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医圣记 > 第002章兄弟

第002章兄弟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星门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对于现在的生活,陈璟觉得还不错。谈不上悠闲,但是安静。

    家里安静,城市安静,心里安静。

    半年前,陈璟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中医。

    陈璟生于中医世家。他祖父是清末太医院院判,他父亲是一代御医,他自己拜了两个师父,同样是杏林界翘楚。他从十岁学医,十八岁开始悬壶京师,三十岁成为国家元首的御医,再后来执掌卫生部,他的生活忙忙碌碌。

    有点疲惫,有点目标都实现了之后的虚空。

    三十五岁生日刚过完的时候,他出差的飞机失事了。

    在失事的那个瞬间,撞断了空间连接,陈璟没有死,而是回到了古代,变成了十六岁的古代青年。

    现在到底是历史上什么年代,陈璟至今不知。他通过观察和打听,了解到现在的朝代国号“梁”年号“邵宁”

    今年是邵宁六年。

    中国历史上,南北朝有个萧氏王朝,国号为梁。可是现在,又不是南北朝。

    如今大江南北统一,经济繁荣富裕,天下休徵祥瑞。皇族也不姓萧,而是姓夏。

    夏氏梁国!

    当初刚刚穿越来,打听到这些的时候,只觉天雷滚滚,陈璟都懵了,心想玩我呢?

    后来又想,他一个穿越人士,讲什么历史!也许,他已经死了,现在生活的时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他意识里的虚空。

    这么一安慰自己,陈璟也豁然了。

    再后来,他读了些史书,发现秦汉是有的,三国也是有的。但是南北朝没有,后面的唐、宋也没有。

    有科举制度,也有了重文轻武,那和宋朝差不多的。

    但是,有一点又和宋朝完全不同:宋朝三年一次的春闱,每次录取的进士,大概有四百多人;而现在,每三年一次的取士,最多录取五十人,这一点,像是唐朝的科举制。

    因为每科取士很少,这让科考变得艰难万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让读书成了件成本非常高的事。

    没有家底的人家,是不会妄图走读书这条路的。

    总之,这个时代有点像唐,也有点像宋。更像是这两个大时代的融合,是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时代。

    “二弟,今天回来得早。”陈璟提了水桶进门,他的大嫂李氏和丫鬟清筠在院子里晾衣裳,和他打招呼。现在这个时空,嫂子称呼小叔子,应该叫“叔叔”其他人家都是这么叫的。

    但是,他的大嫂一直叫他“二弟”像姐姐一样。

    大嫂嫁过来的时候,陈璟才六岁。半年后,病重的母亲去世,大嫂当家,把陈璟当自己孩子般抚育。

    “和一位老先生下棋,结果人家说我耍赖,不跟我下,就早回来了。”陈璟笑着,把水都倒入大水缸里。

    院子里的三口大水缸,都已经填满了。

    “噗,旌忠巷的三老爷跟您下棋,都输得吹胡子瞪眼,什么老先生更不是您的对手,谁还跟您下?”大丫鬟清筠在一旁笑道。

    清筠是大嫂陪房乳娘的女儿,五岁就跟着大嫂嫁到了陈家。

    后来,因为大哥读书,家里除了田地没有其他的进项,负担不起,大嫂就把陪嫁的下人都卖了,补贴家用。

    最后只剩下清筠。

    一来,清筠是大嫂乳娘的女儿,就等于是大嫂的乳妹。这个时代,乳娘在主子们心中的地位很高;二来,清筠从小就看得出是美人胚子,眉目清隽秀美,大嫂一直想着把她留给大哥做侧室,替大哥开枝散叶。

    今年十五岁的清筠,和陈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因为她将来会是哥哥的侧室,陈璟也素来敬重她,不敢当她是下人使唤。

    “三叔那人,棋艺差强人意。”陈璟笑道。

    他口中的三叔,并不是他的亲叔叔,而是堂叔。

    陈璟的家族,三服内的兄弟,分成两支:一支住在旌忠巷,一支住在七弯巷,他们共有一个曾祖父。

    陈璟就是七弯巷陈氏。

    旌忠巷那边,人丁繁盛,和陈璟一辈的孩子,零零总总有近三十人。而七弯巷,只有陈璟和哥哥陈璋。

    现在哥哥陈璋还下落不明。

    所以说,旌忠巷的繁华和七弯巷的落寞,简直是鲜明对比。

    旌忠巷的祖父,是陈璟祖父的亲哥哥,现在还健在,已经八十岁高龄了,身体健朗。

    在古达医疗条件下,能活到八十岁的耄耋之年,是非常罕见的。

    “哎呀,我都糊涂了。”大嫂突然停止了手里的活,微微蹙眉“后天是伯祖父的八十寿诞”

