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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娇媳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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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云栖趁着这个机会,握住了她的手腕,身为大夫的老毛病又犯了,顺手把了个脉,再打量她一番脸色,不免皱了眉,

    “你并没有破身子!”

    这话一落,屋子里诡异般的安静。

    徐云栖最开始想的是,莫非这敏儿讹诈主家,可转念一想,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她忍不住,朝大公子裴沐襄望去。

    裴沐襄震惊于徐云栖所说,正抬起眼朝这位弟妹看来,两厢视线对了个正着。

    徐云栖扫了一眼他的脸色,心情复杂地低下头。

    屋子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致。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敏儿,她尖叫一声,对着徐云栖哭道,

    “您胡说什么,奴婢跟爷……明明……”

    明明做了那事,她怎么可能没破身子。

    这时,那裴沐襄已经窘得抬不起头来,他兀自立着,后脊蹭蹭往外冒着冷汗,整个人几乎无地自容。

    熙王和熙王妃瞅见他这模样,再相视一眼,脑子冒出一个离奇的念头。

    熙王妃毕竟是过来人,很快明白了什么,第一念头是不敢相信儿子这么年轻就……紧接着她为了挽回儿子颜面,对着徐云栖斥了一句,

    “你胡言乱语!”

    徐云栖从善如流退至一边,“儿媳知罪!”

    唯独谢韵怡深深看了一眼徐云栖,旋即唇角掀起一抹嘲讽。

    李萱妍听得云里雾里,只当徐云栖是想帮大嫂谢氏随意诹了个谎言,没有多想。

    熙王看了一眼儿子白中泛青的脸色,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冷着脸喝了一句,

    “此事皆是你咎由自取,你给我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准许,哪儿都不能去!”

    “至于敏儿,”熙王看着那天真懵懂的小丫鬟,十分为难,斟酌问熙王妃道,“还是收房吧,你看如何?”

    原先熙王妃是不答应的,可事情既然有变,这个敏儿断不能再放去外头,熙王妃无比头疼地看了一眼长媳,谢氏此时已转过身来,婆媳俩素来有默契,只一眼便达成了约定,熙王妃最终点头,

    “就这样吧。”

    敏儿先是一阵懵然,转念一想,定是徐云栖想帮着谢氏赖账,也没有怀疑什么,欢天喜地磕头谢恩。

    裴沐襄几乎是羞躁难当地摔袖而出,敏儿也由婆子带走。

    熙王妃看一眼谢氏,宽慰道,“你今日乏了,就在府上歇着,我让你二弟妹和三弟妹代你去贺寿。”

    “时辰不早,你们俩去收拾一下,在侧门等我。”

    等到把媳妇们打发,熙王妃和熙王两两相望,断没料到事情真相是如此。

    熙王妃一面由着嬷嬷给她穿戴,一面与熙王道,“回头请个太医给襄儿瞧瞧。”

    难怪谢氏夫妇自从生了长孙,至今没有消息,原先她还怨儿媳妇肚子不争气,如今才知问题出在儿子身上,儿子定是瞅着小丫鬟不懂事,便胡乱蒙骗了过去。

    熙王抹了一把汗,点头道,“好,”旋即觉得纳闷,“那老三媳妇是怎么发现的?”

    熙王妃回想呆头呆脑的徐云栖,暗自郁碎,“珩儿说她擅长做药膳,估摸看了几册医书,瞎猫撞死耗子让她撞上了呗,那傻丫头,这种事怎么能嚷出来。”

    比起徐云栖怎么发现这桩事,熙王更在意儿子的身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想他今年四十出头,依然兴致勃勃,这么一比,儿子这事越发让他心里蒙了一层阴影。

    熙王妃心情郁闷地带着两个儿媳赶往齐家。

    齐老太傅是朝中最负盛名的儒学大家,是当世之巨擘,如今的内阁阁老荀允和,与裴沐珩都是他的学生,说他门生故吏遍天下也不为过。

    荀夫人病了,荀家今日由荀云灵代母亲出席。

    荀家马车与王府马车在齐府大门处撞了个正着。

    熙王妃拉着荀云灵问长问短,裴沐珊这两日又去外祖家住去了,徐云栖这边便跟二嫂李萱妍一起。

    李萱妍在路上还说她,“你方才傻呀,这事与你何干,你去掺一脚。”

    徐云栖不知该说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徐云栖模样又美又软,李萱妍就觉得她是个笨美人。

    “傻丫头,不过傻人有傻福。”嫁了裴沐珩这样的好郞婿。

    李萱妍亲昵地拉着她进了齐家大门。

    荀云灵搀着熙王妃送到齐家待客厅明正堂。

    齐老太傅的妻子老夫人也在世,熙王妃被齐家掌家太太迎进去,里面秦王妃和陈王妃也在,齐老太傅这样的人物,别说皇亲贵胄,便是皇帝和皇后一早也遣人送了赏赐来。

    这场寿礼办得隆重而气派。

    荀云灵在门口等着徐云栖和李萱妍走近,她神色如常上前施礼,

    “给两位嫂嫂请安。”

    徐云栖看着她面露淡笑,将早准备的礼盒递给她,“上回没能给见面礼,今日补上,还请勿怪。”

    荀云灵看着那张四平八稳的脸,心中暗叹,此女该是很有本事,方能逼得沐珩哥哥这样对她,她笑了笑,欣喜地接过来,“多谢了。”

    一行人进去给老太太请安,前段时日裴沐珩被封郡王,徐云栖实则是郡王妃的身份,老太太不敢受她的礼,起身回礼,齐家可是真正的清贵之家,家风严谨,没有人会看轻徐云栖的身份。

