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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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你同我天各一方,你有你的生活,我继续我的忙碌,但假如有一日,我们真是在路上面偶然的碰到,我们会点下头,问候一下,然后已经不知道讲什么好,因为你会发现我已经改变,正如我可能再也不认识你,但是这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知道,在这一刹那,我在想念你其实,什么才最是真实而恒久的呢,或者我应该就像保持这一份渴望希翼,让我世上有一幸福,唾手可得,又永远在掌握之外,有时,激情捉在手里面会化为灰烬,反而藏在心里可以历久常新。贪求思慕只因痴,一切眼泪思忆都是徒然。”

    这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曲,即便是在当年我初听的时候,它就已经是一首老歌了:天各一方(曲:herb alpert 词:俞铮/丁小菲编:卡龙/鲍比达唱:曾路德白:俞铮)。上面那段文字便是它的粤语独白转换成国语的摘录。这首歌的精髓在它的独白部分,俞铮在香港音乐界以及媒体圈里是颇具影响力的一位资深人士,早期的电视与电台的音乐颁奖典礼大多都是她主持,除了其地位的强势,给予人的另一印象就是她极具感染力的声音。每次听到这首歌曲,心情总是变得异样的安静,就像深夜里收听电台播放的心情故事,一些尘封的沉默旧事。

    也曾经揣测过,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再遇,将会是怎样一番的情景,心头将会是怎般的滋味。那时年少,以为那是一种伤感的浪漫。多年之后,方才知道,大多数的再度相遇原来正如与点头之交碰面一般,点头示意,或者随意寒喧几句之后各自归位。或者,更多的是彼此再也辨认不出对方,浑然不觉,如同陌生路人般擦身而过。原来,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只是我们大多时候高估了自身的记忆力,曾经都以为永远的那些却不知不觉搁置至蒙尘,甚至忘却。或者是在岁月的冷却之后,我们理智地意识到那些曾经的激荡,也只是停留在岁月的刹那,我们都回不去了,烙印叠加积累,不断覆盖中淡忘或麻木了。即便偶尔回想起来,纵使多年之后仍然难以平复,那也只是心情的错位。昨天,已经成为追忆。“以眼泪?以沉默?”相信有些重逢的场景是回肠荡气的浪漫,但我们居多只是在小说或电影那些文艺作品中看见。其实,大多的再遇场面只是寻常镜头,也就是点一下头作为问候,一如点头之交的普通相识者,交汇的眼神也都一如素日般平静。即使事后回想,也是诧异邂逅时自己的麻木心情。时过境迁,此为正常反应。

    而有时不是没有想起,某年某月某日,某一人,某一片断。而偶尔也会怀念,曾经那个爱过的人,以及当时的那个自己,那更多的只是对时光的怀缅。“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流年),那只是形容自堕情网,不是重逢的心情,即便再深的痛,再多的怨怼,经过时间的淡化,最终也会放下,放不下的并不是因为某个人曾经留下的印记,而是自身的执迷。手放开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干系,还有什么可以放不下的。而总放不下的,却是未曾牵过,正如一朋友说过的,记忆美好的往往是那些未曾拥有过的美好,而那些想象中的美好,记忆里的美丽,就让它们在记忆里保存,永远停留在曾经的刹那。有时路上偶然再遇,却已经是天各一方的距离,所谓的咫尺天涯,曾经擦身错过,再见便已是天涯般的遥远。或者再也不会相遇了,在有生之年。纵使,有一天路上再遇,没有激荡的心潮暗涌,不会有措不及防的尴尬,安详的微笑,是向你的问候,是向昨天的问候:别来无恙,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