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宦难江山(重生) > 宦难江山(重生)_分卷阅读_51

宦难江山(重生)_分卷阅读_51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刚吼完他便觉得太阳穴一阵跳痛。

    “……”

    白隐砚沉默半晌,坐在榻边,拉过他的手摸了摸。

    “师父同我说过,断手断脚的人,无论怎样都还活得下去,但摔断了头脊的人再无生还的可能。”

    符柏楠咬牙切齿:“护着我那你怎么办?”

    白隐砚抬眼,静静道:“形势太急,没想到自己。”

    “……”

    符柏楠深长地吐息了几次,和她交握的手紧攥,正欲开口,门扉忽被扣响。

    白隐砚扭头应声,轻声道:“估计是汤的事,我去看看。”她扶符柏楠重新躺下,掌心拂过他额前发际,低温而干燥。

    符柏楠旋首看着她的背影走远。

    门格开合。

    他盯着那简陋木门许久,阖上眼,下巴有些微抖。他舌尖抵着上颌,半晌吞咽了一下。

    “傻子……”

    半个时辰后,符柏楠用完了晚膳。白隐砚陪着他说了会话,他略退了烧,便又睡下了。

    平静了两个时辰,及到夜中,他又烧起来了。

    山中有草药,可白隐砚不识药,不敢乱用,那放鹅的家主人更不识得,除了些基本的对应,一切只能靠符柏楠自己扛过去。

    这次他烧得难以维持神志,白隐砚借来了所有的被褥厚衣,他还是打着哆嗦,拉着她时睡时醒。

    她趁符柏楠昏沉之际看过他的伤,虽然清洗过一次,但因伤口太烂太大,已开始发炎冒脓。更何况清醒之时,他连衣襟都不让人碰。

    一个太监对自己的阴私,能有多执拗呢。

    五月底湿凉的夜中,白隐砚在深山长雾里站了许久,终而转身去敲门,用五十两换了家主人唯一一坛烧酒。

    回到屋中,她给自己连灌了两大口,撕了衣料做长布,打成双结,将符柏楠两腿牢牢绑在了床尾。

    她取出薄刀搁在一旁,掀开被,摇醒他。

    “符柏楠。”

    她声音很淡,摇起他的动作强硬而不容退缩。

    “符柏楠,起来,把它喝了。”

    “……”

    被逼着饮下几大口,符柏楠咳嗽着清醒了不少,片刻却又因烈酒而混沌。

    “你个傻子……你又……又做……甚么……”

    “我要给你治伤了。”她靠近他,“我要看你的伤口,一会儿会很疼,你要忍住。”

    符柏楠紧蹙着眉,手下意识攥紧衣襟。

    “滚……蛋……”

    白隐砚扭过他的脸,“符柏楠,你要死了。”

    “死便……就……死……你给老子……滚……”

    “……”

    一个太监对自己的阴私,就是这般执拗。

    白隐砚垂下眼,不顾符柏楠剧烈地挣扎,将他两腕也缚在了床头。

    她又强灌了他几口酒,用剩下的布巾做了个口垫塞进去让他咬住。

    扎好衣袖,她拉开了他的衣服。

    伤口不深,却很大,泛着殷红。边沿的碎肉卷曲着,和纱布黏在一起,血肉模糊中能见到肌理,炸开的皮肉混着些黑色的脏污,浸在脓血中,一动便有清液流下来。

    伤口下面又是一个伤口,旧的,是他刑过的地方。

    那个旧伤不长,也不宽,只一个浅浅的疤,寸尺来方,一道弧度横在那,死肉如夏日饱满的樱桃。长死的疤痕中央有个虬结起的极小的肉突,中间留了个泛着湿濡的细孔,再往下去,便什么都没有了。

    平滑如丘,一刀利落。

    这一刀,换来了所有的一切。

    白隐砚抬起眼,符柏楠向里偏着头,双眼闭得死紧,眉心抖着,浑身紧绷。

    他鲜少,甚可说从未将惧表现的如此明显。

    于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白隐砚落下眼,将他后腰垫高,取来清水先略微清洗了周围,接着用烈酒净手,浸湿软巾,淋上了伤口。

    “!!!”

    剧痛袭来,他浑身绷得更紧,床头的绳结被拉得近乎崩断。

    白隐砚抑着嗓子喘了口气,又用酒淋了两次,许多东西随着它纷纷而落,脏污,凝血,皮肉,但肌理中的脓血没有洗干净。

    她压住符柏楠打颤的双腿,伸手轻挤了两下,出来了一些,可还远远不行。

    再要用力挤,她不敢了。

    师父说过,大伤挤压必有虹吸反应,脓血倒流入体,血行受污,到时只有一死了。

    她停下来看着那伤,抬起眼时刚好和符柏楠望来的视线相遇,他面色苍白,浑身是汗。

    他无法言语,而她不欲言语。

    “……”

    无声与无声相撞。

    半晌,白隐砚忽然笑了一下。

    她转身下床去倒了一大碗酒,喝下半碗,漱了半碗。然后她走回来,扎好发,在符柏楠震惊的目光中——

    俯下了身去。

    夏典中有个词语,叫做吮疽舔痣,用以讥讽溜须拍马的贪墨。

    他们是为溜须拍马。

    那她又是为什么呢。

    她又是,为何才如此待他的呢。

    符柏楠大睁着双眼,看着她垂首,一点一点,一口一口地清理。

    她在那个见不得人的,腌臜的地方落下唇,用柔敛的眉眼,吻过符柏楠的一生。

    吮净脓血,白隐砚反复漱净口,点热炉子将他的薄刀烧红,在剧痛中烫死了他身上大部分裂伤的皮肉,剩下的一些也不足为惧了。

    一切结束后,她强撑着换了洇湿的床单,替符柏楠擦了擦身子,在他身边卧下,很沉地睡着了。

    符柏楠也已精疲力竭。

    可他无法入睡。

    他与她面对着面,侧卧在那,看着白隐砚浅浅的呼吸吹动几缕长发。

    起。

    落。

    起。

    又落。

    他入迷一样地看着,想要低语,又想要触碰她。

    而他最终都没有做,只将额靠了过去,轻抵着她的,闭上了双眼。

    ☆、第三十九章

    第二日,符柏楠退烧了。

    两人深夜方入睡,又经了大番变动,白隐砚午后才起,符柏楠却一直昏昏沉沉,期间吃了些东西,再清醒,便又是夜里了。

    白隐砚仍旧卧在外侧,面朝着他,睡得很安稳。

    符柏楠望她许久,忽然轻笑了一下。

    她打初见那日起便从来不曾怕过他,世人皆退,唯她向前。

    他动了动身子,这一动,白隐砚便醒了。她揉揉脸有些呆愣地起身,手伸到他额上试温。

    “做什么?”

    “喝点水。”

    白隐砚打个哈欠,“我给你倒。”

    她一贯刚起迷糊得不行,下床时险些左脚踩右脚一头抢在地上,符柏楠拉了她一把。

    “你小心点。”

    她嗯了一声,给他喂了水,两人又躺下了。

    她闭着眼含糊地问:“……还疼么?”

    符柏楠摸摸她手背,又拉住她的衣袖,“你睡你的。”他侧头看着她,声音平实。

    “我很好了。”

    白隐砚微微点头,靠着他的肩睡了过去。符柏楠看她一会,颊抵着她发顶,亦闭上双眸。

    沉落比想象中要快。

    连日来符柏楠睡得比醒得多,睁目闭目,一回前夜,一回又至初更。他第二次昏昏醒来,侧身随意望望——

    白隐砚不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