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帝王之友(重生) > 帝王之友(重生)_分卷阅读_230

帝王之友(重生)_分卷阅读_230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考兰吹枕边风道:“你最好把她关起来!否则她要是去勾搭你的将士,你指不定就要被坑。军营里不能留女人,也是有原因的!”

    崔季明斜眼。

    考兰:“你还斜眼?你觉得你自己像女人么?”

    崔季明悲哀的往里转了转头,推开他:“是是是。等我回去了,指不定阿九都要嫌弃我了,都怪这他娘的世道,不怪我。”

    考兰挑眉看她:“哎哟考虑到这位九爷当年可是愿意屈居人下的,你长出毛裤一样的腿毛他估计都不会嫌弃你。”

    崔季明假哭两声,听见这话也是一噎,放下挡着眼睛的手来:“我有点想他。”

    考兰肩膀哆嗦了一下,回头,面上尽力平静:“这真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崔季明平躺在床上:“太忙了,不敢想。男孩子十六七岁还会长个吧,他有……十八了啊。我心里都慌了,觉得打仗的日子没头似的,要是他们磋磨下去,难道我也跟着磋磨,一年多我都要受不了了,再来个两三年,非要我的命不可。”

    考兰侧脸。崔季明大多数话还是会跟他说,是他一开始执意要扮演倾听的角色,央她跟他多说。如今崔季明习惯跟他说这些了,他心里又难受了。

    考兰:“你要是打仗,本来就会常常见不着他。那能有什么办法。”

    崔季明叹了一口气:“是啊……虽然我这儿也能知道些皇帝的消息,知道他搬到了洛阳,知道科考加六部考,知道如今大邺很好……但就跟那个人不是他似的。我实在没法把别人口中的圣人,跟他联系在一起。”

    崔季明两手在脸上薅了一把,闷声道:“你说我要是偷偷跑到洛阳去,会不会出事啊。”

    考兰沉默了一下,斜眼道:“会不会出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魏军绷在黄河两岸,看着兵多,说玩完也就是玩完。你自己都说要做大事,还满脑子这种胡思乱想。”

    崔季明笑了两声:“我胡说呢,还真能跑去,命不要了?要是这样想,当初出了事儿我就该窝回长安去!”

    她从床上起身,摸了考兰脑袋一把,道:“我再去监督一下卫兵,让他们盯着点裴森。你往常这时候不要加餐么?济州这府内有厨子,你去说罢。”

    考兰一副吃不下的样子,翻回了床上甩掉鞋子:“不吃了,我睡了。”

    崔季明也没想太多,走了出去。

    外头宅子后院,两个卫兵抬着尸体放在草地上,看向裴玉绯,道:“夫人,要不还是让我们来挖吧。”

    裴玉绯笑了笑:“不必,我做事儿不爱人插手。你们季将军估计是叫你们来看着我的吧,那你们站远一点。”

    两个卫兵的确是被崔季明嘱咐过,不许让裴玉绯随意动作,二人只得退远了几步。

    裴玉绯将宽袖卷起费力的挖着后院的土地,院内围墙边挂有几个灯笼,隐隐照亮了她的侧脸,对一个少女来说,挖这样一个坑实在是太费力,可裴玉绯从小就有一股不正常的狠倔,她就能这么闷头挖,两手磨出血泡也无所谓。

    按理说她这样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闺女,该是脾气柔软,但她也不知道是惯出来还是管出来的,从小就绝不愿低别人一头,比过家中同辈娘子也就罢了,还要比裴家的郎君都要优秀才满足。

    结果裴家惯常早婚,十三四岁时就给她许了琅琊王氏的一少年。彼时她居于山西蒲州本家。

    那少年与她见过几面,长她四岁,虽是嫡子,却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十几岁就一群狐朋狗友混迹。裴玉绯与他几次会面,琅琊王氏明明早不如太原王氏,她未婚夫却扔趾高气昂。

