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帝王之友(重生) > 帝王之友(重生)_分卷阅读_310

帝王之友(重生)_分卷阅读_310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还没走出去两步,就听见屋内独孤臧惊慌的声音:“老张老张!你把她气昏过去了!她真的又、又昏过去了!你快回来啊我我招架不了啊!”

    第328章327.0327.$

    等到崔季明醒过来的时候,她以为不过是第二日天明,谁知却看见日光隔着皮帐映进内里,她床榻外不远处摆了一张高椅,椅背对着她,人也背对着她,束着发冠的头微微垂下去,宽领与松软的袍内,延伸出一截修长的脖颈来,似乎闭眼睡着。

    就那个身体的形状,崔季明脑子还没清醒,眼角感觉还都不能完全张开,第一反应就能认出来——那绝对是殷胥!

    这到底过了几天!他什么时候到的!

    当然,对于崔季明这个一气昏过去几天没醒过来的人,自然不知道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原阳第二天天未亮抵达了他们的营地,一进营地自然也听闻了崔季明受伤的消息,这事儿简直是传到谁的耳朵里都要被吓一跳。

    刘原阳毕竟是身份和崔季明几乎相当的主帅,谁也不敢拦,独孤臧和张富十只能紧张的站在床边,死死挡住崔季明,艰难尴尬的应对着着急的刘原阳。

    刘原阳其实并不相信独孤臧与张富十,他听说这些人都是以前山东河朔的叛军,是被崔季明收服的匪首,自然是怕这些人有意谋害崔季明,意欲夺权。

    独孤臧与张富十两个人肩并肩这样不自然的站着,刘原阳自然心中生疑。他靠近几步,倒是看见了崔季明气色相当差却也在平稳呼吸的脸,却仍然不放松,要看一眼伤口。

    这两个人不敢跟刘原阳冲突,却直直伸着胳膊跟用道法抗洪的两个仙人似的,死死扎在原地不动。问不出原因,不说理由,反正就是崔季明之前醒来一次说过不想让人触碰,他们俩人也像刘原阳描述了一下伤口,但就是不撤走。

    然而紧接着刘原阳到达这里的还有,从周边回来递消息的蒋深和陆双等一些陆行帮的人,蒋深赶过去的时候,刘原阳脸都气红了,他越想越心疑,已经要拔了刀在床前砍死这两个小子了。

    这一两天魏军内部都有点炸了锅,再加上刘原阳在内心已经把这两个小子打成反动,就差带兵包围主帐了。当蒋深赶过去的时候,看着张富十和独孤臧有苦说不出、却挨揍也死都不走的姿态,再望一眼崔季明从被褥下头露出一点肩头,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蒋深一把勾住刘原阳的肩膀,拍了拍他,说了几句缓和气氛的话先把刘原阳拽走了,独孤臧二人还没松口气,就看着陆双带着一个方块脸不耐烦的背箱女子走了进来。后头还跟了几个刘原阳的兵,陆双的表情相当难看,两手插进他那透风的袖口里,斗笠搭在背上,道:“这是看见了?”

    张富十只知道陆双和崔季明私交不错,却不知他居然早就知道——

    这一开口,他也一皱眉。

    一群人都在拼命想着掩一个秘密,对彼此都互相猜忌起来。

    柳娘不说话,走过来直接掀开一截被子,抬起崔季明的胳膊看了看,转头对陆双道:“伤在侧面肋骨,从胸口右侧一直延伸到腹部右侧,长度近一尺,处理的很好,一看就是技术高超的军中郎中之手。且不说他们两个人肯定是看见了,这郎中肯定也知道了。”

    柳娘直接将药箱摆在了一边,陆双平日笑起来散漫,偶尔也跟军中的人喝过几次酒,今日神情却似鹰一般好像要啄瞎了他们两双眼,挥了挥手,那几个刘原阳的兵冲了过去,一把扭住了张富十与独孤臧。

    张富十还算镇定:“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双:“那你们应该知道这事儿事关重要。毕竟她穿男装也有十几年了,能到现在瞒得死死的,也是众人都把这秘密当命似的。毕落你们还要听圣人和三郎的意见,我们也没由头杀你们,但你们就别这样纰漏百出的站在这里了。”

    张富十肩膀松懈下来,被两个兵,拽出去,却先道:“你早就知道?”