    伯祖父,就是住在旌忠巷的那位祖父了。

    清筠秀美脸上,也轻轻蒙了层愁云。

    气氛猛然一窒。

    陈璟看在眼里,问:“大嫂,咱们出不起寿礼吗?”这半年来,陈璟看得出这个家里的窘迫。

    听说哥哥念书,花了很多钱。特别是哥哥进京赶考,几乎拿走了家里所以的财产。这两年,都是大嫂偷偷变卖自己的陪嫁和首饰度日。

    而旌忠巷那边,不仅仅人口多,还特别富足。若是送去的礼物不贵重,定要被人挑剔。

    一个家族,也是会挑软柿子捏的。

    大嫂是个要强的人。

    听了陈璟的话,大嫂咬唇不语。而后,她勉强一笑,道:“也不是出不起,只是还没有准备,不知可来得及,只有两天了。我都忘到了脑后,这记性”

    她匆匆和清筠把衣裳晒了,主仆两人进屋,关门商量去了。

    陈璟则把院子清扫了一遍。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在七弯巷尾一处小院子。院子有三间正房,带着四间小耳房。

    大嫂住在东边正房,清筠歇在大嫂房间的脚踏上,给大嫂作伴。

    侄儿和侄女住东边小耳房,陈璟住西边小耳房。

    将院子收拾干净,陈璟进屋看书。

    家里有不少的书,都是哥哥的。

    这些书,每一本都非常昂贵。

    大嫂为了哥哥念书,几乎是倾其所有。

    哥哥的书房里,也有几本医书。陈璟就拿了金匮要略来打发光阴,虽然这本书早已背熟。

    坐下来,陈璟的心怎么也静不下了。

    这个年代的男人,一旦走了读书这条路,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求功名。家里的庶务,都交给女人。

    但是陈璟做不到心安理得。

    如今家里没钱,居然是两个女人去想办法,这让陈璟的心,一刻也难安。筹钱这种事,应该是男人的本分啊。

    三个月前,陈璟就看得出这个家里生活不富裕,想出去看看能有什么做的。毕竟,他没有想考功名,更不想整日在家吃闲饭。

    他有一身医术,可以去药堂坐馆。

    结果,大嫂跪下来哭,说她没有尽好本分,才让小叔子放弃读书,想去做下贱的活,她对不起陈家的列祖列宗。

    陈璟着实下了一跳。

    然后,就正好赶上了过年,田庄上送了租子来,生活宽裕了很多,陈璟也就没有再明确提及去赚钱的事。

    况且,现在家里不是没有柴米油盐,只是没有送礼的贵重物品。若是因为这个,去和大嫂说挣钱的话,大嫂大概又要哭了。

    在大嫂看来,男儿说出去赚钱,简直是自甘堕落,往下流走。毕竟,士农工商,商在四民之末。

    或者说,这是现在的主流观念吧?

    傍晚时分,侄儿侄女从族学回来。

    陈氏有自己的族学,是旌忠巷那边办的。

    伯祖父开了个幼学和族学,聘了两位夫子,教陈氏子弟读书。

    陈氏这两支,旌忠巷和七弯巷,十岁以下、五岁以上不分男女,都要去幼学念书。

    十岁以后,男子继续念族学,或者去官府办的社学;女子则回家,跟着母亲学针黹红女,待嫁闺中。

    陈璟的侄儿八岁,侄女六岁,他们都在幼学里。

    “娘,后天是曾伯祖父的寿诞,学里沐休,咱们也能去旌忠巷玩吗?”侄女问大嫂。

    大嫂笑笑,摸了摸小侄女的头:“你二叔和你哥哥去,咱们不去”