    个别世家之间早婚制的盛行,也使得那时候男男女女十一二岁成婚者极多,他们开窍极早,十四五岁时与各家男女同玩同睡,家中长辈纵然想管,但自先汉就因为早婚制而宫廷淫糜,几百年这点遗风倒是学下来,谁也管不住了。

    裴玉绯就是在那种境况下,被未婚夫带入圈子,十几岁时被压根没见过面的聚会上的其他世家少年所强占。这事儿本来就跟她未婚夫有关,那王氏少年知晓后居然翻脸,说不愿娶裴玉绯了。强占了她的少年这才露面,与裴家说愿意娶裴玉绯,只可惜他娶过妻,只是妻十几岁便病故了,勉强愿意再娶了裴玉绯。

    裴玉绯这会儿才觉出来,自己是被套路了。

    估摸着这帮人渣世家少年,就是这样互相消化解决自己不喜欢的未婚妻。

    她要是真嫁了,估摸往后十几年都是浸在这种圈子里。

    裴玉绯誓死不嫁,裴敬羽在朝堂上位置已经颇高,有她这样一个女儿,气得要死,不愿让她丢脸再呆在家中。裴玉绯却帮其父献计,出手诬陷,解决了朝堂上的政敌。这时候裴敬羽才觉得这个诗书和裴祁不分上下、心狠手辣的女儿留在家中,或许还有些用。

    裴玉绯不能像裴祁那样入国子监,便私下为裴敬羽谋事,沾了不少不好交给外人做的腌臜事儿,也掌握了她阿耶一手的机密。

    裴敬羽那时候觉得反正是他女儿,应该不要紧。却不料一年后,有人传出裴玉绯买了个貌美侍卫,与侍卫迥郎苟合,裴敬羽大怒,以家法惩治裴玉绯,将她关入黑屋。

    最后裴玉绯还是凭借着紧紧攥在手里的裴家事务,与暴怒的裴敬羽达成和解。

    她尽心尽力做事,裴敬羽不许再管她养男人。

    裴玉绯生母早逝,如今的是继母。继母不苛待她,也不护着她,裴敬羽人前是朝堂上的谦谦君子,实则脾气暴怒。裴玉绯更倔,二人闹翻的那段时间,被家法抽得昏死过去,也绝不喊一个疼字;家中将她关在柴房,只要她认罪便给她饭食,她就是饿到嘬柴杆,就是不肯承认自己与迥郎是有错。

    她估计是裴敬羽这辈子遇见过最棘手的硬茬子。

    十几岁的姑娘,对自己更狠。曾经裴敬羽眼看着管不住她,就是要整治她的臭脾气,将饿了几日的她从柴房带出来,她不肯叫裴敬羽一声阿耶,裴敬羽气得将本来送给她的饭食倒在地上,裴玉绯就是蹲在地上用手捡饭吃,也不肯叫他一声,求他一句。

    后来还是由于裴祁与裴玉绯以前关系不错,帮了她一点忙。裴玉绯知晓他断袖一事,他当年又不受宠,或引得裴玉绯同情,没少帮他隐瞒或行事。裴祁伸出援手求了情,裴玉绯告诉他当年万贵妃杀九皇子胥反被捏住把柄的消息,当还了这个情。

    裴敬羽不是没想过弄死那迥郎,可他有点怵裴玉绯这种不要命。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他没有弄死迥郎,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她继母见她养面首,整日与男子嬉笑,让自家丫鬟去和她面首通奸,有意让她发现。裴玉绯不说什么,给了丫鬟和面首一笔钱,让他们滚出去府去,几日后,继母发现自己床下居然有个被扒光被五花大绑的男子,那男子的衣物则都藏在了继母衣柜中,她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继母房内抓奸了。

    就算裴敬羽知道这是裴玉绯的睚眦必报,也气的半死,她继母也又惊又气,府内流言不止,三天两头她衣柜、床下就有男子亵裤鞋子,气的发了急病,没丢了命却丢了神志,疯疯癫癫被关进了小院。

