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难解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红旗小说网 www.hqqpxjd.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何湛匆匆告别凤鸣王府,宁祈换了衣袍出来,管家的来请示:“国公爷已经走了。”

    “不是说要同本王下棋的么?”

    管家答:“国公爷说是要到金钗馆喝花酒去了。”

    宁祈冷哼一声:“他倒是真敢。”

    “王爷还要到宫里请安去吗?”

    “不必了。去喂猫。”

    管家:“...奴才叫人拿食儿来。”

    何湛定下心神,想了很久,越临重重迷雾越要镇定。他立刻调人去桃花村求证,等了半个月才收到回信——桃花村根本没有沈玉这个人。

    当初水坝崩塌之后,何大忠前去压下此事,暗地里塞给桃花村不少钱。桃花村的村长认为既然是避免不了的天灾,有人愿意出钱助他们重建家园,也不必非要纠缠到底。

    何湛从未怀疑过沈玉...

    从未。

    之前,沈玉都是死了的。是该死的,原本就没有这个人。

    沈玉究竟是谁?他与杨坤在青州结识,杨坤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一定会为沈玉打抱不平。可偏偏...偏偏帮助沈玉的人是杨坤,多年前何湛在青州结识的朋友杨坤。

    这是沈玉从一开始就谋划好的么?

    何湛不想再推断下去,不想再费尽心思去查,对于忠国公府的事,他一向没有耐心。

    何湛直接去了凤鸣王府。

    杨柳抽芽,柳絮杨花飘了满城,飘过凤鸣王府的高墙,黑猫悠然睁开一只眼,继而睁开一双,伸爪去拍空气中的柳絮。

    何湛带来了宁祈送给他的玲珑玉棋盘,宁祈掀开内厅的珠帘,见到何湛扶着玉棋盘,默然不发,表情极为凝重,手侧还放着一把陈旧的剑。

    “要下棋,不烦你亲自带棋盘过来。你以为换了棋盘,就能赢过本王么?”

    何湛抬起眼,看了一会宁祈,蓦地发声问:“我今天没心思跟你废话。凤鸣王,敢问一句,文柏是谁?”

    宁祈僵住背脊,没有应答。何湛的手按在剑上,再问了一遍:“沈玉是谁?”

    沉默半晌,何湛正要将剑□□,宁祈答:“是本王的师弟。”

    “你知道他不是桃花村的人,当年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拿着莫须有的证据来指控我爹?”所谓桃花村的血书是假的,遭到刺杀也是假的。

    怪不得景昭帝会否认派人追杀沈玉并陷害何大忠的事,所谓的一直被追杀,不过是沈玉一手安排的。

    “你爹和你哥草菅人命乃是铁一样的事实,师弟当初要为桃花村鸣不平,这是他的自由,本王无权干涉。”

    “鸣不平?鸣得哪门子的不平?”何湛冷笑,“沈玉要如此害忠国公府,怕也是为了凤鸣王你吧?当初我爹为兵权一事与你交恶已久,沈玉想要借皇上之手除掉忠国公府,当真是煞费苦心!”

    “何湛!”

    “当初陷我杀人的罪名,怕也是有沈玉的一份功劳。”

    “要斩草除根的人是景昭帝,不是他。”

    “是不是,沈玉自己心里清楚。”

    何湛起身,盯着凤鸣王:“我要见他。”

    宁祈:“不行。”

    “凤鸣王不愿相告,我自有我的办法。倘若你我日后兵刃相见,凤鸣王大不必留情。”

    “何湛,你就一定要将忠国公府的事查到底么?”宁祈板着脸,怒声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忠国公和何德,难道是无辜的?”

    “不无辜。哪里有无辜的人?只是我们何家的人该死,有些人也不该活!”

    何湛走到门口,凤鸣王握紧的双拳骤松,唤住何湛的步伐:“三天后来王府。本王带你去见他。”

    何湛漠声:“多谢。”

    “别与他动手。你打不过他。”

    何湛弯了弯唇,没有答话,径直走出忠国公府。

    宁祈看着落在榻上的玉棋盘,半晌,走过去将玉棋盘挥到地上,本就是难找的珍品,落地即碎,可宁祈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何湛心思难定,莫名的预感就像丝线一般在他心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渐渐勒紧,直至勒出血来。沈玉找上杨坤,莫非一开始的动机,就是与他有关?

    他不敢细想,叫马车拐到金钗馆去,唤了兰君姑娘来给他弹曲琵琶调。

    兰君姑娘见何湛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多问,换了舒缓的小调,一遍一遍地弹着,直至何湛杵着头闭目小憩,她才停下,唤人来扶着他去床上睡。

    何湛也许是真累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夜里,金钗馆的姑娘自是不舍得打扰他休息,直到宁晋来馆里逮到何湛。

    前几天下冷雨,何湛肩上的伤一直隐隐作痛,扰得他整日整夜里睡不好,宁晋见他在金钗馆里蒙头大睡,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是从来不在乎外头的名声的。京都里哪个不知道何湛是金钗馆里的常客,这么多年未曾成家室,一个老光棍拿着闲财经常混迹在温柔乡里,市井里传他能有好的?

