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万千宠爱(虐男主) > 万千宠爱(虐男主)_分卷阅读_31

万千宠爱(虐男主)_分卷阅读_31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沈宁看了那玉盒一眼,心思更加沉重。

    隔了几日,长阳降下瑞雪,沈宁着四品命妇朝服临朝谢恩。作为一个平民商妇,丈夫追封侯爵,自己成了诰命夫人,期间际遇令无数女子羡慕不已。沈宁波澜不惊地拜谢殿前天子,天子注视其一身华服,珠幕下幽光闪烁。

    下了开明殿,沈宁由女官陪同去昭华殿向皇后谢恩。中规中矩地做完自己仍旧抵触的叩拜后,她起身抬头一看,才发现皇后身边还坐着一位命妇打扮的中年贵妇人。苍白的病容遮不住风华之姿,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大美人。

    孟雅再见沈宁,眼里多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然而脸上保持着温柔端庄的笑容,“这位是鸿胪寺卿沈大人的夫人。”

    ……她不就是那沈昭的母亲?这几日李子轩注意着沈府举动,自然也调查了些许情况。沈昭嘴中失了孩子,缠绵病榻的就是这位夫人,既是体弱,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后宫中?沈宁顿时明白这事怕不是偶然。

    沈夫人直直注视着向她行礼的沈宁,像是想将她看出个洞来似的。过了一会,她才如梦初醒,“快快请起。”

    皇后将沈夫人的异样收在眼底,并不作声,赐了沈宁的座,教导她几句命妇规矩,沈宁一一应了。

    殿内安静一会,皇后望向八宝阁中新摘的雪梅,似是话家常地与沈宁道:“花婕妤近日不慎滑子,身子每况愈下,陛下怜惜,与本宫说了几次,本宫见她举目无亲,孤零零地也是可怜,想来你与她亲厚,本宫便传懿旨让你进后宫陪花婕妤些时日,待她好了你再回去。”

    沈宁沉默一会,应道:“是,谢娘娘恩典。”

    皇后满意点头,示意她退下,准备入宫事宜。沈夫人见沈宁离开,也强笑着寻了借口出去了。

    沈宁还没走多远,听得身后一声轻唤,转过身来。

    沈夫人看着披着品红斗篷的清丽柔美女子转过身来,带着一丝孤寂清冷,竟不由得红了眼眶。

    沈宁一看不妙,她不会已笃定她就是她的女儿了吧?

    沈夫人快走两步到了面前,含泪晶莹的眼中注视着她,似是无限怜爱,身后跟着的丫鬟怕她受凉,叫了一声夫人,将手炉塞进她的手中她也毫无所知。

    沈宁决定快刀斩乱麻,她轻笑着作揖叫了声沈夫人。

    沈夫人红唇轻颤,抬手似是想抚她的脸,却在她清澈无辜的眼神中僵在半空。

    “沈夫人,您找我有事么?”沈宁问。

    沈夫人生硬地以手挽过鬓边散发,道:“无事,无事,我……就是觉得与李夫人极为投缘,想请你去府上坐一坐。”

    “夫人抬爱,妾却之不恭,然而皇后娘娘懿旨不敢不从,我须今日收拾什物搬进宫来照顾婕妤娘娘。”沈宁歉意地道。

    沈夫人点点头,失望溢于言表。

    二人默默走了一段,待走到一偏僻之道,沈宁先发制人,小心翼翼地说道,“沈夫人,我听令公子说,您曾在云州遗失一子?”

    沈夫人不想她如此直言询问,口气中又带着谨慎,不由哽咽地点了点头。

    “夫人可记得是哪一年的事儿?”沈宁装作希冀地瞅着她。

    “正是永平八年!”沈夫人颤声道,身边丫鬟立刻递上手绢,沈夫人接过,压着鼻端迅速眨了眨眼。

    沈宁一听大失所望,沮丧地道:“不瞒夫人,我也是个孤儿,被义父自山涧捡回,冬至时偶遇令公子,听他说起您的伤心之事,一时妄想,不料今日却是如梦破碎。”

    “此话怎讲?”沈夫人急问。

    “我是永平十年被捡的。”沈宁直视她道。

    谁知沈夫人却是浑身一颤,强抑的泪水如决堤似的涌了出来,“你是、怪我这母亲么?”

    见一位哀毁骨立的慈母在自己面前哭得肝肠寸断,沈宁不是不同情的,想起她那亲生女儿怕是早已香消玉陨,不由一声叹息,道:“沈夫人,我不是你的女儿。”

    沈夫人失声痛哭,她的贴身大丫鬟忍不住红着眼道:“李夫人,您这话太伤人。我们夫人先前问了花婕妤娘娘,便知您是永平八年被一马夫所捡,怎地骗我们夫人说是十年之事?”

    沈宁心里一惊,简直无语问苍天,小花啊小花,你究竟会害我多少次!