    裴敬羽真觉得这女儿就是老天爷给他们裴家的降头,这些事情对于他的名声影响太大,他死死瞒住,以至于长安城居然没几个人知晓这裴六娘。

    裴玉绯在继母疯了没几日就以去行归于周办事为由,离开了本家。

    她途径山东,以咏诗为由,在洛阳牡丹花季大办世家少男少女之间的聚会。聚会请帖上以艳诗为暗示,邀请的又都是当年那一圈乱七八糟的男女,各个都带着歌妓男宠来了。裴玉绯只带了迥郎一个人,饮到一半,到少年少女们开始准备用五石散的时候,提前说不适退了。

    而就在她前脚刚走过没多久,王氏少年和当年强占她的世家子,好似酒中早就被下了过量的五石散,开始在场上语无伦次脱起衣裳,而后侧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男宠,就在众人面前,轮番摁着把这两个世家少年给轮了。

    传言当时场面大乱,有人想拦,那些男宠却好似会武,拨开旁人,将琅琊王氏那个娶了别家妻的少年,干到痛哭流涕求饶。

    裴玉绯在山东到建康奔走这段时间,却发现她阿耶似乎想要扶持裴祁来打压她,也更多的让裴祁与行归于周联系,再加上裴祁明明当年学识差她一头,却因为能入国子监,没两年考出了状元名头来,更是鹏程千里。

    她再怎么有能力,与男子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也显露出来。

    再加上裴森从西域归来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裴家太缺人,连这么个被逐出家的老男人也开始扶摇直上了,裴玉绯无奈,看出行归于周想要控制兆来冲击朝廷的念头,主动请缨,要嫁给兆,想要借此权势更进一步。

    却不料殷胥反应如此迅速,兆还没能领军,万贵妃先被反咬一口,永王变成了庶民,她棋差一招,捞了一场空。

    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兆虽然在脾气暴躁上有些裴敬羽的影子,但天性不坏,也算颇有担当,几个月间对她很好。她最终没能找到兆的尸体,只能盼着是他命大,自己也未算手上沾血,没杀了对她有恩之人。

    再到后来,她看出言玉与李治平的对立关系,帮助言玉游说各家,率先派遣裴家势力出兵郓州后,收编俘虏搜刮军备,退拥三州自立一军,一时权势可算是她十几年来的顶峰。

    然而她毕竟还是姓裴,还是个女人,她只要是还依靠着这个世家,就一辈子不可能离开她父亲、长兄的控制。向裴祁求助被反咬一口,明明也是裴家自己的势力,裴敬羽反出兵出权帮助裴森来攻打她。

    一时从顶点至此,她这辈子也算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了。

    她一条命没丢掉,却没想到某个傻子会千里迢迢来送死。

    迥郎跟了她好几年,裴玉绯有点离不开他,却不肯承认自己软弱。她也说不上来对迥郎到底是有没有情,不过就算是养个小猫小狗几年也总有感情了吧。

    她在三州战败,第一件事就是给迥郎一笔钱,让他先逃,娶妻也罢从军也罢,就是绝不要再回来找她。

    谁能料到,她从淄州被押回兖州,又从兖州被送到魏军逼嫁,迥郎怕是跟了几个月都没有露面,最后却持剑跳出来,与她对视一眼,连句话未来得及说,便是诀别了。

    裴玉绯一直知道他脑子一根筋,不懂一点政治,不会几句情话,只知道死死跟着她,指哪儿打哪儿。没想到他连这点审时度势的能力都没有,白白让她对着说了几年的秘密与真心话,学不出一点她的精明来。

    远处两个卫兵看着几个时辰过去,裴玉绯半个身子都站在了坑里,握着铁锹的两掌心满是磨破的血痕,她终于挖完了,从坑内爬出来,一身红裙脏兮兮。

    虽听传言知晓这死了的青年是裴家女的情人,看着她跪在那青年身边,低头吻了吻他,两个卫兵还是满心不舒服的别开了眼。

    裴玉绯将迥郎的身体拖入坑中,一铲土倒入坑内,迥郎满是血污的面上落满尘土,她喃喃道:“几次转手嫁人,不得善终。”

