尝过一回,是元月给他带的。

    那日,雨过天晴,刚被嬷嬷们数落了他失魂落魄地蹲在湖边往湖里扔石子,眼看一兜子石子见底,他打算起身再捡一些时,她出现在视线中。

    那天的她穿了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脖子上戴了一个大大的金项圈,头上斜插一支镶珠宝蝴蝶金簪,格外的贵气。

    但在他看来,她浑身上下的金银珠宝、锦罗绸缎不过是为她陪衬而已,这些东西只有穿戴在她身上,方不失华贵之气。

    他一时看得如痴如醉,就那么直愣愣保持着欲蹲不蹲、欲站不站的姿势,滑稽极了,元月禁不住拍手大笑:“杜阙,你在扮小狗玩吗?”

    她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爽快性子,脑子里闪过小狗的样子便说了,根本没成想杜阙会因此不快。

    杜阙猛地直起身子,撒开兜着衣摆的手扭头就走,她原地懵了阵儿,抬步追上去:“你怎么了?见了我一句话都没有便要走?”

    他不为所动,越走越快,元月比他小三岁,个头将将到他胸口,没多时便被甩在后头。

    “杜阙!”她气急跺脚,险些把手里的食盒丢出去。

    隔着一段路的杜阙闻声止步,却并未回头看她,她咬着牙护好食盒小跑过去,绕到他面前,横着眉质问:“你到底怎么了,我惹你生气了吗?”

    四目相对,杜阙遭不住,先一步别开了脸。

    元月云里雾里,往左一步继续跟他对视:“行,我算看出来了,你这副不言不语的样儿,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心里窝着火,加之一想到好生护了一路的食盒是为他带的,那火气“噌”一下冒起来,她一把将食盒撂到地上:“既然如此,我也不做那自讨没趣的人,以后我再也不来了,不惹你嫌了!”

    食盒里装的是馄饨,这么一丢,里头的汤水洒了一地,元月早已叫怒火冲昏了头,哪里顾得上管?自顾自转身闷头往回走。

    她看不到,不代表杜阙看不到。

    杜阙愕然,突然反应过来,当即蹲下来扶正食盒,随即顺手拎起食盒,大步追赶那抹背影。

    “阿月,是我一时冲动,我不该给你脸色看。”借腿长优势,他横跨一步,挡在她身前,“你别生气了,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元月嘟囔着嘴,故意不看他,也不应声。

    “阿月,这是你给我带的吗?”杜阙自知理亏,忙改了颜色,指着食盒笑问。

    回答他的仍是一片沉默。

    他也不丧气,打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素帕展平铺到地上,后把食盒搁到帕子上,一举一动轻柔极了,好像生怕被路上的灰尘污了食盒似的。

    见此情形,元月心头一软,小声嘟囔:“脏就脏了,大不了拿回家擦一擦就是,巴巴地垫什么帕子……”

    杜阙不以为然,低低笑了声,随后揭开盖子。

    “馄饨?”这会儿元月也蹲了下来,他抬眸发问之时恰撞进她隐隐含笑的眼里。

    “对啊,长乐街刘记馄饨铺的,可难买了,我整整排了一个时辰的队呢。”她秀眉微挑,不难看出有些得意,“快马加鞭赶了半个时辰的路,就为让你尝尝。你倒好,一见面就给我当头一棒……这下好了,汤也洒了,馄饨也坨了。”

    她紧紧眉头,猝又舒开:“也罢,我有空再给你带吧,这些就别吃了。”

    盖盖子的动作被杜阙拦在半空中:“我看挺好,卖相差了点,闻着挺香的。”话毕,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送到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

    吞咽下肚,他还打算吃,元月看不下去,不由分说盖好盖子,提起食盒,并拾起帕子,径往前边的湖心亭去了。

    杜阙无话,一路跟随。

    先后落座,元月将食盒推到他面前,努了努嘴:“这可是你坚持吃的,可不能吃到一半甩手走人。”

    杜阙以笑回应,舀着馄饨一个接一个地递往口中。

    “刚刚,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元月深信有矛要盾当场说开的道理,若藏着遮着,早晚闹掰。

    一顿风卷残云,馄饨并仅存不多的馄饨汤一扫而空,杜阙看看她提前放到一边的帕子,并未拿取,而是用适才垫食盒的帕子稍稍擦了擦嘴角,后解释:“嬷嬷们生气的时候,总喜欢骂我猪狗不如、狼心狗肺,有时我受不了反抗两句,便说我是疯狗、恶犬。”

    “狗是好的,只不过我不喜欢。”

    说罢,才拿起元月备好的帕子,趁元月不备,揣入怀中。

    元月哑然无声,一股浓浓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愧疚过后,愤然拍桌而起,直言:“太过分了!我去找他们评评理,为你讨一个公道!”

