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小说网 > 涉江而来(一路向你) > 涉江而来(一路向你)_分卷阅读_17

涉江而来(一路向你)_分卷阅读_17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没有回答,我不需要在廖长宁不喜欢的人面前委曲求全。

    她嗤笑一声,“脾气还不小,没教养。”

    我知道她对我的敌意来自何处,继续往外面走了几步,想站在庭院内等顾雁迟。

    李柔筠却挡在我的去路上,她被最近舆论压力折磨的有些神经过敏,又很难在廖长宁身上撒气,所以不愿意轻易放我走。

    我只好低了低头,轻声说:“我们普通人是看不懂您高贵的教养,难道无证驾驶、抽□□、嗑药、□□未成年少女就是您所谓的有教养?”

    她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张牙舞爪,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长安是无辜的!就是你们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网民,事情才会一发不可收拾!那个女孩根本就是受廖长宁的指使陷害我儿子!”

    我听她越说越离谱,不知道哪里升起一股邪火,就没控制住自己,冷笑一声问她:“照您这逻辑,您儿子□□未成年少女是被人陷害,网民自由言论是多管闲事,法律制裁审判他是法庭抓错了人,他没有一点错?”

    她厉声斥责:“这不关你的事!”

    我无所谓的笑笑:“又是谁拦在我面前,非得要跟我理论?”

    她闭了闭眼,抬手指着门口:“你给我出去!”

    我抬腿就走,两步之后转身,对她说:“我总算知道廖长安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停顿片刻,看到她身后广阔空间的重重厅门,廖长宁就站在镂空雕花的第二道门,他身旁有一个插着错落稀疏木色干枝的半人高青花瓷瓶,正看着我微微勾着唇角。

    这世上有太多何患无辞的争吵,当然也有毫无前提的宽容。

    廖长宁对我此时此刻的行为就是无限度的纵容。

    我更加有恃无恐,说:“爱而不教,终成凶戾。”

    我说完也不看李柔筠,转身就往门口走了出去。

    廖长宁跟着我。

    院中挨着房屋有一排全透的玻璃廊檐,向外延伸出五六米之宽,下面摆了几把藤编的躺椅。

    山中夜色微凉,我有些担心廖长宁,他一向不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佣人送了毯子和外套出来,他便又加了件黑色的羊绒开衫,窝在椅子里,他还在发烧,整个人都恹恹的,有点没精神。

    但他一直在笑,轻轻咳嗽着说:“从没见过你跟人起争执。”

    我有些不好意思,沉默片刻不满问他:“怎么又自己拔了点滴?”

    廖长宁右手指头抵着颈间,哑声说:“我听到外面有人在吵架,怕你吃亏,所以出来看看,没想到是我多虑了。”

    我脸上一热,嘴里不服气的嘟囔着:“我小时候口齿还要更厉害,班上没有同学敢惹我。”

    他被我斗志昂扬的模样逗乐了,眼神俱是温柔和缓笑意。

    我其实常常会想,廖长宁的手掌是否握着一种使人安宁的力量,他只要轻轻的摸摸我的头,就能让我变得安静温顺起来。而这种时候,我总会想起午后倦意朦胧时阳光洒在他脸上的样子,想起小王子驯服小狐狸的故事,想起一种回家般的安心与信赖。

    如果他真的不爱我。

    顾雁迟从里面跟廖董谈完出来,他一直等着跟廖长宁回话。

    我看他欲言又止,善解人意的主动站起来要走开一点。

    廖长宁眼神示意他坐下,又对我说:“你哪里也不用去。”

    我只好又重新坐下来。

    顾雁迟斟酌用语,简略把事情汇报一遍:“文氏与联众科工对我们围追堵截,整个液压系统的市场难免要分一杯羹给他们,现在比较难办的是文氏集团,有文老和文医生这层关系在,底下人不敢擅专。”

    廖长宁眼神放的很远,廖家大宅地处半山,眺望灯火通明的城市,视线所及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而遥远。

    “长宁?”在静默了几分钟后,顾雁迟开口打断他的沉思。

    “前次文老帮忙保下西开电气的人情早已偿清,若有必要,可以跟文氏正面起冲突。”

    他说的毫不犹豫,任何感情在波澜壮阔商海浮沉的利益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听得不免有些心凉。

    我其实也很难能真正介入到他的生活,大部分时候也都是他在迁就我,很多事情我甚至无法理解他的取舍,廖长宁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沉默却又言之有物。

    他站在顶端,心中不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与优越感的矛盾。

    顾雁迟点头领命,又说:“还有最近异军突起的联众科工,按照你上次猜测的方向,顺藤摸瓜查到科工的法人代表范一旻是李副董的高中同学。”

    廖长宁微微皱眉:“确定联众科工的幕后掌权人是李副董?”

    顾雁迟回答:“已经可以肯定。最近联众科工连续截了我们好几个标,全部都低于合约价。”

    顾雁迟说:“联众科工已经放出风要不计代价跟我们竞争此次并购博杜安的案子,所有精算师会计师法律咨询和投行智囊团已经齐聚科工总部。”

    廖长宁面上淡淡的,丝毫不为所动,掩唇咳嗽了几声,继续说:“不管是文氏还是联众科工在液压系统方面都没有任何优势,如果他们想打价格战,随便他。”

    他咳嗽两声,又说:“让少廷放开了手脚施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因为多了几条拦路狗就自乱阵脚。”

    “那这个并购案?”