    陆双瞥了一眼崔季明昏迷过去的脸,面上滑过一丝心疼,没转头轻声道:“没那么久。”

    张富十和独孤臧暂被软禁,自然闹的很大,一部分人以为刘原阳是要在军中夺权了,营内甚至好几百将士都拿起兵器要闹起来,还是张富十亲自声明说是因为自己保护不当才让季将军受伤,这不过是例行的领罚,圣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军中的权力不会有任何的变动。

    刘原阳立刻带兵去攻向建康,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夺权易主的样子,诸位才放下心来。

    军营中这几天有些剑拔弩张,四处环绕着不安的气氛,但毕竟药还在往主帐里送,显然崔季明性命还好好的,张富十与独孤臧只是被软禁,刘原阳大败建康城内仅存的七八万叛军,事情也压在了危险的线上并未爆发。

    崔季明昏过去倒是轻松了,却苦了为她忙前跑后的柳娘。

    当然昏迷这件事……可不是像天仙下凡一睡几万年美貌不变那样简单,她必须有人给翻身防止压坏皮肉,给擦身子防止喝了汤药之后出汗变臭,而且喝下去的汤药总要……放水。

    如果没柳娘在身边,这几天她真是可能变成一头圈内打过滚的猪。

    迅速的,圣人到达建康附近的速度快的令人惊愕,建康城内已经打下来了,刘原阳正驻扎在建康城内,圣人坐船也顺路,按理说应该先去建康城内。他却径直赶来了他们这驻扎在城外的营帐内。

    圣人一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自然是不攻而破,帐外静了下来,却不知帐内无声的风波汹涌。殷胥风尘仆仆赶来,这是他第二次收到关于崔季明遭遇危险的军信,上一封差点要了他的命。

    当他几乎是一路船换了车,车换了马。马到帐前才停,冲进帐内,就看见柳娘正在将药汤来回换碗,她平躺在薄被下头,呼吸慢吞吞的,好似浅眠。

    他其实满心的怒火,想要责备她照顾不好自己,想要没来由的也责备自己的无能为力,却在看着她一瞬间都安静了。

    柳娘回过头来要简单行礼,就看着圣人像是靠近一只芦苇地里受伤的幼鸟一样,轻轻的靠近她,摸索了床沿半天才坐下了。

    其实崔季明躺得都不算是床,毕竟床具那么大不可能带在军中,那是几个木箱上头垫着木板、皮毛又铺了褥子的简易床。他坐下去咯吱一声响,崔季明要是平时早该迷迷蒙蒙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是他,朝他抬起手,弓着身子,像是一只在垫子上打滚的猫一般朝他靠拢来。

    然而她却根本不能醒过来。

    甚至都没有之前那次艰难大战之后,她听见声音腾地弹起来拔刀的样子。

    殷胥手上有些不太干净,他在同样风尘仆仆的衣摆上蹭了蹭,刨开被子想看看她伤口。

    这个永远警觉永远有精神有力气的黑皮小怪物,胳膊瘫软在被褥里,被他冰凉的手挪动也不自知。他终于找见了,那道皮肉从缝线的交口处微微外翻的可怖伤口,几乎像是要把她从侧面剖开,将人从皮囊里剥出来似的。

    他一下子都不敢呼吸。

    附近还有很多不能清除掉的污血凝固着,伤口两侧肿着,他有点头晕目眩,转头望向柳娘。柳娘不会撒谎:“现在还有点发热,但已经比前两天好很多了,前日夜里高烧不退,我都觉得她有可能要挺不过去。然而现在已经退烧了,但也不能说一定就不危险了。”

    殷胥在被子里找她的左手,她的手一向都会有力的反握住他,或者故意的挠一挠他的掌心,像今天这样温顺柔软也是头一回。

    殷胥转头看了一眼柳娘,轻声道:“辛苦你。”

