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宦难江山(重生) > 宦难江山(重生)_分卷阅读_14

宦难江山(重生)_分卷阅读_14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主父?”

    “……”

    符肆扭头,却见符柏楠目光直远望着深巷,一时有些出神。

    他刚要出声,符柏楠忽然道:“你回去同司膳司说,本督今日不回宫用晚膳了。”

    符肆不知他为何突下决定,只得领命,调转马头而去。

    符柏楠在街口下马套缰,只身走进里弄,越过熙攘食客,在家蛇羹摊前撩袍而坐。

    “这位爷,来碗什么啊?”

    符柏楠揣着袖子,冲对坐人偏偏下颚:“同她一样。”

    “……”低头进食的女子动作一顿,抬起头,咽下口中食道:“督公,劳烦把那瓶醋给我。”

    符柏楠没有动作。

    二人对峙片刻,他慢吞吞抽出手,两指将醋瓶推到对面,白隐砚倾了些在碗中,继续安静用食。

    不多时符柏楠那碗上来了,雪白的蛇羹热气蒸腾,雾气中模糊了眼前人像。他拿勺搅了搅羹汤,忽然开口道:“白老板似乎极中意这蛇羹。”

    白隐砚自碗沿抬眼道:“嗯?还可以,用料考究手法得宜,虽多食与血行不宜,但偶尔吃吃还得。”她擦擦嘴角,又道:“我每年年末都要挑一个月,吃一遍京城各大食肆酒楼。”

    “哦?”符柏楠挑眉讽道:“怎么,偷师么。”

    白隐砚托颌笑道:“对也不对。食业需得活做,常年常新,采他人变化之长补自己之短,若不懂攀爬学习只固守本业,必有一日要被甩下去的。”她喝了口茶道:“我已算惫懒了。”

    “……”

    符柏楠垂下眼帘,舀了一勺送进口中,旋即皱眉将碗推远,抽出帕巾拭了拭嘴角。

    他抬眼见白隐砚含笑直望着他,对视片刻,符柏楠禁不住恶目:“你看甚么。”

    白隐砚玩笑道:“督公不请我一顿么?”

    符柏楠立刻讥讽一声:“本督为何要请你?”

    “因为这样,”白隐砚视线下落,飘在他按着帕巾的苍白手掌,“下回白娘便有理由,名正言顺的邀督公一回啊。”

    语落,指尖轻轻和他的靠在一处。

    指尖方触,那手迅速由掌变拳,丝帕霎时化作齑粉三分。

    白隐砚目光上抬,在近前见到一个终而支撑不住破功的人,他神情可怖,嘶声低道:“从初见到如今,你三番五次戏耍与我,到底图谋何在!”

    符柏楠双拳紧紧摁在桌面,话语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你既知本督身份,必然知本督脾性,白隐砚,你真当我不敢让你从这九京十八坊中消失么!”

    言语如拳般狠狠砸下,说着说着,渐真带了七分杀意。

    “……”

    白隐砚愣住了。

    闹市人声喧闹中,一桌死寂。

    停了一阵,白隐砚缓缓垂下眼帘,摊下灯影中神情克制。再抬起眸时,她又冲符柏楠笑起来,眼角一闪的湿被笑纹遮住了。

    “讲笑罢了,白娘怎能叫督公为难呢。”她搁了几个铜板在桌上,站起身,微点头道:

    “那,督公,回头见了。”

    语落转身,白衣红伞,头也不回没入风雪中。

    “……”

    符柏楠忽然没来由地心中一悸。

    这心悸陌生而庞然,它安静而迅速地奔来,猛将他长久的壁垒撞碎,把躲缩的失防和慌张拖拽出来,用力摔在地上。

    旧事新事,轰隆隆瞬息走马而过。

    你因何百里奔袭,自污双手。

    你因何汲汲营营,图谋此生。

    你因何,打捞我。

    毫无预警的,符柏楠猛然起身追去,拉住了白隐砚。

    掌心触手腕,两人均是诧异,符柏楠反应过来,被烫到般迅速松手,在半空停了停,背到身后握成拳。

    白隐砚微抬眉,转过来望着他。

    符柏楠却并不与她对视。

    他暗暗咬牙,视线落于雪上,良久没有言语。

    白隐砚看了他一会儿,亦垂下头,了然地弯了弯嘴角。她上前半步,将雪伞罩了一半到他头上。

    “符柏楠。”

    她轻声道。

    “夜路长,我有些怕,你能送我一程么?”