    “贺金不是想两面讨好,让他去范一旻面前卖个人情,放出风,我们的标书底价是20亿。”

    顾雁迟一惊,“20亿?”

    廖长宁眼睛微眯,冷笑,眸中依旧是落子无悔的气定神闲:“李副董这么多年在廖氏敛财,就当给她个机会做做慈善。”

    顾雁迟又继续道:“你前次车祸的事情依旧查无头绪,但可以肯定你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

    我听到这句心惊胆战的抬起头。

    廖长宁似乎有些不耐烦,嘲讽笑道:“这世上还有谁恨到要置我于死地。”

    夜渐渐深了,宽大落地窗边乳白色的纱帘飘扬在夜风中带着一股温柔。轩敞庭院花团锦簇,深蓝的夜空中有稀疏的星光,静默而遥远。

    廖长宁右手按着胸口呛咳了几声,低眉敛目小口啜饮一杯参茶,不断在椅中变换着姿势。我闻到他茶盅之内清苦甘绵的味道,无端觉得心安。

    我知道他今天很累了,可是我还是不想走。

    他已经明确拒绝了我,今天之后,若无意外,再见也不知道是何时。

    顾雁迟转移话题,靠在椅背放松道:“今天我在公司门口遇到翘翘,还以为自己眼花。”

    廖长宁笑了笑,浑身戾气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低声问我:“想参观我工作的地方?”

    我顺势而为点点头。

    我在大厦门口看到进出的女职员,全部套装高跟鞋,化着浓厚的妆,打理得体的发型。

    我很心折。

    廖长宁又笑:“改天让雁迟带你逛实验室,晓波他们刚开发出十分有趣的新产品。”

    我只当他客气,乖巧笑着点点头。

    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僵硬。

    我主动说:“那……你休息吧。”

    他眼神中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那一瞬间,我甚至会觉得他心底其实是舍不得我走的。

    但是他却笑了,极其清浅平淡的笑容,他说:“好,雁迟带你下山去。”

    廖长宁撑着藤椅扶手慢慢站起来,他浮薄亚麻蓝衫外罩黑色羊绒衣,神色悲喜莫辩,瘦削身影仿佛化在这浓重夜色之中。

    有人漏夜赶科场,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汲汲于功名,有人念念于南山。

    而我,见识过这俗世之间的风生水起和泥沙俱下之后,竟然还是想要把握眼前之人,过好当下时光。此行江湖路远,难免颓唐迷茫,我依旧不想就此放弃。

    我只想熬过这横流污水,淬炼出一颗金刚不坏的赤子之心。

    就算他不会爱我,呵,真是傻透了。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困倦地靠在椅背,手指□□头发随意整理了下。

    顾雁迟笑道:“按照廖总吩咐,改天有空带你参观蒲晓波的实验室。”

    我点头应声,又问:“廖长宁是不是很有钱?”

    他一呆,笑出声来,说:“有钱?那他还这么拼命做事。”

    我说:“他工作多半不是为了钱,廖长宁那个人太想去证明一些东西,所以活的特别累。”

    他有些吃惊:“你倒是挺了解他。”

    我又说:“他一定很富有。”

    顾雁迟说:“富有和满足是两码事。”

    我说:“你会认为我是因为他有钱才喜欢他的吗?”

    顾雁迟一愣,没有想到我会问得如此直接。

    我又自顾自的说:“别装作很吃惊的样子,你们这些人早都看出我的心思,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廖长宁不说破,你们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这是权利为他加冕的地位。我只是觉得有点伤心,我并不是因为他有钱才喜欢他的。”

    顾雁迟开玩笑:“如果他不像现在有富足生活,有社会地位,你还会肯定自己会喜欢他?”

    我有点不高兴,“你们男人的自尊心最可笑,就如失败的男人总在埋怨,现在的女人太现实,除了房子车子,生活难道没别的了吗?而成功的男人总在怀疑,你为什么想跟我在一起,还不是看上了我的钱?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我非得等到他又老又丑又潦倒落魄的时候喜欢他才算是真爱?”

    他乐不可支,一边转方向盘,一边笑说:“小姑娘不要一副老气横秋看破红尘的样子。”

    ☆、我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4)

    九月三十号,我十八岁生日。

    晓楠欲言又止神秘兮兮的暗示过我几次,苏文为我准备了惊喜。

    我心情不虞,兀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根本无暇顾及许多。一成不变的生活让我想逃离,这种仓促是由内而外的,功课积压,大小琐事。工程热力学上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轻易的测出一个热力系的压力,却测不出人心的压力,我越来越沉默,每天依旧会晨跑,穿好运动服带上mp3,蹬上一双跑鞋,就出门了。

    大部分的时候我在学校的塑胶操场绕圈跑,有的时候我会去附近的公园跑,经过沿街的早饭摊子,跑过那些穿校服的中学生,还跑过匆匆去上班的人。

    那天下午有大课,晚上学生会有迎国庆晚会彩排。

    我下课直接去礼堂,正碰到晓楠从外面急匆匆的往外跑,看到我气喘吁吁地的说:“翘翘,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我一愣,一边从包里翻手机,一边无所谓的说:“可能没电了,怎么了?”

    她连忙摆手:“没,没什么,没电就好,苏文说今天不排练了,我们回宿舍吧。”

    我诧异于她莫名其妙的态度,“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急切推搡我跟她走,我还没转身就看到礼堂里三三两两的走出来的人,我听到他们在交谈,又是道听途说的听说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