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38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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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宝的欢笑打消很多烦恼,小小的年纪,却不会因为妈妈不在身边而苦恼。我与他在客厅玩耍嬉闹,时不时抬头望眼落地窗前凝视夜空的他。突然感觉一切都那样美好。这么多年来我最渴望拥有的,不就是这样一个夫宁子乐的家吗?

    夜半就寝,我想着玉宝天真无邪的脸,就折转反侧无法入眠,但该来的,终归会来到。

    他从浴室走出,发丝蒸腾着水雾,浑身赤‘裸仅仅穿着条三角内’裤。身为模特,我记忆里最不缺乏的便是那些比女人还要性感的男人,但通通及不上他能令我脸红心跳。他便是我印象中最能燃起女**‘望的男人。

    “玉宝睡了吗?”

    顾南轩低头擦拭着发梢滴落的水珠,思索着,似乎连眼眸里都带着笑意“玉宝只是贪吃,贪玩,但也懂事,独立,九点前他肯定会睡着。”

    这话说出来,带着一股微微的自豪感。我很喜欢以自己儿女为傲的男人,那代表着其本身强大的自信。

    我忐忑不安,他没有急着动作。他很自然的躺在我身旁,捡起本书静静翻阅。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着,渐渐地,我都有点倦了。他温热的手,才轻轻扫去我遮在眉眼的长发。

    “戈薇,你喜欢我吗?”

    我看着那不带半点欲’望的清澈眼眸,下意识点了点下巴。他便笑起来,笑的那样好看,就像晨曦第一缕光已经悄无声息的步进了黑暗。

    他濡湿的吻,从额头一路滑下印上我的唇瓣,我想抗拒,却被他舌尖的挑逗绽放开欲‘望。

    湿湿的吻痕一路蔓延到胸口,他握起我的柔软,触动着那敏感。每一次的碰触,都仿佛电流在皮肤划过,酥痒中,伴随着一种不可说的索求之欲。宽大的手掌顺着背脊滑过弧线落在了臀‘部,钻进内’衣,他挑起纤长双指进入我的私密,深浅有律的进出。舌在耳际不断撩拨着,挑逗着。指和舌每一次都恰到好处落在最敏感最舒适的地方。

    他抬起头,抽出来,唇和眼都带着坏坏的笑意:“看,心口不一。比起你的牙尖嘴利,你的身体更加诚实。”

    我脸色臊红,不语,只是潜意识担忧的看向玉宝所在的方向。

    他捕捉到我的视线,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重重压下,齐根没入。我心慌意乱有些干涸,他的火热塞在我体内迅速勃发壮大。他将我的身体托到床头,靠在墙壁上,我有些疼,他却猛烈撞击着,每一次长足的没入都让床头橘色的灯随着我的发摇曳晃动。

    渐渐的,他褪去了我和他身上所有的障碍,我冰凉,他火热,两具躯体交织出暧昧的温度。心里结成的霜层,被他温柔的动作一丝丝融化成水,欲’望已经让我沦陷在迷惘的海洋,唯有他这一叶帆舟,在滚滚袭来的欲浪中佐使着我的方向。

    “戈薇,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依如那日的一句话,在耳畔炸响。那一夜,我茫然不知所措,沉醉在他的温柔入骨;而这一次,我听得真真切切,更知道他对我的温柔,是对另一个女人,乃至一个孩子的残忍。

    还在还就在隔壁,恬睡中全然不知自己父亲正在跟另一个女人抵死缠绵!

    我恍然惊醒,压住泛滥的欲’望,忍住中途褪出的空虚,使劲将他推开,在他失望一瞬而过,立马替换成冷漠的注视下,我颤抖道“我不愿意。”

    他就坐在那边,我的腿还盘在他腰上,却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欲‘望了。足足一分多钟后,他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恼火,相反,他很平静。

    他起身下了床,把身体遮盖在宽大的亚麻色睡衣里,坐在窗边的木椅上,面无表情的衔起支烟,让烟雾在无声里弥漫着。

    “不”

    “不”

    看着他那个模样,我不由自主的摇头,我心里很难受,很压抑。某种情感硬生被玉宝的笑颜压制着破不出心扉。

    他的好,我都懂;遇上他,是我来北京这五年最幸运的一件事!但是

    “顾南轩“我紧抿嘴唇,看着他:”我不是不愿意做你的女人。我只是不愿意做你的情‘妇,你明白吗?”

    我挣扎着靠在床头,盯着锁骨和胸部留下的殷红吻痕,我仿佛看到那是我烙印在玉宝身上的残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将我寸寸吞陷,再浸泡腐蚀。。

    他沉默无言,我颤抖的说:“我更不愿意,残忍的剥夺走一个四岁小孩的天真!和伤害一个可能夜半独守空床,看一眼自己丈夫和孩子照片,就能在睡梦里满足的笑出来的女人!顾南轩,你总是不能理解,将这一切当做我与你见招拆招的角逐游戏,但你知道吗,我从没觉得我可以被你用任何代价赢走,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已经喜欢你,我迷上了你,如果你没告诉我这一切,你想要的,我会自己加倍给你!可是错的,就是错的啊?我没办法在明知道自己是错的情况下还去犯贱!那让我一切的坚持都显得那样可笑和自欺欺人!就像你与我在这里尽鱼水之欢,难道再面对玉宝、面对你妻子的时候,你真的还能笑得问心无愧?”