    ☆、第四十四章

    最终沈宁以一句“娘娘记错了”打发了沈夫人,匆匆离去。然而进了安阳宫,却见花弄影失魂落魄,不忍多说,只得作罢。

    这一夜皇帝并未驾临安阳宫,隔日晌午,沈宁却又被叫去了乾坤宫。

    “娘娘的身子好些了么?”东聿衡一边让宫婢捶背捶腿一边问道。

    “回陛下,娘娘所中毒物极狠,不仅胎儿不保,甚至殃及大人,加之娘娘失子痛不欲生,这几日很是难过,至今不能下床。”

    东聿衡微微皱眉,“嗯”了一声,“你陪娘娘多说说话儿。”他看她一眼,又说道,“手可是好些了?”

    “……好些了。”

    “可是抹了赐你的药膏?”

    “抹了。”沈宁也不谢恩,言简意赅。

    东聿衡点点头,“过来陪朕下盘棋。”

    潋艳听了,忙去拿棋子搬绣墩。

    沈宁却是纹丝未动,语调平平地道:“陛下恕罪,妾身心中挂念婕妤娘娘,不能静心,怕是无法陪陛下下棋。”

    东聿衡缓缓地瞟她一眼。

    沈宁垂眉顺目。

    “那便退下!”东聿衡突地厉声喝道。

    殿内的宫婢们心又颤一颤,心想这李夫人怎么三番两次地惹陛下发怒。

    沈宁平静地告退。

    东聿衡瞪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想这是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妇人居然敢对他推三阻四!

    万福觉着这事儿越发捉摸不透。陛下并非面无表情之人,也经常对着朝臣后妃喜笑怒骂,只不过这喜未必是真喜,怒也未必是真怒,可万福自认自己一直拎得轻孰真孰假。像上回陛下罚跪李夫人,表面看上去大怒,也不过想着该罚她一罚罢。可是这回,陛下这火气出现得太快,并且,这究竟是真怒还是假怒?这寥寥几句,值得陛下发这么大火么?若是假怒,李夫人情理俱在,此时夸她一声姐妹情深不是更加收服人心?

    自那日后,整座皇城一直阴云霭霭,不知是前线连番大雪令大军止步不前,亦或是花婕妤痛失龙胎之事,乾坤宫主人近日阴晴不定,一时人人自危。

    万福心有猜测,可无论谁问起也是摇头。这几日陛下去了安阳宫两次,分明相安无事,陛下回来却还是咬牙切齿,潋艳如何软语轻劝也是不管用。

    他心中惴惴,他原是揣测陛下因身边无人如李夫人般聪颖直率,便想放在身边,得空时见她一见,就像……宠物一般。然而李夫人重来长阳,率众臣祭祀劳累一日的陛下竟是连一天也不能等,当夜就出宫去与李夫人“偶遇”,那见到她时眼中的喜悦怎是作假?难道陛下当真……万福心头大惊,不,绝非如此!陛下向来极有分寸,亲封贞节寡妇四品诰命,又怎会动了男女之情令天下不齿?

    正当万福心惊之时,皇帝沐浴而出,身披一件明黄暗纹团龙长袍而出,身后二宫女以巾捧着乌黑龙发亦步亦趋。

    “沈家可有动静?”东聿衡坐定,由宫婢跪在后头为其长发涂抹桂心膏,面无表情地问道。

    万福又是一惊,垂手答道:“李夫人进宫谢恩之日,在昭华殿遇上沈夫人。二人在一幽僻之道说了会话,李夫人匆匆离去,沈夫人却是泪流满面;隔日沈昭大人与李子轩密谈,出来乃是一副不豫之色,后几日沈家再无动静,密报上疏沈家似是确实李夫人为沈泰大人遗失嫡女。”

    皇帝缓缓点头,沉默许久。

    翌日,东聿衡坐在御书房阴沉地盯着一份奏折,上疏李氏贞节牌坊石碑已完工,请求择日运往中州。

    他阴睛不定地将折子丢至一旁。内务府总管关有为要事求见,皇帝冷硬地吐出一字:“宣。”

    这关有为带来的确是要事,原来经由时日明查暗探,顺滕摸瓜,关有为找着人证物证,线索所指那服毒自尽的宫婢竟是康嫔指使下毒。

    康嫔乃右副都御史之女,几年前选秀进宫,也是一位妙人,琴艺是为一绝,甚得东聿衡喜爱,也是五皇子生母。

    皇帝听完关有为禀报,声色俱厉,“去把康嫔带来。”

    内侍领命而去,关有为又道:“陛下,右副都御史曾任刑部侍郎,当初也曾参与追查花府一事,奴才想着这康嫔下毒之事怕是不甚简单。”

    东聿衡思忖片刻,道:“把慎亲王与刑部尚书一同唤来。”

    花弄影得知实情,是由当夜皇帝陛下驾临安阳宫亲口所说。

    康嫔本就心思简单,当初东聿衡也是看上她这一点对她十分怜爱。她见事情败露,只被东聿衡冷冷地瞪了一眼就哭着全招了。原来全因嫉妒作祟,在花弄影未进宫前,皇帝每月有三四日是到她那里去的,谁知这花弄影一进宫便被封了婕妤,加之丽颜绝色,夺去了皇帝的全部注意,甚至连五皇子咳疾,皇帝也只着太监关心两句,依旧夜寝安阳宫。她因妒生恨,因此听闻花弄影怀了龙种,只觉再不能忍,于是铸下大错。