    他抚了抚何湛额头上的发丝:“你是真敢往这里跑。”

    何湛睡得饱,听到一点动响就行了过来,见宁晋来逮他,往里侧了侧身,倦声道:“臣还不想起身。”

    “我抱着叔下楼去?”

    “...不必了,臣这就回府。”

    宁晋按下他的肩膀,哄他道:“不想起就不起吧,我陪着你。”

    “不忙了?”

    “差不多了。”宁晋不想何湛去烦忧这些事,转而问,“带着永乐,累不累?”

    “不累,永乐很听话。”

    宁晋说:“听下人说,这几日叔常去凤鸣王府跟宁祈下棋?”

    何湛不太想应,只哼哼唧唧地点了点头。

    “你真是个不清闲的。”宁晋心里堵,却也对何湛发不起火来,“以后少去。你想去哪里,我陪着你。”

    “知道了。”何湛伸出手来握住宁晋的衣袖,叮嘱道,“你近来多小心,虽然如今朝中官员多拥护你,但处于风口浪尖,难免有风险。哪怕是近侧之人,你都要提防。不要轻信他人。”

    尽管不得宁晋信任是何湛的一块心病,但他有时也甚觉自己可笑。一方面教着宁晋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一方面又有些逾越君臣的痴心妄想,想得他的全心全意,细来想想,实在有些...无理取闹?

    宁晋点头:“我知道。”

    “臣...想托你去查一件事。”

    宁晋毫不犹豫地点头,连问都不问:“好,你说。”

    “大国师藏客。我想知道这个人的来龙去脉。”

    宁晋皱起眉:“为何想去查这个?”

    “藏客的名声自靖国开国起,已相传一百余年,人没有长生不老的本事,藏客不可能存在这么久,如果真要算,大国师应该已历过三任。如果真要追查起来,可能会有点棘手,查不到也没关系。”

    宁晋沉默片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半晌,他将何湛的手拢在手心,说:“不必去查。我知道藏客是谁。”

    何湛眉宇间聚起疑惑。宁晋说:“你推断的不错。初任藏客是我师叔,第二任是我师父玄机子,至于现在的大国师,我倒是不知晓,应该是师父的嫡传弟子,藏客的身份向来对外保密,若不是我在师父座下习练多年,也不会知道此事。原是门中禁忌,不可叫外人得知,但倘若是叔的话...应该无妨。”

    何湛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宁晋,反复确认着他的话:“你是说...玄机子?”

    “怎么了?”

    “那...玄机子就是凤鸣王的义父?”

    好像万事万物都接连在一起,玄机子就是最重要的一根线。

    “算来,我与宁祈也算同门。”

    何湛再问:“如今的大国师就是凤鸣王么?”

    宁晋摇头:“之前我也有此怀疑。不过大国师之前出寺为靖国祈福的时候,宁祈和我在丹江治理水患,应该不是他,至于是谁,我也得好好去查一查。关于谁是继任藏客的人,师父也不曾透露。”

    宁晋低眸就见何湛一直皱着眉头,手指抵到他的眉心去,笑道:“不许皱眉头,哪里有你解决不了的事?倘若不行,还有我在,你担忧什么呢?”

    “有些疑惑...想不清楚。”

    “那就不要想了,事情总会慢慢浮出水面,万事都需等待。”

    何湛听宁晋的话松了口气,将万千思绪从脑海中挥去:“好。”

    原是凤娘给何湛选了最清净的一间雅阁,是听不到外头的声音的。奈何隔壁接了个贵客,叫了几个小倌伺候着,不一会儿就传来暧昧的声响,小倌是叫人弄得狠了,声音穿墙而来时,宁晋和何湛还在沉默着,声音便愈发清晰,叫何湛听得脸色一红,往被子里缩了缩。

    宁晋眯了眯眼,手顺着何湛的手臂滑上去,滑过他的内领,问:“我怎么不知金钗馆里还有小倌了?”

    “我...我也刚知道。”

    “哦?”宁晋的手顺着领口向下,触及何湛的腰带,“从前在雍州时,民间传你好男风,总以此诟病,如今你再往金钗馆里跑,外面要传叔什么?”

    “我哪能管得了他们?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我两袖清风端雅正直的好品行不见他们说,如此,我能有什么办法?”

    挺厚脸皮。

    宁晋亲了亲何湛的额头:“与我在一起,不是恶事,是我的好福气。”

    宁晋舔着何湛的耳根儿,何湛浑身微颤,低低叫出声来。那声音实在悦耳,宁晋不罢休,一点一点□□着他的耳朵,只弄得何湛面红耳赤,挣扎着别过头,他才停下。

    他在何湛耳侧说:“想要你。”

    何湛实在有些受不住,憋着红脸说:“万事都需等待。”

    宁晋笑出声:“你倒是学得快,可这么多次了,怎么床上的功夫都不见长进的?”

    你才不长进!何湛气急,想咬他一口,无奈咬到下巴之后又舍不得,松了牙。

    宁晋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深深望了何湛一眼,又纠缠上他的唇,极有技巧地挑逗着他的舌。

    喘息声与细微的轻吟交织,一室淫靡。