    陈璟想,大嫂应该不准备送重礼。因为送得礼物轻,阖家都去吃酒,怕那边旌忠巷陈氏众人白眼。

    陈璟和侄儿是男丁,他们是必须出席的。

    “哦。”侄女小脸立马恹了,兴致顿时被破坏。但是她没有像其他小女孩那样,哭闹着追问为什么不能去,而是乖乖点头,对母亲的话没有任何置疑。

    侄儿和侄女乖得叫人心疼。

    这都是大嫂教育得当。

    陈璟吃饭的时候,没怎么开口。

    晚膳过后,清筠收拾碗筷,又服侍侄儿侄女歇息。

    次日,大嫂带着清筠出门,中午回来,后面还跟着铺子里的小伙计,是送货的。

    大嫂买了一座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

    现在,琉璃尚未规模化生产,是非常昂贵的。这座楠木琉璃屏风,应该要几十两银子。

    陈璟看了眼店伙计送过来的屏风,又看了眼大嫂,没说话。他还以为大嫂不准备送重礼,没想到大嫂这么大手笔。

    李氏则不以为意。

    李氏不怕花钱,她只怕旌忠巷的陈氏看轻了陈璟兄弟,所以卖了两只玉镯,换了这屏风。

    那两只玉镯,是她出嫁时,她娘家祖母送给她的添箱之物,她原本打算留给她女儿的,是她李家的传家宝。为了陈家,卖了就卖了,李氏也不觉得可惜。

    反正,她现在是陈家的媳妇。

    当天下午,屏风就先送到了旌忠巷。

    第二天,陈璟早起,先去把水提了。

    杨之舟依旧在河堤散步。

    两人随意说了几句话。

    见杨之舟脸色,两臂作痛的症状应该没有半分轻减。好在,这病并不危急性命,也不是很痛苦。

    陈璟提醒了一次,杨之舟没有当回事,足见不信任陈璟。

    本着医者本能,陈璟又道:“老先生,还没有请大夫看病?”

    杨之舟只是微笑:“多谢小友关心”却不提看病的事。

    人上了年纪,都有点讳疾忌医,这个不能硬逼。

    因为杨之舟这病,不关乎生死,陈璟也不好强求,只是笑笑,和杨之舟作辞,回了七弯巷。

    大嫂早已替他准备好了今日赴宴的衣裳。

    陈璟更衣,带着侄儿陈文恭,去了旌忠巷。

    旌忠巷不同于七弯巷的寒酸。旌忠巷是一条宽阔干净的巷子,只住了伯祖父一家人。

    高高的门楼上“陈氏”二字银钩铁画。

    大嫂临时雇来的马车,在门楼停下,陈璟牵着侄儿的手,下了马车。

    陈氏的门楼,磨砖对缝的院墙下,朱红色大门掩在门檐下;门楼之后,就是两排四间门房,有小厮来往迎客。

    看到陈璟和陈文恭,小厮迎上来:“二爷,大少爷,快请”

    陈璟颔首,牵着侄儿往里走。

    “咦,那不是央及吗?”身后,突然有人道,然后大声喊陈璟“央及!”

    陈璟在族学里念书的时候,取了个表字,叫“央及”

    听到有人喊他,陈璟站定了脚步。

    只见一个身穿宝蓝色云纹团花湖绸直裰的冠玉公子哥,被一群人拥簇着,正往这边来。

    待看清喊他的人,陈璟叫了声:“七哥。”

    这人,是旌忠巷陈氏“玉”字辈子弟中的老七,比陈璟大两个月。陈璟也是“玉”字辈,但是他和他亲哥哥不参与旌忠巷陈氏的排行。

    陈七叫陈瑜,字末人,是大伯最小的儿子。

    旌忠巷的大堂伯,今年六十二岁。他四十岁那年,得了一美婢,宠爱非常,立了侧室,没过几年就生了陈七。

    因为是幼子,不指望他中兴门庭,大堂伯很疼爱陈七,简直是到了宠溺的地步。

    家长宠溺,陈七就养成了纨绔性子。

    “怎么就你们来了啊?”陈七打量了几眼陈璟,然后意味深长问他“你嫂子和清筠怎么不来?”

    陈璟之所以能穿越,是因为原本的陈璟死了,被陈七打死的。

    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清筠。

    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嫂带着清筠过来,给大伯母拜年,陈七正好撞见了。

    清筠的容貌,在女子中算佼佼者。清筠身量修长婀娜,一头浓郁乌黑的青丝,肤白胜雪,眼绽秋波,唇似点殷,贞静里透出几分娇媚,陈七一眼相中,吵着讨要清筠去做小妾。

    清筠是陈璟哥哥的通房丫头,这个陈氏合族都知道。只有陈七那种被宠得无法无天的人才敢开口讨要。

    大伯母骂了陈七一顿,说他不懂事。

    哪里知道,陈七不依不饶,多次上门挑事。

    陈璟的大嫂也几次去大伯和大伯母跟前告状。

    大伯舍不得下狠心去管,大伯母就更加不好多管,毕竟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八月中秋,旌忠巷这边给大嫂和陈璟送中秋礼,陈七又借故上门。

    从前的陈璟,是个闷葫芦,但是心里容不得不平。见陈七总是来骚扰他哥哥的通房,一生气就拿起榔槌要打陈七。

    可怜他一个读书人,又正在发育,胳膊腿修长却瘦得厉害,哪里打得过结实的陈七?