    花弄影听完,顿时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我可怜的孩儿……”

    皇帝宽慰道:“朕已将康嫔打入冷宫,也算是为这孩儿讨了公道,影儿莫要再伤怀。”

    一旁宫婢忙为娘娘拭泪。

    沈宁站在花弄影身后,沉思方才皇帝所言,神情难测。

    “既是已找着真凶,也是喜事一件,传旨,摆膳安阳宫,朕要与花婕妤共饮。”

    御膳房早已备下膳食,圣旨一下,御膳络绎不绝地进了安阳宫。晚膳以填添花膳桌摆:燕窝锅烧鸭一品,燕窝火肥熏鸡一品、莲子猪肚一品、什锦豆腐一品、鹅炖掌一品、三鲜鸡一品、攒丝汤一品。后送炸八件一品、炒三鲜一品、猪羊肉攒盘一品、焖鸡蛋一品、青笋香蕈炖肉一品、蒸肥鸡炸羊羔攒盘一品、荤素馅包子攒盘一品、醉虾一品、银葵花盒小菜一品、银碟小菜一品。

    沈宁瞪着源源不断的膳食进来,心中只有四个字:尼、玛、腐、败!

    仇富过后,沈宁自觉不该留下,打算领着嬷嬷等人跪安,花弄影本欲点头,东聿衡却道:“你这几日照顾影儿有功,便坐下同膳罢。”

    命妇与皇帝一桌共膳,这是大大的不合规矩,可规矩也抵不过皇帝金口玉言,沈宁推辞不了,只得留下。

    说是共膳,也不过为花弄影与沈宁在下座另设小桌,皇帝想赏他们吃什么,太监就送什么过来。

    沈宁明白过来,嘴角蠕动两下。

    席间,花弄影因病不能饮酒,东聿衡却是兴致颇高,花弄影不忍扫兴,便请沈宁陪饮。

    沈宁只觉是前世欠了花弄影的,在心中暗叹两声,说道:“妾身酒品不好,不能饮酒。”

    “小酌几杯无妨。”皇帝说完一饮而尽。

    沈宁只得喝了。

    东聿衡今夜着实兴致奇佳,又叫了歌舞助兴,佳酿一杯杯下肚,沈宁陪了许多,低头不停吃菜,皇帝赏了一碟虾,安阳宫宫婢在旁为她剥壳,她就一只一只地吃进嘴里,只是不知皇宫的酒是否太醇,她居然连吃虾都吃出了酒味。

    不知不觉她有些晕晕呼呼,她皱眉暗自叫糟,自己的酒量应不算差,怎会这么容易便头晕?

    她自觉危险,装作不胜酒力地站了起来,“陛下,娘娘,妾身……醉了,不敢座前失仪,请容告退。”

    东聿衡正欣赏宫廷乐坊琵琶曲,闻言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朕看你耳清目明,哪里醉了,快快坐下,莫让朕扫了兴致。”

    丫的我吐你一脸才叫醉么!沈宁直想脱口而出,正想继续开口,花弄影却说话了,“雁夫人,难得陛下尽兴,便再听一回曲儿罢。”她的话里带些祈求,她难得见陛下在她这儿这么开怀,自己又不能陪他畅饮,只能请沈宁帮她一帮。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诚然不假!

    沈宁无可奈何,只得再次坐下。

    少顷,花弄影竟觉腹中痛如刀绞,怕是方才吃了什么发物。她看一眼沈宁,又看一眼唇角微勾的皇帝,由婢子扶着站了起来,柔柔弱弱走到皇帝面前低低告罪,皇帝侧耳听了,看她一眼,拍了拍玉手,点头应允。

    丝竹之声萦绕,沈宁并未听清花弄影与他说了什么,只见她被宫婢扶着绕进偏殿,心想这宴也快散了。

    又撑着喝了几杯酒,乐声已停,沈宁眯着眼见她们鱼贯而出,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打起精神听皇帝散席,谁知他依旧与她天南海北地说话,自己也不知道回答了什么……头越发晕沉,她下意识地一手扶在桌沿支了额,沉重的眼皮阖了下去,再一惊醒却是迷蒙一片,不知今夕是何夕。

    “醉了?”皇帝低沉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宫殿,竟让她觉着身上有些酥麻。

    她似是清醒又不清醒地点点头。

    “可怜的东西,”皇帝一声轻笑,“过来,赏你一颗果子醒醒酒!”

    沈宁虚虚软软地走了过去,竟未发现殿中奴仆已退得一干二净。

    她走到东聿衡身侧,脑中明知不应该,嘴里却还是脱口而出:“果子呢……”

    那带着醉意的娇语呢喃让凝视她的黑眸更加阴晦,他缓缓抬起手,以拇指摩挲眼前饱满圆润的红唇。沈宁本能地后退,却被他一手圈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