    清正堂内坐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晓得轻重,外头的年轻姑娘少妇就不一样了。

    客人太多,徐云栖与李萱妍一道出来,去花厅落座,至花厅,见人满为患,最后只能折去东面的水阁。

    齐家出身金陵,府中景致也是依照江南园林打造,沿着湖边石径往水阁去,四处花影缤纷,雕栏玉砌,好不雅致。

    路过水榭,李萱妍见秦王府一庶出的媳妇在这,二人素来亲近,便干脆拉着徐云栖坐下了。

    徐云栖坐在角落里美人靠,望着水面波光粼粼出神,脑海还在想,若是外祖在世,裴沐襄的病情该要如何诊治,没有把脉,不能断出病症全貌,虽说是那事上的毛病,引因也不尽相同,有的是因常年犬马声色纵情过度所致,有的是本身脏腑出现病灶,有的是错饮了药物导致萎靡,更离奇的只是心理作祟,并无他故,徐云栖并不了解裴沐襄的详情,不好乱断。

    如今想来,长嫂谢氏拦着丈夫纳妾,未必是不够大度,怕是不想将此事张扬出去。

    坐下没多久,听到雕窗隔壁传来熟悉的嗓音。

    那大理寺卿家的刘香宁坐在人群中,亲昵依偎在荀云灵身侧,嚷声道,

    “她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嫁了好郎君,方得上座,否则咱们在座的哪位不比她尊贵,她可是抢了本该荀妹妹的婚事。”

    荀云灵一听这话,连忙皱眉,推开刘香宁,

    “姐姐快别这么说,她是天子赐婚,名正言顺,碍着我什么事。”

    换做过去,她必是顺水推舟任凭旁人嚼舌根,败坏徐云栖。

    如今却是不敢,待会父亲要来赴宴,若是回头传到父亲耳郭里,指不定够她吃两壶的,母亲已再三嘱咐,叫她莫要轻举妄动。

    荀云灵这番举止落在姑娘们眼里,便是高山仰止,一派清正。

    “不愧是荀阁老的女儿,荀姑娘论胸怀可是我辈楷模。”

    刘香宁替她委屈,“姐妹是不知,上回在行宫,她可是故意将那水往我身上泼来,害我疼了整整一月方好,我便罢了,可怜芹儿,至今还躺在床上呢。”

    荀云灵回京后去探望过萧芹,却被萧夫人拒之门外,荀云灵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排揎,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芹儿着实可怜……你可去探望过她?”

    刘香宁摇头,“我去过,萧夫人说是芹儿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我只能打道回府。”

    荀云灵一听如此,心中放下心,可见不是针对她。

    席中,有一人是秦王府的郡主,平日便看不惯裴沐珊,连带不喜欢徐云栖,

    “可不是,每每瞧见她,我心里就膈应得慌,要我唤一乡下女为嫂嫂,我牙都疼了……”

    这话一落,水廊外传来一道嗤笑,

    “我看你不是牙疼,而是牙酸。”

    听到这道声音,大家面露惶恐,纷纷起身。

    十二王裴循摇着羽扇慢悠悠从雕窗外踱步过来,立在廊口觑着这些姑娘们,他斥道,

    “你们这些姑娘,整日无所事事,就只知道背后说人闲话。”

    秦王府的小郡主瘪瘪嘴低下头,姑娘们显然不太服气。

    十二王回过眸,吩咐身边内侍,“把她们的家世都记上,回头禀报皇后娘娘,下一道斥书去各府,叫她们父母好好管教。”

    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除了荀云灵外,其余人纷纷跪下磕头,

    “王爷恕罪。”

    一旦皇后下懿旨斥责,不仅家里没脸,也会牵连父亲升官,大家这才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十二王可是说到做到的性子,他一个眼神,身旁内侍一个个认真逡巡过去,不消片刻已牢记在心。

    有些胆小的当场吓哭。

    十二王没做理会,继续摇着扇子往湖心阁去,却见雕窗隔壁水榭另一间也坐满了人,而其中正有徐云栖。

    大家方才将隔壁的话听了个正着,生怕十二王连着她们一道发作,连忙跪下行礼,唯独徐云栖立着,朝他屈了屈膝。

    十二王看着立着角落里的小姑娘,她穿着一件杏色的对襟长衫,下摆也是同色百褶裙,手里拿着一个小扇柄,朝他含笑望来,她模样清致洒脱,眉梢温软和气。

    裴循那一刻心仿佛被什么挠了下,生出几分心疼来,他朝徐云栖招招手。

    徐云栖随他一道迈出水榭,来到当中的水廊。

    裴循还未说话,徐云栖倒是先瞅了一眼他的腿,“王爷不曾柱拐杖,可见是好多了。”

    说到这,裴循不得不佩服徐云栖的医术,“你针灸之道果真出神入化,上回针了半个时辰,我便好了大半,再每日擦以药油,如今已不怎疼了。”

    徐云栖笑道,“一次并不能断根,王爷若想痊愈,还需两次。”

    裴循失笑,望了一眼涟漪款款的湖面,没接这话,反而道,“那些话别往心里去,她们眼皮子浅,不配让你生气。”

    徐云栖听了这话反而哈哈一笑,“王爷多虑,我没有放在心上。”

    有的时候,她觉得京城这些世家女很无聊,不是攀比家世,便是攀比夫婿,却从未想过,人要讲眼光放在前方,放在高处,精力要放在自己身上。

    裴循看着面前豁达又明丽的姑娘,心想裴沐珩真娶了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只是感慨之余,也不免生出几分惋惜,至于惋惜什么,他亦没有深究。

    “好,那我去了,你自个儿照顾好自己。”

    裴循正待转身往湖心阁去,却听得岸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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