    “……”

    二人在风雪愈疾的街口立了片刻,拉长的灯影中,符柏楠静静接过雪伞。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小时后加更一章。

    ☆、第十三章

    “……父……”

    “……”

    “……主父……”

    “……”

    “主父!”

    符柏楠回神,撂下手中奏折蹙眉道:“做什么。”

    符肆干咳一声:“主父,属下已唤您四五声了。”他并不敢明说心中所想,只躬身道:“这件折子不甚重要,若难以决断,主父不若交于阁部处理。”

    符柏楠动作一顿,揉揉眉心道:“暂且歇息片刻罢。”符肆低头称是,迅速收拾起桌上成堆的奏折。

    符柏楠起身走到窗边,望了外间许时,忽然道:“符肆。”

    符肆拾掇着茶具,随口答道:“属下在。”

    “……你道……”他停了停道:“你道女人都喜爱些什么?”

    【锵——】

    符肆手一个不稳,碎了只茶杯。

    符柏楠回身,符肆瞠目结舌地张张口,“回、回主父……属下不知……”

    “……”符柏楠帕巾掩口,蹙眉道,“你去吧。”

    符肆忙收拾了地上碎瓷快步退了出去,屋中寂静下来。

    符柏楠转回视线,指尖在窗柩上敲打,又望了外间片刻,四指一停,他忽道:“来人。”

    大半个月后,符柏楠的私宅在禁城西侧拔地而起。

    夏朝古来有制,皇城根儿下地属官家,锦衣卫指挥坊,西厂内行厂皆环紫禁坐落,寻常人家不许在此私设宅邸。

    故而符柏楠的宅子刚刚落成,朝堂上反对的呼声便浪潮般涌起,即使有薛沽门生和阉党的帮腔,谏官弹劾的奏折还是几乎淹了司礼监。

    内阁不批不压站在一边看热闹,碰到弹劾的折子全转递给司礼监,刘启乾一把年纪了,为转递个奏折两头跑,就为看符柏楠的黑脸。

    然而下有对上有策,十几册奏折近万字的不忿,皇帝根本没见到,符柏楠一力压下了。

    他又趁新居乔迁的名头接迎早想来巴结的朝官,大肆敛财,黄白之物古籍珍玩,一应照单全收,三日流水席铺张长街,贪了个盆满钵满。

    落雪的京畿,在软骨士人与祸朝宦臣的高笑中,静静迎来了这一年的十日长休。

    “礼部右司郎中玉谦和玉大人,赠古卷一箱,红珊瑚两只!”

    “太傅朱子夫朱大人,赠银鱼十袋,字画一幅!”

    “翰林士田宇邈田大人,赠珍珠耳壶一对,黄鱼三百!”

    “刑部郎……”

    “主父。”

    符柏楠将视线从号礼官身上收回,符肆躬身递给他一本青皮小册,“礼单已经做成了,六部近半官员都在列,除了徐贤等多数谏官,内阁刘大人等五位,锦衣卫全数未到外,凉司公也未赠礼。”

    符柏楠应了一声,将礼单收入怀中,淡淡道:“其他人照旧,不要为难凉钰迁。”

    “是。”

    二人站在角落望了大门片刻,符肆叹道:“真是好光景。”

    符柏楠扭头。

    符肆笑道:“盈盈满满,趋之若鹜啊。”

    符柏楠嗤笑了一声,扭回头去。

    “他们也不过求生罢了。”

    静了静,符肆道:“主父,圣旨早就拿到了,主父怎么这时才想设私府?若早些提及,兄弟们也好早准备。”

    符柏楠方要开口,忽然远远见到个女人迎面走来。

    那人马尾高束腰挎长剑,袖口内敛官靴蹬脚,暗红的朝服紧扎在身上,胸前盘着漆黑的虎纹。

    两人近前照面,符柏楠随意点了点头道:“王大人,别来无恙。”

    王颖川并未接话,她在符柏楠面前站定,扫了眼符肆,冷声道:“符公公,下官有话要问。”

    不待符柏楠开口,符肆迅速退下,王颖川开门见山道:“郑孔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