    “今日穿了红裳,你看了我一眼,便当我嫁你一回了。”

    *

    裴森是带着一状文书,上写有崔季明的船队愿从大邺采买后,帮他运至淄州;裴军绝不会先攻打魏军五州;二人联手出兵至郓州,魏军负责水军部队……等等条例,他算是满意得走了,临行前还一副都是男人的模样,拍了拍张富十:“六娘虽然嫁过人,可样貌也算是不错,你好好管她,她必定服服帖帖。”

    张富十憋红了脸,辛苦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裴森前脚一走,济州河岸,却有人发现了形迹可疑之人,那人拿一块白玉为信物,说是要去魏州给季将军送信。毕竟之前陆双也出入军营,魏军之中默认了季将军有些江湖势力的传闻,也不好拦,将那人送来了济州。

    按规矩,先把那玉佩呈给了崔季明。

    崔季明想着陆双肯定不会这样,而那玉佩和殷胥曾经给过她的北机玉佩,几乎一模一样,她心头一惊,连忙让卫兵把人带来。

    带到眼前一看,人高马大的汉子,眉毛粗疏,肩背却缩着,好似多少年没抬头看过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崔季明命人退下合上门,那汉子才对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奴是御前伺候的王禄,奉圣人之命,给崔、季将军来送信。”

    崔季明腾地一下从榻上起身,她心心念念了几天是否要一场夜奔去洛阳见他一面,却不料他或许也心有所想,寄来了信!

    她惊喜道:“信呢?”

    王禄掏出来,崔季明咳了咳,客气道:“一路可辛苦,我让人安排公公去休息,对外可千万不要暴露身份。您最好也别走动,这济州指不定有人能看出来您是宫内来的。”

    王禄点头,这就跟殷胥拆封信大张旗鼓张灯结彩谁也不许在屋里似的,崔季明显然也是想让他先退下。

    屋内一个人都不在,崔季明捏着信纸,紧张的原地一阵乱蹦,这才躺倒在榻上,拆开了信。

    “不许与任何人成婚!”

    “假的也不成!女的也不成!”

    崔季明大笑,捧着信纸,只感觉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滚进了鬓发里消失了。

    第221章218.0218.@

    崔季明没想着自己会如此丢脸,使劲儿吸了吸鼻子,笑着翻过身,将信纸放在榻上,托腮往后看。

    他居然也学会了诉苦,恨不得行行控诉自己的苦日子,崔季明知道他既然说,就不会是假的,或许他这些日子一直很累。毕竟已经是圣人,他无处可以与人说,才来跟她撒娇罢。

    简直就是小拇指踢到柜角强装着无事进屋抱着媳妇埋头大哭的感觉。

    崔季明托着脸颊,眼泪竟打起转来。

    什么啊,几句话有什么好哭的啊!都怪九妹说话太会卖乖!她是让他的少男心传染了!

    崔季明抿着嘴笑,揉了揉眼睛再往下看。

    原来不只是她有跨越几百里夜奔洛阳的冲动,他也想过这样奋不顾身来见她啊。

    字句不多,短短几行。

    他就是想见她啊。

    不论外人如何说男女之情总有消淡的时候,说什么时间久了自然就变了质,但她好似觉得这一天,这份心情永不能被改变。

    只是翻过去,好似某人又加上了一句。

    “日日思君不见君,形容憔悴非昔悦。”

    喂!他以为她不知道后一句是“蓬鬓衰颜不复妆”么?

    这是要说自己年老色衰了么?难道九妹以为他们俩在一起,还能是因为她看上他那张脸?那还不如她对镜自恋呢!

    她笑起来,好似能理解殷胥收到她的信时的心情,是不是他也会这么激动,在宫内反反复复的将那几行字来回地扫,连一勾一撇的变化都不肯放过。

    崔季明小心翼翼将信叠起来,她本来想贴身放着,又怕练武时自己出汗,将信纸弄湿了,想要放在衣服夹层里又怕掉出来。实际上她该烧了,不该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