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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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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血蝎子?

    孙姨娘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怎么成她要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刚欲张口辩解两句,便见于桑指着她怒道:“若我早知你是这番打算,必不让你带着笠儿去的!得亏今日那马车坏了,才没能让你成行!”

    言罢于桑捧了肚子,胸口上下起伏,又是叹气。

    “太太,您说什么?!婢妾没”孙姨娘张口辩解,话还没说完,就听于桑“哎哟”一声,捧着肚子,皱起脸来。

    “四媳妇,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了?!”魏夫人大惊,再管不了孙姨娘了,连忙起身扶了于桑坐下,又朝外边招手喊人。

    七手八脚地一圈乱忙,孙姨娘早是被挤着跪到了角落里,插不上一句话。

    魏夫人这里刚歇了口气,眼角瞟见她,十分不耐地哼了一声,斥道:“你们家太太为了孩子操心费力,你却弄那些歪门邪道,给我回去关禁闭去!不许你再碰笠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孙姨娘闻言大吃一惊,面色煞白,她半句话都还没说完,就变成了要回房关禁闭,安上了子虚乌有的罪名不说,还不许她碰孩子!

    这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夫人!夫人!”她惊叫着喊了起来。

    可他这边刚喊完,于桑那边又捂着肚子痛呼起来,魏夫人再不耐烦了的:“来人,把孙氏给我弄下去!别让她再惊扰了四太太的胎气!”

    魏夫人这里发了话,当即便有孔武有力的婆子,上来捂了孙姨娘的嘴,将她扭了下去。

    孙姨娘满脸是泪,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一路净是人对她指指点点,再然后,她就被无情的关回了自己的房间,又被锁上了门。

    门也砸了,人也喊了,却没有任何回应。

    孙姨娘慢慢地回过劲来,跌坐在连地龙都没有烧起来的地上,寒气慢慢地侵入了身体,她的脸上也变得冰冷如刀,半眯着的眼睛,好似透过门窗看到了外边的哪处。

    孙姨娘这里安定了下来。她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喝了一杯茶,默默的听着于桑那边的走动吵闹的声音。

    大夫来了又走了,结果果然是于桑什么事情都没有,这般到了下晌,魏博良才过来孙姨娘这里。

    他的面色沉的很,还没开口,孙姨娘径直便跪下道:“四爷,婢妾再没听说过什么人血蝎子的,那样没有人道的东西,婢妾怎么敢用?还请四爷明鉴!”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说话铿锵有力,坚定无疑。魏博良冷眼瞧着,反而有几分信她。不过想起于桑又因她动了胎气的事情,他默了一默,皱着眉头说道:“总归是因为你,太太才不好了去,你该当想着她平日对你和两个孩子的好处,也让她省省心才是。再不许闹腾了,不然就将你送进庄子去!”

    原来没送进庄子,已是法外开恩了,孙姨娘在心里冷笑连连,一时又庆幸自己得亏没有再大吵大闹,气倒了魏夫人,不然她也许这辈子,都再见不了自己的孩子了。

    如此用心险恶,却还人人为她说话,孙姨娘觉得这倒也怪不得旁人,往前那些年自己还不是也被她蒙蔽了去?

    以前她没发作,只不过是没有孩子罢了,如今她肚子尖尖,人人都说是个儿子,她的那些阴诡手段,自然要拿出来了。

    孙姨娘按下心中的翻腾,正经跪下朝魏博良叩了三个头:“婢妾知道错了,婢妾再也不敢了,婢妾愿从今日便开始抄经为太太祈福,盼着太太平平安安的生下小少爷。”

    魏博良听到她这样说,又念及她平日恭顺的样子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言罢便抬脚离了去。他这边出了房门,那边便有丫鬟要来上锁,魏博良见状眉头皱了一下,转眼又瞧见房里孙姨娘委屈的眼神,便朝那看门的丫鬟挥了挥手,发了话:“不必锁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却没看到房里孙姨娘大大地松了口气。

    只有人身自由了,才能做想做的事情。

    魏府一连三日平静无波,于桑假模假式地喝了三天的安胎药,又顺顺利利地下床行走起来。孙姨娘每日在房里诵经念佛,甚是虔诚,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这日恰逢长房嫡女魏蔚的生辰,有道姑说她今岁有一场劫数,最好大办一场生辰宴,去去晦气。这才正经请了亲戚,办起宴来。

    于桑虽还记恨着三个嫂子一起合计伙来害了她的事情,可她却再也不表现在明面上,况且她如今学会了内宅中的合纵连横,知道那三房面和心不和,因而反倒多和大房三房来往,暗地里孤立二房。

    对待二嫂付氏,于桑到底意难平。

    所以魏蔚的生辰,她自是要捧场的,还备了一份颇为贵重的礼,想借机再同大房亲近亲近。魏家大爷虽举业不如二爷,可却老实肯干,不似二房仗着付氏的娘家搭手,一味好高骛远。所以魏老爷的人脉,魏家大爷倒是陆陆续续接手了不少。

    于桑到底是怀着身子的人,便是坐宴席也不好太过折腾,待到亲眷都散了,家里人又聚在一起,续了一场正经的晚宴,此时于桑已是累了一天,跟着魏家的女眷们草草吃过东西,又听女先生说了一刻钟的书,便没了耐性,装作肚子里的孩子又闹腾了,捧了肚子,带着丫鬟随云,回自家的小院去了。

    是夜,月黑风高,寒风刺骨,魏家的热闹被聚在一处,旁的地方,便透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冷清与寂静。

    于桑踩着沉重的步子,手上扶了丫鬟,在气死风灯的映照下,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寒风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好似烧纸的烟火味,于桑微微皱了眉头,吸了吸鼻子,问一旁的丫鬟随云问道:“可闻见了什么?”

    那随云也仔细嗅了一下,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回太太,好似有人在烧东西要不,奴婢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