    杜阙没设想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管不得男女大防急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带回身边,而后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坐回石凳上,真挚而热切道:“阿月,谢谢你。不过讨公道什么的,我暂时还做不到。”

    “另外,今天的馄饨是我这十二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馄饨皮里包着的是她最赤诚不过的关心,如今已然随着一下下的咀嚼、吞咽,与他的脏腑融为一体了。

    他很受用。

    “你迟迟不应,是不想陪我去吗?”

    盘旋于记忆深处的声音拂过耳畔,直达脑海,杜阙如梦初醒,下意识将面前人揽入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间颤声道:“不,愿意,我愿意。”

    七年了,他的阿月依旧耀眼,而他,却还是那个无权无势、艰难度日的六皇子……可今日,那轮明月终于肯多看他一眼,是否意味着他终于赌赢了一次?

    宫道上人来人往,紧紧相拥的两人引起了宫人们的注意,纷纷投来目光,当中有胆子大的,直接驻足同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元月自诩脸皮不薄,可也受不住这许多人围观议论,一边握拳推搡杜阙的胸膛,一边羞恼抗议:“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快放开我……”

    杜阙非但不依,反得寸进尺,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蹭了蹭:“阿月,你忽然提起刘记的馄饨,是不是意味着你对我的厌恶少一点点了呢?”

    撒娇般的语气登时令她遍体生寒,她心一横,找准时机拧了把他的侧腰。

    杜阙没防备,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拉开距离,委屈巴巴道:“阿月好狠的心,我不过是多嘴问一句,你便伸手掐我。”

    宫人们本就议论纷纷,他这一闹,众人忍俊不禁,不约而同掩嘴偷笑起来。

    身处焦点的中心,元月耳根子红了一大片,连带着脸颊也浮上两朵红云,她自觉丢脸,故意板着脸走开,走出去几步,不闻杜阙跟来,烦躁拂袖,折回去拽着他的胳膊落荒而逃。

    一直到高美人居住的清芬苑外,沉寂才被打破,元月停步转头瞪着身侧人,刺儿道:“杜阙,七年未见,你越性疯魔了。”

    以前也爱粘着她,却只在四周无人之时表现出缠人的一面,当着外人还是一本正经的皇子样子。

    而今居然大庭广众地搂着她说些胡言乱语,完了还一脸无辜!

    思及方才众人围观的场面,才消下去的红晕复扶上来,元月气不过,却又无可奈何,赌气扭脸自个儿跨进清芬苑,任杜阙如何追着在身边低三下四求和都权作未闻。

    缀锦同曹平相视无言,忙迈开脚去撵走远的两人。

    “六殿下来了,主子等候您多时了。”

    打打闹闹着,迎面走来一个个儿不高、身材干瘦做下人打扮的婆子,杜阙立即敛了笑意,板板正正立在一旁,不冷不热说了句:“知道了。”

    廖嬷嬷不尴不尬地笑两声,一面和杜阙搭话一面引着几人穿廊入殿:“老奴瞅着殿下面色不大好,敢是昨儿应付宾客太累了的缘故?殿下虽年轻,可也得注意身体,主子可一直记挂着您呢。”

    “廖嬷嬷别只顾着说话,当心脚下台阶。”杜阙携元月上了台阶,廖嬷嬷干笑着道谢。

    一行人到了花厅,高美人已坐在主位上等候了。

    趁见礼的功夫,元月多瞧了几眼高美人:内里着一件弹花暗纹锦服,外罩一件软毛织锦披风,素雅而不失庄重;红妆未施,只淡淡描了眉,却难掩艳丽姿容。

    她不禁暗暗感叹:难怪杜阙生得这般俊美,原是借了生母高美人的光。

    不过,两者的气场却大不相同:高美人更多的是艳,叫人挪不开眼;杜阙则是美中带“傲”,惹人注目的同时让人心生怯意,只敢远观不敢近前,生怕被他身上那股子傲气伤了颜面。

    “坐吧。”高美人怀里躺着一只通体乌黑的猫,身材肥硕,毛皮光滑,那毛茸茸的黑爪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高美人的肩窝,惬意极了。

    过往的记忆浮现眼前,元月了悟,这只猫竟是多年前杜阙撺掇她逗的那只。

    于左侧坐定后,元月仍饶有趣味地盯着那只黑猫,这一举动勾起了高美人的好奇:“元姑娘这么殷切地望着它,可是想抱抱它?”

    高美人给她的印象不算好,她本能地拒绝:“不用了,就是家里不曾养,一时有些新奇……”

    高美人笑而不语,用眼神示意廖嬷嬷近前,廖嬷嬷会意,两只手掐着猫的咯吱窝稳稳放在怀间,继而踩蹬着小碎步面朝她而来。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