    柳娘不客气的受了这一句,她等着喂药,也不走,再抬头时却看着圣人两手捂着脸,无声的躬身坐在床边,肩膀细微的颤抖着,她想了想,道:“麻烦圣人帮忙喂药吧,我要去准备换的敷药。”

    殷胥没抬脸,点了点头。

    喂药有专门给病人的靠枕和撬开口舌的器具,殷胥有点笨拙却也做事够细致,柳娘又过来换了一次药。当崔季明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殷胥驳了要议事的众人,独自陪她一会儿却累的睡过去的时候。

    她睁开了眼,费力的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

    他一只手垂下来,从袖口露出指尖来,肩膀有些歪斜。她也不想叫他,就这样望着他后颈好一会儿,看的她都发困了。殷胥穿的外衣最外层是缎料的,有些滑,也是他太困了,整个人从椅背侧面慢慢就要滑下去了,崔季明这才清了清嗓子,哑着道:“阿九。”

    殷胥一个激灵醒过来,扶着椅背茫茫然回过头来。

    崔季明嘴唇都要裂了,却仍然扯开嘴努力笑了笑。

    一霎那殷胥面上无数心酸恼怒无可奈何都流露出来,他坐着睡麻了腿,跟让人打了似的扶着凳子拖着腿走过来。

    崔季明傻笑。

    殷胥一巴掌摁在了她脑门上,她一下子闭上眼睛还以为真要挨揍,一会儿才听到嗓子也沙哑的殷胥道:“不行,我试不出你的体温来。”

    崔季明偷偷睁开眼来:“我觉得我挺好的。”

    殷胥气不过,难得蹦脏字:“好个屁!”

    他要抽回手,崔季明连忙将一边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他手腕:“别走别走,凉凉的舒服。”

    毕竟这里没法弄冰来,前两天倒是用溪水沾湿的巾子来给她降温过,殷胥听她这样说,自然也没有把手拿开。

    殷胥道:“我听闻是言玉的一个手下伤的你?他是想让你去给他陪葬么?若是他这样做,也别怪我找到他的尸首,将他挫骨扬灰了!”

    崔季明嗓子疼的厉害,却也道:“那谢姑原来是龙众的人,好几年前就看我不顺眼了,是我大意了,以为自己穿了铠甲绝不可能会输,却不料是杀了她却也遭了黑手。”

    殷胥没有多说,显然不可能认为这事儿怪崔季明大意。

    殷胥垂下眼来,其实没见面的时间也并不太久,可崔季明卧病几天就让他有些认不出了,他道:“这事儿你居然还想瞒我是么?你这是什么心态,就觉得我傻到连你身上添了这样一道伤疤,连你昏迷几日都能不知道是么?”

    说起这个来,崔季明心虚了:“没……我没有不想让你知晓啊,我、我是怕事情闹大了。啊,话说建康怎样了?”

    殷胥换了一只手,给她冰一冰额头,道:“你就想想你自己得了,外头用不着你管。”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脱了外衣躺进来。

    这才解开外衣,崔季明拿胳膊捂住胸口,往后一仰:“你干什么!你丫能不能别那么禽兽,我他妈还带着伤呢,你是觉得趁着我受伤,好不容易能压我一回了是不是!”

    殷胥气的直翻白眼:“你脑子里就这么想我的!”

    崔季明急:“你满脸写的都是‘艹了才解气’几个字,那你要我怎么想!”

    殷胥穿着单衣掀开一点被子,躺到这简陋的绝不舒服的床铺上来,道:“……给你降温。”

    崔季明其实被褥里头只裹了一件堪堪盖的过屁股的白色长衣,散散的系着绳带,里头连个亵裤都没有。她居然面露一点点失望之色,动了两下要给殷胥让位置,却牵扯到伤口,疼的喘了一口气。

    殷胥连忙道:“你别动了。”

    他盖上被子,离着崔季明还隔有一小段距离,手却还在被褥里捣鼓。

    崔季明斜眼:“你干嘛,你是要脱裤子么。你要是脱裤子可就不凉了。”

    殷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轻轻靠过去,抓着她的手往他胸口贴过来,崔季明以为自己会触碰到中衣,却碰到了他裸的胸膛,凉凉的,却也挺光滑的。