    反而被陈七敲了两榔槌,晕死过去。

    事后,大嫂跑去家庙哭,说再不管陈七,她就一头撞死在家庙。最终惊动了伯祖父,才给陈七下了禁令,不准他再踏入七弯巷一步。

    陈七第一次动手伤人,当即把陈璟打得断了气,也吓得不轻。自那之后,他果然没有再往七弯巷。

    后来陈璟又活过来了,陈七也松了口气。

    因为这件事,陈七受罚,一直归咎是陈璟害的,陈七和陈璟也算结了仇。

    此刻,陈七身后跟着门客和小厮,顾及身份,他是不会公然对陈璟口出粗语。

    但是他讨厌陈璟,看到陈璟,就要故意用轻薄的话语提到清筠,来激怒陈璟。

    “只有我和文恭来了。”陈璟笑笑,对陈七话里话外的挑衅视若不见,也不提清筠,只是道“七哥最近满面红光,这是喜事临门的征兆。早有耳闻,七哥在追求惜文姑娘,是不是已经做了入幕之宾啊?”

    惜文姑娘是名妓。

    这年头的青|楼,格调是非常高的。简单的说,高档青|楼卖得不是性,而是爱情和风雅。

    青|楼外有棋楼。

    想要进青|楼,需得在棋楼留诗。若是诗作被姑娘看中了,才有资格进入青|楼,然后打点老|鸨和龟奴钱财无数,最后才有资格见姑娘一面。

    见得到,不代表能睡得到。

    想要做入幕之宾,除了文采,还需要大把的金钱。总之,追名妓的成本非常高,比娶个媳妇贵多了,偏偏那些公子哥乐此不疲。

    陈七早年就在追求惜文姑娘,只可惜人家既看不上陈氏的门第和家财,也看不上陈七的诗才,迟迟不肯见一面。

    这件事,是陈七的心头痛,是陈七的忌讳,最好不要当面提起,陈氏子弟都知道,陈璟也听说过。

    陈璟是故意踩陈七的痛脚。

    这话一问出口,陈七脸色骤变。

    陈璟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七是很想打陈璟一顿的,让这小子嘴贱!

    但是,陈氏家训,禁止子弟相互斗殴,而且今天是祖父的寿诞。今天谁敢闹事,去家庙罚跪是轻的,只怕会被禁足三个月。

    陈七是野马一样的性子,最怕禁足了。

    上次敲了陈璟两榔槌,陈七就跪了一天的家庙,禁足半个月,至今记忆犹新。

    陈七被陈璟踩了一脚,阴沉冷笑了下,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堆起假笑:“什么满面红光?央及别打趣哥哥。”然后就上前,亲热搂了陈璟的肩头,拉着陈璟往里走,说起家常“最近读什么书?”

    他说话的时候,手在捏陈璟的肩膀,几乎要把陈璟的肩膀捏碎。

    陈七的手很有力气。

    陈璟好似不知道疼,笑着道:“最近在读伤寒论。”

    “哦,医书啊。”陈七的手,捏得更重,想要把陈璟的肩膀捏烂才能出一口气“可有收获?”

    “有点收获。”陈璟道,表情依旧不变。

    他好像感觉不到痛。

    陈七还在使劲掐他,陈璟觉得好笑,手也在陈七腰间,狠狠掐了下。

    陈璟的手,出得快,收得也快。

    陈七只感觉,一股子强烈的刺痛,猝不及防的袭来,他“啊”的一声,失声呼痛,弯下了腰。

    “七少爷,怎么了?”

    “七少爷,哪里不舒服?”

    身后的门客见陈七和陈璟勾肩搭背,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就远远跟着。陈璟倒是如常,陈七却疼得弯下了腰。

    七少爷威风凛凛,怎么会在文弱的陈璟面前吃亏?

    “七哥,你怎么了?”陈璟也似茫然不知,问陈七。

    陈七满眸怒焰,那股子邪门的疼痛,沿着腰际,传遍了全身,真是怪事,掐一下怎么这样痛?他捂住被陈璟掐的地方,额头沁出了汗。

    跟着他的小厮和门客们都围上来,反而把陈璟挤到了外面。

    陈璟就笑笑,不管陈七,继续往里走。

    直到陈七看不到的地方,陈璟才轻轻揉了揉肩头。

    他的肩头,青了一块。陈七的手,是真的很有力气。陈璟轻轻揉了几下,疼痛并未缓解,陈璟也就算了,带着侄儿,去了正厅赴宴。

    陈七那边,疼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等他缓过神时,陈璟已经不见了。

    “混账,老子弄死你!”陈七在心里想。面对众人的关切,陈七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迟迟吐了句没事,心里却恨得怒焰汹汹。

    这哑巴亏吃的

    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多亏啊,必须讨回来,那个陈璟,真是太可恶了!

    陈七在心里咆哮。

    疼,这邪门的疼

    他又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