    烟雾弥漫在脑海,良久才会从顾南轩嘴角徐徐溢出来来。他就那样静静坐着,深邃遥望着远方灯火阑珊,自己的眉眼,却很黯然。

    许久,他笑着摇摇头。

    “她不会在意我与谁在床榻缠绵,更不会有什么可笑的满足。玉宝对她而言,呵“

    “也只是个错误。”

    咔啦!

    一道闪电,跨过了天际,照耀的他的脸色那样森白。一层一层乌压压的云逐渐吞没了皎月,不过短短数秒而已,淅沥沥的雨声,已经淹没了整座城市的喧嚣。

    错误

    什么样的女人,会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一个错误?

    我倏然被惊呆了,连罪恶感和倦倦的悲伤都被闲置一边。我想问什么,他的手机却响彻起来。他扫视一眼,面无表情的简短几划,便重新抛到窗沿。

    “是她吗?”

    他嘴角微扬,却看不出笑里有什么愉悦可言,反而眼神很是薄凉:“她不会在这么晚来电话。”

    是么。

    我扫眼才指向9的时针,顿了几秒,才小心翼翼道;“你和她感情不和?”

    “不和?呵”

    “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可能舒缓吹来的晚风总能让人放松心情,这一次,顾南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逃避。他嘴角挂着丝讥讽的笑意,深邃凝望着远方,眉头微戚,似陷入回忆。

    “而我,是她一生独爱的男人。”

    我一直觉得顾南轩是我见过最精明睿智的男人之一,虚怀若谷,谈吐高深莫测罕见破绽。所以这一番话多少令我有些惊讶了,因为那就仿佛在直言。是他自己,对妻子、儿子,和整个家庭不忠不义。

    “那,就是薛筠?”

    他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尽管对那样的女孩,哪怕她被骗的深陷其中,我也不应该生出半点同情。但那时我还是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在利用她?你说她跟我一样,那如果有一天她也知道了真相,是否还会对你死心塌地呢?”

    顾南轩静静注视着烟头闪烁的红光,沉默几秒,他低沉道:“她在用她不想要的,换取她所要的,我好像并没有许诺过什么。相反,戈薇,她只是任性,却并非不比你聪明,她很清楚没有结果,依然义无反顾。所以也许,她要比你更舍得付出。”

    “这也是我从来不跟她正式挑明的原因。“顾南轩深吸口烟雾,再一次性吐出来。肘垫在窗沿,指尖就抵在唇角,眼神变得十分复杂“虽然对她并没有半分感觉,但我,渴望她在没被我伤害前长大。“

    是吗?

    我笑了笑,女人很少在见到自己倾心的男人,对与自己对立的女人袒怀好意而不嫉怒的。但其实听完这番掺着几分忧虑的话,他的身影在我心里留下的烙印,却反而是更加深邃。我笑只是因为自嘲,心想正因为他对我有感觉,所以就算扼断我的生路,他也要强迫我留在身边。

    那么,我到底该为此感到庆幸,还是不幸?

    “轰隆”

    “啊!”“爸爸,爸爸你在哪儿啊,呜呜呜”

    一声雷霆惊醒了玉宝,他哇哇的嚎哭声,再一次唤醒了我内心沉淀下去的罪恶感,我心慌了;顾南轩却一动没动,虽然他眼神里的急切很难遮掩住,却依旧静静的看着我,仿佛在等我给他一个答案。

    我感谢他终于给了我一次选择的权利,正因如此,就更不该犯下让自己寝食难安的罪恶。我悄无声息的穿好衣服,下床将双手并拢置在腿间,犹豫下,便低声的说:“我想我不该留在这里了,顾先生。”

    烟头被掐断,这个答案,他很不满意。他起身把双手插进衣兜里,眼神焦虑的看着窗外电闪雷鸣,自己却死一般的寂静。。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迈出步伐。走到玄关时,听见他飘来的声音冷漠到极致。

    “我不会再纵容你,戈薇,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出了这扇门,我绝不会再逼你。”

    心里一颤,我暮然回首,他的背影透着夜的寒冽,在那一刻显得如此高大压抑,是我本触手难及的高度。

    温柔,霸道。冷漠,救赎,记忆里的一幕幕,在此刻就像融化为液体浇筑成了一本厚重的书,随着翻动,逐渐灌进我的心扉里。让这简简单单的一步,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不舍得迈出去。

    玉宝伴着雷霆愈发剧烈的哭喊,却又像天降雪刃,割破了这迷离的难舍难分,让那一切记忆,重归可望不可及的镜花水月。再层层冻结,尘封进心里的墓堆。

    “顾南轩”

    ‘我“

    我嘴张了张,有句话很想对他说却被噎在了喉。他的食指也动了动,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等我转身。

    我看了眼玉宝的房间,他还在嚎哭着,叫着爸爸。最后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