    他刚要说话,崔季明却抿着嘴笑起来,一下子脸上跟放烟花似的亮起来了。

    殷胥:得了……也不用多说了。

    崔季明屁股一拱一拱的费力靠过来,殷胥无奈只得靠过去拥住她,她烫的像是要融化了他,殷胥感觉到崔季明又软又烫的身子靠过来,忽然有点想扶额:是他把自己想的太坐怀不乱了。

    他解了上衣,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拥着她的背,让崔季明能贴着他,低声道:“这样有没有凉快一点?嘘,别又废话多起来。这毕竟是在军中,你帐下随时有可能来人。”

    唉,崔季明的营帐不大,跟外头就跟隔着一层纸似的,万一谁闯进来,看见圣人的外衣都扔在椅背上,跟受伤后浑身裸的季子介抱在一起,这事儿也要闹的人尽皆知不可。

    他也不知道是在忍什么,无奈的闭着眼睛,抓住她仅有一边动弹起来无碍却丝毫不老实的胳膊,让她手别越摸越往下了,道:“你再睡一会儿,估计再过一个时辰不到,又要喝一次药。”

    崔季明紧紧贴着他,整个人兴奋的哪里还像能睡着的样子。大多时候都是要她又扒又甜言蜜语,殷胥才肯在内屋外的地方褪了衣服,今日的待遇,相当难有啊!

    殷胥也困,还没眯眼躺一会儿,就感觉崔季明的两只手也在捣鼓起来了。

    他睁开一只眼:“你要干什么?”

    崔季明颇为有理,笑嘻嘻道:“我也脱了,这样冷却起来比较直接嘛。”

    殷胥瞪圆了眼:“你不许脱!”

    她要再脱了还降个屁的温啊!

    殷胥想起了什么,眼看要拦不住对于脱那仅剩一件的中衣热情无限的崔季明,忽然道:“军信是张富十写的,听说刘原阳把他们二人都暂时软禁起来了。他们……是得知此事了?”

    这会儿不用他喊冷静了,崔季明整个人都跟一阵寒风掠过似的凉了下来,她老老实实的趴着,脸去拱到他颈窝里,殷胥拎她后脖子都拎不出来,她声音闷闷道:“不如……我们再躺一会儿。我困了。”

    地329章327.0327.$

    崔季明开始装死,殷胥语气上有些恼火:“所以你是打算包庇他们二人还是怎么着?自己觉得被看了也无所谓了?到底有没有碰到你——”

    崔季明似乎是知道他狐假虎威,语气虽恼火,手还在一下一下捋着她后背,她一会儿道:“你洗澡的时候让几个老宫女看光了,我还没生过气呢。耐冬都摸了你不知道多少下了,他还对我发过脾气呢,我不也就认了么?”

    殷胥让她的狡辩快气笑了:“那能一样么!”

    崔季明拱着也就罢了,居然还张嘴咬了咬他耳垂又来回没完没了的舔,殷胥摁了摁她脑袋:“脏!我一路风尘仆仆的。”

    崔季明哼哼两声道:“你不知独孤跟小兰兰住到一块儿去了么?这么久以来,俸禄只给他自己留个买米钱,其他全拿去给考兰挥霍了。张富十就更别说了,他自个儿脸都不要了,还装什么学写字的,撒泼打滚怕都是用上了才往人家道观里挤了一夜……”

    殷胥:“他们再惨也不是理由。”

    崔季明听他这话说的平静,反而觉得他是要搞事情,赶紧跟赶着贿赂似的把身子贴紧了,满口道:“哎哟,无所谓的事儿……”

    殷胥没回她,却面上淡定的吃下这贿赂,紧紧抱着她,嘴唇在她额头上蹭了蹭:“你先睡会儿吧。”

    等崔季明真睡着了,他这才缓缓起身。

    殷胥再屋里盘着走了好几圈,不停的告诫自己毕竟身份在,绝不该斤斤计较。对待世事政令,对待天下百姓都宽容的很了,偏就因为旁人看了两眼,就觉得过不起心里这个坎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